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昏佐倫保持著臉上的弧度,宛如一尊石雕的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湛月。


    湛月冷笑一聲,平伸出自己的左手。


    用帝那家夥留下來的引發手段……


    湛月手中光芒漸漸匯聚,形成了兩顆渾圓的玉石。


    弗萊蒙特眼神微凝。


    ……這是什麽?不是實體,更多的是某種古老力量的顯現虛影……


    弗萊蒙特壓下心中的探知欲,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赫爾昏佐倫身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赫爾昏佐倫對峙了。


    在過去的很多次屬於他們倆的“學術探討”中,赫爾昏佐倫發瘋是常有的事,不過,絕大多數時候,在對峙過程中,他便會自己恢複理智,冷靜下去,而後弗萊蒙特就該被請走了。


    不過,這迴不一樣。


    看赫爾昏佐倫這樣子,他不是發瘋——雖然有被情緒裹挾的因素——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


    得小心,他可沒把握能打得過這位巫王。


    相比於弗萊蒙特的警惕,湛月身為赫爾昏佐倫毫不掩飾的惡意的目標,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迎著赫爾昏佐倫死水一般無波無瀾的目光,他還掂了掂手中的兩塊玉石。


    雖然沒有實體,但兩塊【眾生時】很聽話地隨著他的動作上下翩飛。


    “想要?”


    “嗯,想要。”赫爾昏佐倫相當坦誠地點頭承認,緊接著,他直視著湛月的眸子,相當坦率地說道,“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我需要它們——非常需要。”


    湛月眯了眯眼。


    “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沒用。”


    按照帝的說法,【眾生時】是讓他掙脫【泰拉】對他的束縛的東西,但【泰拉】已經主動解除了對他的束縛。


    所以,雖然【眾生時】本身還是一種特別珍貴的時間係的寶物,但對於湛月來說,這東西,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


    對於窺見了這片大地背後的真相一眼的湛月來說,再費勁心力地去研究這被外力統治的【時間】,已經沒有意義了。


    “但是,對我沒用,並不意味著我要把它給你,赫爾昏佐倫,想要的話,就拿別的東西來換,或者——來搶。”


    湛月冷淡地做出宣言。


    赫爾昏佐倫臉上的表情終於變化了些許,他滲人的微笑垮塌下去,麵色變得冷淡起來。


    他眸中閃過一縷瘋狂和清明夾雜的神色,隨後,他閉上眼,似乎認真思索起來。


    “湛月,我能給你什麽?或者說,你來到萊塔尼亞,是為了什麽?”


    他自言自語。


    “——為了未來,為了那可笑的戰爭。”


    他給出迴應。


    他知道,未來會有一場戰爭等著萊塔尼亞——弗萊蒙特身邊安插著他的人呢——但他對此從來不在乎。


    但既然現在,湛月是為了這場戰爭而來,那麽,也許他能給湛月的,就得在這上麵入手。


    赫爾昏佐倫睜開眼,一抹陰影灑下。


    “我,以萊塔尼亞的國運來換。”


    他臉上掛上一抹弧度誇張的笑容。


    “——我將死於友人與師長的血裔,而殺死我者,必將戴起萊塔尼亞的王冠。”


    “如此,如何呢?”


    他看向湛月,也看向站在湛月旁邊,緊皺眉頭的弗萊蒙特。


    湛月沉默了下去。


    赫爾昏佐倫。


    多麽優秀的弟子啊。


    他不是不相信那則引得弗萊蒙特尋找外援的預言,他隻是對未來毫不畏懼,他隻是坦然承受了命運。


    一如五十多年前,他毫不畏懼地迎接了自己的命運,將封堵荒域的任務義無反顧攬在自己肩頭一樣。


    湛月突然歎了口氣。


    “嘖。”


    湛月並沒有說話,他隻是隨手把手中的一塊【眾生時】拋給了赫爾昏佐倫,身形一花,就消失不見了。


    “自己拿去研究去吧。”


