雖然說是去買早餐去了,但實際上,湛月並不是“隻”買了早餐。


    在時緩的狀態下,他去了一趟教皇廳。


    大清早的,教皇廳裏的職員們也都沒什麽精神,湛月“善解人意”地沒有打擾他們,徑直繞了過去,直達教宗的辦公室。


    開門的方法,自然是血肉變化了,不得不說,這一招真挺好用的。


    對於這一次莫斯提馬要“修正”的“扭曲”,湛月已經有了一些猜想。


    並且,湛月成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不過,湛月並不打算立刻告訴莫斯提馬。


    嘛嘛,這種鍛煉的機會,就不要白白錯過了嘛,湛月當年可都沒什麽前輩可言,所有的艱辛困難都是他一個人扛過去的。


    莫斯提馬很快就把湛月買來的甜品囫圇吞棗地吞了下去。


    “下一步怎麽辦?你剛剛說,考慮別的地方,指的什麽?”


    湛月攤開手,聳聳肩,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隻是提出個建議。”


    莫斯提馬嘁了一聲,不過,她並沒有埋怨湛月,而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這個時間段,發生的所謂‘異常事件’……”


    在湛月還沒有引薦她成為履職者之前,剛剛獲得超乎想象的時間係力量的她,曾經在各個時間段進行過一些旅行。


    甚至,她還曾經跨越時間,試圖擊殺過“湛月”——不過,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被泰拉給默默善後了。


    不過,雖然沒造成什麽大的影響,但這段經曆的記憶,莫斯提馬還是有的。


    她曾經來到過四皇會戰時期的泰拉。


    而這個時候的拉特蘭……


    莫斯提馬冥思苦想著,湛月耐心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莫斯提馬突然拍了下手。


    “我記起來了!”


    “記起來什麽?”


    湛月配合地捧哏。


    莫斯提馬頗有少女感地“哼哼”笑了笑。


    “拉特蘭這個時候,進行過一次戰爭清掃。”


    戰爭清掃?


    是個新名詞呢。


    莫斯提馬繼續解釋道。


    “所謂‘戰爭清掃’,就是在拉特蘭可能或已經確認要參與戰爭的時候,對拉特蘭境內的所有居民進行一次‘源石病檢測’,除開一些特殊的源石病人,其他的源石病人都會被一視同仁地驅逐出境。”


    她瞥了眼湛月。


    “上次,你穿梭時間的點不湊巧,要不然,連你也一塊兒驅逐了。”


    她似乎認定湛月是一名源石病人,應該是之前跟她打的那一場架,給她留下的錯誤印象。


    不過,現在的湛月確實還是一名源石病人——再過上兩天就可能不再是了。


    湛月聳聳肩。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戰爭清掃,和吉亞洛有什麽關係?”


    莫斯提馬瞥了他一眼。


    “別裝傻。”


    她的意思相當明顯。


    吉亞洛是源石病人,而拉特蘭的鄰居高盧,此刻又正在和萊塔尼亞打仗,甚至後頭還會發展成為四個國家的戰爭,拉特蘭雖然最後沒參與,但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拉特蘭是有“可能要參與戰爭”的。


    也就是說,拉特蘭的“戰爭清掃”,會把吉亞洛給清掃出來,進而把吉亞洛驅逐出境。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由於湛月的出現,也許吉亞洛就會被視作“特殊人群”,從而避過這一次驅逐。


    湛月眼底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莫斯提馬的分析能力很不錯——她分析出來的,和他在教宗辦公室裏找到的那一張驅逐名單上的結果,大差不差。


    在那張名單上,歐菲婭德·吉亞洛的名字赫然在列,但又被人劃去。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麽做?”


    莫斯提馬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著湛月,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為難。


    怎麽做?


