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祖此人,在青姝看來就是個死人。


    這個畜生先是強占了薛青姝,將她娶迴家後,更是全無顧忌,不但百般淩辱折騰於她,還將她當成玩物隨意送人。


    方家三兄弟,方耀宗、方耀祖、方耀世,每一個手上都沾滿了薛青姝的血。


    這些人,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抑製不住的恨意,令青姝頭昏腦脹,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擺脫了原主情緒的影響,這才分出精力去想剛才聽到的對話內容。


    原來,方耀祖去王家村小住這事兒,與王雪仙也不無關係,這倒是她不曾想到的。


    薛青姝一直以為是她的容貌把方耀祖給招來的,為此她恨極了自己這張臉,好多次想要自毀容貌,可她終究隻是個普通人,哪裏能下得去手?


    到了臨死之前,她還在怨怪自己。


    她認為,若是一開始她就狠下心腸自毀容貌,她的命運或許會截然不同。


    她這個想法並非全然沒有道理,因容貌遭罪的例子,青姝見過不少,但青姝並不認為她們應該怨怪自己,長得美並沒有錯,下不了狠心傷害自己也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喪盡天良的作惡者……


    “青姝,青姝?你在想啥呢?”


    一道爽朗的女聲,將青姝從思緒中拉了迴來,抬頭看向來人的臉,腦海中自然而然蹦出了一個人名。


    葉鶯歌。


    看著眼前這張黑中泛紅的臉,再看看姑娘精瘦英挺的身板和高出她一整個頭的個子,青姝隻覺得這姑娘的名字與她的形象嚴重不符。


    “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青姝道。


    笑容燦爛的葉鶯歌想到前陣子聽到的消息,連忙閉上了咧開的嘴。


    “你還好吧?”


    聲音溫柔不起來,語氣卻是十足的小心。


    青姝微笑搖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葉鶯歌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大大咧咧地挽起青姝的胳膊,“相逢即是有緣,走,我請你喝茶吃點心去。”


    聽慣了薛張氏沒完沒了的念叨,突然聽到這麽一句充滿江湖氣息的話,青姝忍不住笑眯了眼,哪裏還能說得出拒絕的話?


    更何況,她特地來這條街,就是為了‘偶遇’葉鶯歌。


    兩個人手挽著手進了一家茶樓,要了隔間,點了幾份點心、一壺金銀花茶,坐下來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說話。


    葉鶯歌的家族是開鏢局的,叔伯兄弟大多都是走南闖北的鏢師,以至於她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如數家珍,嘴上從來不缺話題。


    她性格爽朗,口齒伶俐,一些走鏢路上的故事,被她說得妙趣橫生,比聽說書先生講故事還要有趣。


    聽她說了一會兒話,青姝隻覺得耳朵裏被薛張氏念出的繭子一掃而空。


    心情一片大好。


    隻是心裏有些好奇,看葉鶯歌先前的表現,明顯是聽說了薛家的醜聞,為何她全然心無芥蒂?


    尋了一個葉鶯歌停嘴喝茶的間隙,青姝問了出來。


    葉鶯歌‘嗨’了一聲,道:“我娘說三歲看到老,你不是那樣的人。”


    見青姝表情疑惑,她又解釋道:“你記不記得你第一迴來我家,在我家院子的草叢裏撿到過一根金簪?我是不記得了,但我娘記得清楚,她說你撿到簪子後就立馬送還給她了,還說那支金簪既好看又值錢,你沒有占為己有,送還給她時也沒有絲毫不舍,可見你秉性純良,並非貪財之人。”


    聽完這番話,青姝心中五味雜陳。


    想當初,薛家丟了銀子,薛青航隻是暗示了幾句,薛家人就一股腦衝進薛青姝的屋裏搜查,在薛青姝房裏搜到了十兩銀子後,更是問都不問,就坐實了她的罪名。


    薛家人是薛青姝的血脈至親,朝夕相處十六年,對她卻沒有絲毫信任,反倒是並不是那麽熟悉的葉家母女,堅信她的為人。


    當真是諷刺極了。


    “謝謝你相信我,也謝謝葉伯母。”


    青姝替薛青姝向葉家母女道了聲謝。


    隻因她們的這份信任,對薛青姝來說彌足珍貴。


    “這有什麽好謝的。”


    葉鶯歌擺了擺手,一時沒忍住好奇,壓低了聲音問青姝:“所以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大家都認定你偷了?”


    問完她又覺得不妥,“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很好奇,一直想不通來著,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好奇好啊。


    就怕她不好奇也不問。


    裝了會兒猶豫,青姝裝模作樣,先讓她保證不外傳,這才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沒有添油加醋,事無巨細,說得很是詳盡。


    說的過程中,青姝一直留意著葉鶯歌的反應,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便知事情成了大半。


    葉鶯歌不是別人。


    她是薛青遠訂了親的未婚妻子。


    早年薛柏林幾次去府城參加鄉試,都是跟著葉氏鏢局的車馬去的,薛柏林考慮到鄉試之後還要進京參加會試,京城路途遙遠,路上又不太平,遂有意與葉氏鏢局交好,一來二去,就定下這門兒女親事。


    不得不說,薛柏林的目光還挺長遠。


    可惜他多慮了,事實證明,他連鄉試都過不了,何來進京參加會試一說?


    葉家祖上幾代都是開鏢局的,家資頗豐。


    可葉家是商籍,商籍不能考科舉,心裏難免豔羨,從而非常敬重讀書人。


    葉鶯歌也是如此。


    雖然薛青遠的長相和才華都不如薛青航出眾,但她還是很滿意薛青遠這個未婚夫君的,前提條件是,薛青遠得是個坦蕩君子。


    葉鶯歌眼中非黑即白,揉不得半點沙子。


    隻是單憑青姝一人的說詞,還不至於讓她認定薛青遠就是薛家家賊。


    更何況,她心裏還有許多疑問。


    譬如:如果真是薛青遠,那他為何要偷銀子?那些燕窩究竟去了哪裏?


    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葉鶯歌並不打算給薛青遠判刑。


    待青姝語畢,她繃著一張臉,突然說了聲抱歉。


    “抱歉,我要食言了,事關我的終身大事,這件事我無法保密,一定會告訴家裏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今日說的都是實話,我絕不會讓你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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