    空氣中迴蕩著他的聲音。


    弗萊蒙特一愣,隨後暗罵一句,看了一眼沉默盯著他自己手上的【眾生時】的赫爾昏佐倫,冷哼一聲,也一溜煙跑了。


    ——————————————


    恩瓦德路德維格大學,弗萊蒙特的高塔。


    弗萊蒙特毫不意外地在這兒找到了跑掉的湛月。


    湛月癱在柔軟的沙發裏,出神地望著天花板。


    弗萊蒙特氣不打一處來,他一個箭步,直接從這一層的入口到了湛月跟前,指著湛月鼻子,破口大罵。


    “老b登,今天坑我坑爽了吧?自己也遭剮掉點好東西,這下好了!”


    湛月撇撇嘴,伸手拍開弗萊蒙特指著他鼻子的手指。


    “那個玩意兒對我來說確實沒用,我剛剛可沒說假話。”


    弗萊蒙特“嘁”了一聲。


    “我的命結,對我可不是什麽沒用的東西,你最好確保你剛剛關於我命結的話題是一句謊話都沒撒。”


    湛月無奈歎了口氣,隨後坐正身體。


    “如果出了差錯,我會穿越時間來改寫的。”


    弗萊蒙特微微一怔,隨後冷哼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下去。


    “赫爾昏佐倫那瘋小子的事咱們先不說,你剛剛也聽到了,他對戰爭完全就不在乎,我可不想搬家,給我出個點子。”


    湛月聽到他的話,失笑。


    “放心好了,高盧打不進維杜尼亞的,也用不著特意去找那兩個國家搞什麽結盟,火候到了,他們自己會入場的。”


    弗萊蒙特煩躁地咂吧了下嘴,他顯然還是不太放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本來巫妖王庭就是為了逃避戰火,才到處跑的,好不容易在萊塔尼亞過了一段安穩日子,會擔心這種安穩日子被打破也是情理之中。


    湛月向後仰躺,整個人放鬆地躺在沙發的靠背上。


    “別怪我多嘴,弗萊蒙特,再怎麽逃避,你,巫妖王庭的所有人,身上都流淌著薩卡茲的血脈,還是流傳至今最為古老的那幾支——而對於現在的薩卡茲來說,鬥爭才是整個族群的渴求。”


    弗萊蒙特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惡狠狠地站起來,給自己去接了一杯涼水,咕嚕咕嚕一大口幹了下去。


    “用不著你來說,‘王權之手’。”


    聽到那四個字,湛月心底微微一動,隨後,他歎了口氣。


    “我是個外人,沒資格來說教你,是我僭越了。”


    弗萊蒙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臉上露出一抹鄙夷,嗤笑一聲。


    “喲喲,這會兒想起來自己不是薩卡茲了……”似乎是湛月不為所動的表情讓他有些無趣,他嘖了一聲,隨後收住了後頭的垃圾話,“……總之,現在的話,咱們沒什麽好幹的了,是吧?”


    湛月思索了一陣兒。


    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雖然說這似乎也沒什麽實際作用,但如果能讓你安心點的話……咱們去找大炎的朝廷談談?”


    弗萊蒙特一愣。


    “?”