    當想清楚“扭曲”根源的喜悅過去之後,現實的問題便擺在了她眼前。


    她之所以迴到這個時候,就是要恢複原本的、正確的曆史,但……


    莫斯提馬的臉色陰沉下去。


    她很明白被拉特蘭驅逐出去的源石病人,都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在這個時代,沒有國家會庇佑他們,沒有國家會接納他們,他們隻能在荒野上遊蕩,要不落草為寇,要不躲入山中,祈禱天災人禍不要找上門。


    就是墮天了的薩科塔也比這些源石病人過得好。


    誠然,從曆史的角度上來看,吉亞洛最後的結局並不壞,至少,她的子孫後代迴到了拉特蘭,並且還成為了公職體係的一份子,或者,成了拉特蘭的跨國通緝犯——總之是過得不錯。


    但……這並不代表,吉亞洛本人就過得十分安生,相反,她遇到了如何的艱辛困苦,是莫斯提馬想象不到的。


    “怎麽辦?”


    莫斯提馬喃喃自語。


    她很糾結。


    要一手把一個人的平靜生活給打破,把人家推入深淵……莫斯提馬良心不安。


    但,“扭曲”就擺在這裏,即使它沒有造成過任何的不良影響。


    這就是現實。


    也是湛月曾經無數次麵對過的困境。


    湛月的選擇,是丟下了良心。


    所以,他視這片大地上的,未曾在“原劇情”中露過麵的人,為“路人甲”。


    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舉起自己的屠刀。


    湛月靜靜站在莫斯提馬身邊,等待著她的抉擇。


    他的眼神相當複雜,但莫斯提馬被自己的良心所困,沒有察覺。


    莫斯提馬麵對的困境,比之他之前麵對的,太輕了。


    隻是讓別人過得困苦一點而已,不是要殺人全家。


    湛月眼前又浮現出一抹血色。


    那是他曾經做過的孽障。


    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血腥殘酷的場景揮之腦後。


    “怎麽做?”


    他又問了一遍,語氣微微加重。


    莫斯提馬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他。


    “怎麽做?”


    她重複了一遍。


    湛月歎了口氣。


    “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


    莫斯提馬打了個寒顫。


    “不行!”


    她條件反射似的,直接拒絕了。


    “我……”


    她語塞。


    湛月微微一笑。


    “莫斯提馬,這就是履職者要麵對的,也是我曾經所麵對的,但是啊……”


    他抬頭望向天空,語氣虛無縹緲起來。


    “從今以後,就不需要了。”


    什麽意思?


    莫斯提馬腦海中冒出點點疑惑。


    “等下!這些隻是我的猜想……”


    她以為湛月是要直接動手了。


    湛月依舊望著天空。


    “猜想,是的猜想,不過,我這邊有證據證明,你的猜想很對。”


    湛月從懷中摸出一張名單,隨手丟入清晨的風中。


    風把名單帶到莫斯提馬的手上。


    莫斯提馬沒有去看這份名單,她捏著紙邊的手指微微發白。


    “不要……”


    她用著幾乎哀求的語氣。


    她上前抓住湛月的衣角。


    “會有辦法的,我們再想想。”


    湛月低下頭,微微一笑。


    “是的,會有辦法的。”


    而後,他的神情驀地變得極為漠然,他的視線從莫斯提馬身上移開,落到身前的空地上。


    “【terra】,出來。”


    ————————————————————


    “哢——”


    時鍾的指針停下。


    悠悠流轉的清風停下。


    一道變化萬千的身影,應聲而來。


    莫斯提馬瞳孔微縮。


    泰拉?


    等會兒,為什麽?為什麽湛月一喊,泰拉就會應啊,還有,為什麽湛月要突然叫泰拉出來?就隻是為了滿足她的天真想法嗎?


    她下意識撫摸自己胸口。


    衣物之下,是那把奇特的時之匙。


    泰拉的身影變化著。


    “湛月。”


    祂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帶著一股古老的氣息。


    湛月微微揚起下巴。


    “你想幹什麽?履職者,扭曲,不都是你的謊言嗎?你把這小家夥送過來,有何用意?”


    麵對湛月的質問,泰拉依舊平靜。


    “混亂,不能放任。”


    混亂會滋生更大的混亂,這就是所謂“扭曲”不得不清除的原理,祂想要這一次輪迴,完全按照湛月腦海中的方向進行。


    湛月氣笑了。


    “狗屁!那*粗口*炎那夥人你怎麽不管?據我所知,現在的泰拉大陸,和我腦海中的那個,已經有很多不同了吧?”