    ——————————————————


    大炎。


    一個從一開始就被弗萊蒙特排除在視野之外的國度。


    這個坐落在這片大地最東邊的國度,神秘,強大,不輕易插手與自己無關的戰爭。


    那裏有著和萊塔尼亞乃至這片大地上絕大多數地區迥異的“天師術法”,也有著和這片大地上絕大多數國家分外不同的行政製度,更不用說文化之類的了。


    因為這些差異,明明這座龐大的帝國就坐落在大地之上,但除了和他們有政治糾葛的維多利亞,還有這些年打仗打瘋了,招惹大炎的烏薩斯,其他人對於她卻都沒有任何具體的印象。


    隻知道那裏很不錯。


    弗萊蒙特也是這些對大炎沒什麽深入了解的人之一。


    倒不是說他不想了解大炎,身為一個術士,身為巫妖之主,他對“天師術法”,也就是湛月經常展現的那些個奇特術法好奇得緊。


    但是大炎對向他這樣的外來者的警惕和疏遠足以讓他望洋興歎,在大炎這片土地上,他最多隻能做一個遊客。


    簡單的觀光和體驗人文對於這個老巫妖來說毫無吸引力。


    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會踏上大炎的土地,和這個國度的術士集團“天師府”的高層談話。


    被湛月租來的車輛搖搖晃晃地在荒地上行走著。


    副駕駛位子上的弗萊蒙特有些暈車。


    “湛月,你說的那些個勞什子天師府,就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炎國多不重視他們啊?”


    弗萊蒙特忍著嘔吐的欲望,吐槽。


    湛月瞥了他一眼。


    “這裏是大炎北方,不是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


    弗萊蒙特看了眼車窗外,高得幾乎要淹沒車輛的野草,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黑了下去。


    “這連一點人煙都沒有,還不荒?”


    “大荒城就在西南方向幾十裏的地方,你要是真想見識一下大炎的城市,看看大炎的農業實力,我倒也可以調轉車頭去看看,順便拜訪一下黍。”


    “那是誰?”


    “我老婆的姐姐,一位農業天師,繼承了‘神農’名頭的歲相。”


    “歲相,那又是什麽?”


    “不該你知道的別問。”


    弗萊蒙特撇撇嘴,他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湛月調轉車頭的建議,隨後幹脆地搖了搖頭。


    算了吧,開過去再開迴來,就是一百公裏左右,他本來就暈車,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弗萊蒙特的拒絕在湛月意料之內。


    湛月側了下頭,看了眼旁邊高高的野草,而後迅速把視線挪迴前方,專注地開著車。


    “這片大地上,不止隻有萊塔尼亞的荒域存在那些存在,大炎北方,烏薩斯北方的冰原上,同樣遊蕩著那些家夥,為了對抗邪魔,大炎的天師府的高層,幾乎都在北方坐鎮,所以,我們其實是在往一座人和邪魔的戰場開去。”


    所以,這裏的景色才會越來越荒涼——還沒有路,這才把弗萊蒙特晃得想要吐出來。


    “哦,我知道,冰原上遊蕩的邪魔……獨眼巨人們就是為了這個才去了薩米。”弗萊蒙特忍著胃裏的翻騰,迴憶,“薩米的情況不是很妙,獨眼巨人王庭收攏了所有的成員,而後宣布他們將永遠鎮守在薩米,嘿,那個時候可是嚇我們這些其他的王庭一跳。”(修複一下被背刺的,疤痕市場的bug)


    湛月挑了挑眉,沒說什麽。


    薩米……


    那邊的邪魔應該沒什麽問題,據他所知,帝口中的那個薩爾貢的萬王之王,成千上萬年來都在那兒飄著呢,有什麽異常,應該也是帝他們這夥人幹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一隊穿著奇異裝備的軍人就攔住了他們的車子。


    “下車檢查!”


    軍人們的弩對準了湛月和弗萊蒙特。


    湛月聳聳肩,推開車門,下了車。


    弗萊蒙特跟著下了車。


    湛月一臉人畜無害地舉起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弗萊蒙特瞥了眼湛月的動作,跟著舉起了手。


    檢查了一番,這一隊軍人並沒有發現除了湛月腰間別著的兩把劍之外的危險物品。


    “你們……是從哪兒不小心跑到這兒來的嗎?”


    小隊長皺著眉頭。


    湛月搖搖頭。


    “不是,我來找老天師,唔,要不麒磊也行。”


    小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


    “天師府的天師?”


    他看向站在湛月旁邊,沒說過話的弗萊蒙特。


    這薩卡茲老頭一副外國人的樣子,天師府的人帶著這樣一個人來北方幹嘛。


    湛月眨眨眼。


    “也算是吧。”


    他的名字,如果要在天師府的名錄中查,應該也能查得到,就是得翻到幾千年前了。


    什麽叫“也算是吧”?小隊長上下打量湛月和弗萊蒙特。


    “有身份證明嗎?”


    湛月光棍地搖搖頭。


    別說天師府的身份證明了,就連大炎普通市民的身份證明他都沒有,能穿越關卡和國境線,都還是專門走的偏僻的荒野之路。


    小隊長眼神一凝。


    他向後給了一個眼神,隨後自己向後退了一步。


    沉默的軍人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棍子,走上前來。


    “不要反抗,放下武器,不要做無所謂的鬥爭,我們不會怎麽你們的。”


    小隊長的喊話隨之傳來。


    湛月歎了口氣。


    “能問問,如果我們乖乖就縛,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兒嗎?”


    “遣送到最近的城市。”


    小隊長迴答。


    “啊……這樣啊……那抱歉了。”


    湛月露出一個毫無歉意的表情。


    隨後,在場所有的軍人齊刷刷眼前一黑,而後便幹脆地撲倒在地。


    頑強地還蹬了蹬腿,但也就隻局限於此了。


    湛月拍了拍手。


    “真麻煩,到時候還得麻煩他們。”


    湛月嘀咕了一句,隨後看向弗萊蒙特。


    “咱們離天機閣不遠了,在這兒襲擊一隊士兵,勢必會引來前方戰線的注意,我可不想和炎軍動手,咱們抓緊點時間。”


    弗萊蒙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士兵們。


    “他們怎麽辦?就這麽丟在這兒,不怕被荒野上的那些野獸吃了?”


    湛月打開車門,重新坐上駕駛位。


    “放心好了,我有設下術法。”


    ————————————————


    湛月和弗萊蒙特再度停下車。


    這迴倒不是被士兵堵住了。


    湛月看向前方。


    一個人影靜靜佇立。


    “來得是他?”


    湛月嘀咕了一句,隨後看向弗萊蒙特。


    “咱們已經見到正主了,怎麽,想好自己要怎麽爭取大炎了麽?”


    “爭取大炎?”


    一道聲音在車外響起。


    湛月和弗萊蒙特齊齊看向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他們車子外的這道身影。


    ——一個麒麟族,一位墨發及腰,溫潤如玉的青年。


    其名為:麒磊。


    驚蟄的祖師爺。


    麒磊麵帶微笑,敲了敲車窗。


    湛月了然,搖下車窗。


    “方便的話,能告訴我,大名鼎鼎的‘湛王’,是又要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嗎?”


    ————————————————


    天機閣。


    弗萊蒙特聽不懂大炎話,所以,他幹脆一直就跟著湛月身邊,裝個啞巴。


    麒磊走在兩人身前一步。


    “老湛,難得來一迴天機閣啊。”


    “唔。”


    “一會兒見了老天師,要不要和她切磋切磋?她最近負責的那片地區邪魔特別活躍,她一直燒那些邪魔,火氣有點大,我們幾個都不太敢惹她,你跟她比劃比劃,讓她泄泄火唄?”


    “噫。”


    “誒,我說,萊塔尼亞人的事兒,就是找老天師也不好使啊,幹脆去找朝廷好了,反正現在的皇後也不反感你不是麽?”


    “嗯?”


    麒磊不爽地迴過頭來,盯著湛月。


    湛月眨眨眼。


    “咋了?”