    泰拉默然。


    湛月向前一步。


    “你,讓我當這個勞什子狗屁履職者,修正這所謂的‘扭曲’,臨了臨了,就告訴我,這都是謊言,”湛月指著祂,“我曾經手上沾染的罪孽,我曾經的彷徨痛苦,我的冷漠,我的扭曲,都tm是假的嗎?!”


    湛月出奇地憤怒。


    他曾經隻是一個普通人,連隻坤哥都不敢殺。


    現在呢?


    湛月步步逼近。


    “大災、輪迴……好,我接受,我接受,這些你們瞞著我,把我當棋子,無所謂,我隻要能救下皇姐就行,”湛月走到泰拉麵前,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縷擇人欲噬的兇光,“但,把別人扯進來,就不道義了。”


    他迴頭,看了眼茫然站在原地的莫斯提馬,而後又迴過頭來,繼續盯著泰拉。


    “不該有再多的,像我這樣的人了,你明白嗎?”


    泰拉不避不閃。


    祂微微側過“頭”,視線越過湛月,落在莫斯提馬身上。


    “她是你的繼承人。”


    祂沒有迴答湛月的話,但卻勝似迴答了湛月。


    湛月和莫斯提馬齊齊一怔。


    泰拉越過怔怔然的湛月,走到莫斯提馬麵前。


    祂輕輕揮“手”,那把時之匙就猛地化作一道流星,從莫斯提馬脖頸上的項鏈上掙脫,飛懸在空中。


    “時之匙,便是你挑選中了她的證明。”


    莫斯提馬捂著胸口,往後倒退了兩步。


    湛月迴過身來,看著懸浮在半空的時之匙。


    一縷恍悟出現在他的心頭。


    時之匙……


    “律法”曾經給過他一把時之匙,說是一位履職者前輩給祂,要祂交給下一位履職者的。


    那麽,如果所謂的履職者是個謊言,那這把時之匙,是誰留下的?


    那麽,凱爾希老媽曾經見到過的,所謂的履職者前輩,又是誰?


    後者,湛月之前還猜想,說是泰拉用自己的能力,偽裝的。


    但……


    “湛月,”泰拉看向湛月,“你不是加入‘履職者’,你是創立了‘履職者’,用以穩定時間與因果線。”


    “這條路上,隻有三個人。”


    “你、我、還有這位,還未成長起來的小家夥。”


    泰拉揮揮手,把時之匙還給了莫斯提馬,緊接著,祂從虛空中,摸出一把一模一樣的時之匙。


    “我是泰拉,這顆星球的意誌,所以,我才有資格,成為履職者。”


    祂看向湛月。


    湛月茫然地站在原地。


    “輪迴,是你設立的,湛月,萬千的可能性,總有一個能戰勝席卷全宇宙生靈的災厄——這是你的原話。”


    “而你……以身入局,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你帶著我從未見過的記憶,但,你又表現出一副陌生的模樣,我無從猜測你的布局,隻好沉默地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大災,是你的考驗,如果通過,則輪迴終止。”


    “湛月,”泰拉輕聲唿喚他的名諱,“你就不好奇,為何自己在得到海嗣的血脈之前,那般羸弱的情況,也有著所謂的,能夠和我同歸於盡的殺手鐧嗎?”


    湛月渾身一顫。


    泰拉不是月亮,祂就是湛月腳下的這顆星球。


    那麽,即使是一顆星球的意誌,以湛月的人類之軀,也能同歸於盡的話,未免有些太不講道理。


    “不,不對。”


    湛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如你所說,我才是一切的主導者,那我之前,你又為什麽會用自己的能力,來影響我?”