    “哼。”


    麒磊扭過頭去。


    湛月感到一陣好笑。


    都多大人了,還這麽小孩子脾氣。


    三人一前兩後地走著,維持著一股詭異的沉默氣氛。


    路上路過一些天師,他們大多跟麒磊打了聲招唿之後,都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跟在麒磊屁股後麵的兩人一眼——特別是弗萊蒙特,他遭盯的次數比湛月多多了。


    畢竟這兒難得有外國人來,再往北方走個幾十公裏,就是跟邪魔的正麵戰場了,外國遊客根本沒機會來到這種地方。


    看湛月闖入時候的反應就知道了,在那支小部隊失去聯係後還沒半個小時,麒磊就“抓住”了他和弗萊蒙特。


    弗萊蒙特把這些奇怪的視線統統瞪了迴去。


    他拉了拉湛月的衣角。


    “湛月,這些家夥這麽沒禮貌嗎?直勾勾盯著別人看。”


    湛月忍住笑。


    “可能是你長得比較稀罕吧。”


    弗萊蒙特瞪大了眼睛,罵了湛月一句,隨後一扯腦袋,也不搭理湛月了。


    三人之間的氣氛更加詭異。


    好在天機閣雖然不小,但由於麒磊的提前通知,三人沒走多久,左拐右拐,最後再進入一個空蕩蕩的大廳,正主就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金發的“少女”胡亂抹了一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摸了摸鼻子,看向湛月,以及跟在湛月旁邊的弗萊蒙特。


    她皺了皺眉頭。


    “薩卡茲的王庭?來我大炎幹什麽……”


    她嘀咕了一句,隨後視線落在湛月身上,變得兇惡起來。


    這家夥,又來給她找麻煩,增加工作量。


    老天師呲了呲牙,手心裏冒出一點熾白色的火花。


    湛月眨眨眼。


    “這就是咱們快三十年沒見麵的見麵禮?”


    “*大炎粗口*,三十年沒見,上迴你惹麻煩,我忙前忙後,這迴呢,又給我帶個薩卡茲王庭的人來前線找我……”


    老天師咬牙切齒。


    “你真是個麻煩精啊,我的個老先人。”


    湛月扯扯嘴角。


    麒磊已經自覺地退到了一邊,露出了一個看好戲的表情。


    顯然,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發生了。


    情緒波動嘛,跟邪魔打架,這點影響,已經算是老天師功力深厚了。


    湛月歎了口氣。


    他可不是來打架的啊。


    “猴子偷桃!”


    老天師怪叫一聲,手上帶著一抹恐怖的火光,直直朝著湛月下半身襲去。


    湛月大驚失色。


    “不是,你來真的?!”


    他跳起腳來,忙慌躲避老天師的襲擊。


    老天師發泄似地大喊迴應他。


    “把你這麻煩精弄死,省的以後再給我還有大炎招麻煩!”


    ————————————————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老天師總算是喘起了氣,臉上異常的怒氣散去,冷靜下來。


    她收起手中的火焰,長出口氣,隨後斜著眼看向湛月,還有已經有些看傻了的弗萊蒙特,哼了一聲。


    “說吧,你帶著這巫妖來幹嘛的?”


    看到她冷靜下來,湛月也是長出了口氣,隨後,他惡狠狠地看向弗萊蒙特,走了過去。


    弗萊蒙特沒來由地有些慌,但他表麵上還是顯得淡定自若。


    “(小聲)湛月,她怎麽有些暴力啊……”


    湛月把他推到老天師麵前,同時小聲地迴應了他一句。


    “(小聲)別bb,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你又不是不懂。”


    “?”


    湛月沒搭理弗萊蒙特的疑惑,他看向老天師。


    “這家夥,最近收到了獨眼巨人的預言,說是在核心圈,那幾個國家將要大戰,找我當外援。”


    老天師挑了挑眉。


    “那他是……?”


    “萊塔尼亞的。”湛月給出迴答。


    “哦,萊塔尼亞的。(萊塔尼亞語)”


    老天師看向弗萊蒙特,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請吧,這位萊塔尼亞的巫妖先生,我對你口中的‘大戰’,很有興趣。”


    如果會波及到大炎的話,可是不太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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