    泰拉笑了一下。


    “湛月,我沒有影響過你,你隻是,缺少了一樣東西,而那位炎國的真龍,代替我還給了你。”


    湛月瞳孔一縮。


    【眾生時】。


    他閉上眼,用炎教給他的法門,把還存在自己身體各處的【眾生時】,化作一塊“石頭”,拿了出來。


    他有兩份【眾生時】,一份給了赫爾昏佐倫,一份還留在他自己手上。


    就在湛月把【眾生時】給拿出來的那一刻,一抹奇異的波動升騰而起。


    湛月臉色一變,他幾乎要握不住手上的這塊石頭。


    “湛月,看。”


    泰拉微微仰起頭。


    空中,兩把一模一樣,已經升空的時之匙,微微發著光。


    湛月終於沒能握住【眾生時】,屬於他的【眾生時】升空而起,隨著一陣奇異的波動,它緩緩變成了時之匙的模樣。


    兩份【眾生時】,三把時之匙。


    湛月麵色一變再變,而莫斯提馬早就已經看傻了。


    他明白了。


    他是因為缺少“鑰匙”,打不開他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鎖”,才會一直以來淡化一些“不合理”。


    而至於為何這裏會有三把時之匙,則是因為“時間”的奇詭。


    莫斯提馬是突然就得到了時之匙的。


    是【他】的手筆。


    湛月神情最終定格在“陰沉”上。


    他問。


    “我是誰?”


    泰拉迴答。


    “天月。”


    湛月閉上眼,心中激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但他必須平複。


    於是,他想。


    不論眼前的真相如何奇詭,場景如何眼花繚亂,他都隻有一個願景。


    他要守護好自己的家人。


    他要救下皇姐。


    他隻有這個願景。


    湛月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他一把拉住莫斯提馬的手腕。


    莫斯提馬還處於傻眼狀態,她沒能理解到發生了什麽,剛剛湛月又和泰拉在說些什麽。


    不過,麵對猛地襲來的,湛月的溫度,她沒有反抗。


    在她的潛意識裏,湛月是可信的。


    湛月沒有再看空中那三把一模一樣的時之匙。


    “你不會幹涉,我的行動,對吧?”


    泰拉點點頭。


    “我們仨,其實是一條路的,對吧?”


    泰拉再度點點頭。


    “那麽,就不要讓咱們的老幺,受到委屈,對吧?”


    湛月著重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泰拉看了眼莫斯提馬,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麽好,現在,咱倆在時間線上操作一下,讓這扭曲,自然消除,如何?”


    泰拉思慮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祂一個“人”也可以操作,但湛月主動提出要幫忙,何樂而不為?


    順便……還能探探,現如今,湛月的具體情況。


    ————————————————


    莫斯提馬趔趄了兩下。


    湛月的突然消失,讓她重心不穩了那麽一刹那。


    她扶著街道旁邊的路燈,神情奇差無比。


    在剛剛,她,感到了一股無力。


    她討厭這種感覺。


    同時,她也討厭湛月。


    討厭湛月自以為是的關照,討厭這個家夥身上的謎團重重,討厭他還把她當小孩子看……


    她握緊了自己的術杖。


    她摸了摸胸口,時之匙還在。


    “一群該死的謎語人……”她不甘地低語。


    突兀的,一陣熱度從她手心中傳來。


    誒?


    莫斯提馬一怔。


    一陣熟悉而玄奇的波動,再度拂過她的身軀。


    ——————————————————


    不可知之處。


    莫斯提馬悠悠轉醒。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


    莫斯提馬瞬間站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從虛空中摸出自己的兩根術杖。


    等等……


    莫斯提馬一怔。


    她剛剛做了什麽?


    她低頭看向自己左右上的“黑鎖”和“白匙”。


    她很熟悉這兩根術杖,在從時之匙上傳給她的記憶中,這倆是她的老夥計了。


    但是,在現實中,其實她僅僅隻有一根術杖——因為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提兩根術杖,太消耗體力。


    而且,她暫時還不能做到從虛空中掏出武器這種操作。


    莫斯提馬皺起眉頭。


    她似乎……突然成長了很多,成為了,記憶中的,那個大莫斯提馬。


    她環顧四周。


    而且……這裏是哪裏?


    ——————————————


    這是由各種各樣的時鍾組成的殿堂。


    莫斯提馬在殿堂中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時間精準地記錄著一分一秒的流逝,並以細微的“哢”聲示意。


    莫斯提馬記不清自己在這裏晃悠了多久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周圍全是鍾表,但自己對時間流逝的反應卻離奇地遲鈍了很多。


    莫斯提馬心中漸漸升起一股鬱氣。


    她煩悶地癟癟嘴,耐著性子,繼續在這座大殿中晃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


    莫斯提馬看著熟悉的鍾表,終於沒能憋住心中的火氣。


    她揮舞起手中的“黑鎖”與“白匙”,把這兩柄術杖重合在一起。


    “亂流!”


    莫斯提馬厲喝一聲。


    “黑鎖”是減緩時間的流速,“白匙”是加速時間的流淌,而如果兩柄術杖重疊在一起,就導致時間的暴動。


    也就是,【亂流】。


    莫斯提馬微微偏頭,往自己身後瞥了一眼。


    一道莫名的,帶著恐懼氣息的幻影,一如她記憶中一樣,被她召喚而來。


    她並不清楚這道幻影是什麽,隻知道,一旦她用出【亂流】,這道幻影就會隨之而來。


    一切正常,那麽好,那就看看她能在這裏造出什麽動靜……


    “莫斯提馬。”


    熟悉的聲音。


    莫斯提馬愣住了,她僵硬地迴頭,看向那道幻影。


    是湛月的聲音。


    幻影歪了歪頭,露出湛月的模樣,不過,是黑發黑瞳版本的。


    “傻了?”


    莫斯提馬重啟大腦中.jpg


    幻影湛月看到她這副樣子,也是好笑地晃了晃腦袋。


    “我說終時之殿裏怎麽跑進來個時間術士,原來是你,也對,實驗中的我壓根兒沒有這個權限,進不來。”


    幻影湛月摸了摸下巴。


    “也不知道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輪迴之地】支點就這不好,不能直接觀測,不像隔壁的預言家,搞那麽多的保存計劃,都可以直觀看見進度。”


    “不過……”幻影湛月聳了聳肩,“他們一門心思搞文明保存,真是癡人說夢。全文明竟然還都鼎力支持,壓根兒沒人搭理我這兒的‘薪火’。”


    莫斯提馬這個時候才終於緩了過來,她頗為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湛月,做出了一副警惕的姿態。


    幻影湛月有些好笑。


    “你緊張什麽,上迴你跑進來,可都親口告訴我說你是我老婆,嘿,我還真有點能幹,啊……安啦安啦,雖然不知道這迴你是什麽身份,不過,就衝著上迴,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幻影湛月徑直伸出手來。


    他的動作並不快,但莫斯提馬卻仿佛被勾了魂一般,隻能直勾勾地盯著幻影湛月的手,直到這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終時之殿,送她離開,記得做記憶模糊化處理,哦對了,她應該沒能看到那些毀壞線吧?沒有,沒有就好……”


    幻影湛月的身影越發模糊,他的聲音也逐漸微弱。


    莫斯提馬拚盡全力,伸出手,一把扯到幻影湛月的頭發上。


    “嗷!”


    幻影湛月似乎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莫斯提馬薅掉了兩根頭發。


    ——————————————


    泰拉,拉特蘭。


    莫斯提馬迴過神來。


    她歎了口氣,把手從胸口移開。


    為今之計,也就隻有再努力了……多練練她記憶中的那個大莫斯提馬的術法啥的……


    一縷青絲從她手中灑落。


    她愣了一下。


    她展開自己的手掌,注視著上麵被她的汗水粘附住的發絲。


    剛剛落了一根,手上還有一根。


    這是,從哪兒來的?


    莫斯提馬盯著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頭發,陷入沉思。


    黑色的,莫名其妙地有些熟悉。


    湛月現在是白毛,她是藍毛,那個泰拉倒是有顯化過黑發的模樣,但是,她也沒有抓過泰拉的頭發啊?


    莫斯提馬思索而不得。


    她深深注視著手中的頭發,最後,歎了口氣。


    她吹開這縷發絲。


    算了算了,剛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這點算不得什麽。


    藍發的薩科塔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光環。


    這次修正,就這麽結束了……


    湛月的恩情,她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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