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張氏趴在床邊,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床鋪。


    那哭天喊地的動靜,看得青姝一愣一愣的,剛才她沒迴話,不過是在想王延是誰而已……真不至於。


    青姝道:“我說過了,錢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是誰?別說咱們家這幾天就沒進過外人,就算有,你祖母藏錢的地方那麽隱秘,外人又怎麽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教好你,你從小就愛小偷小摸,我早該好好教訓你的,是我舍不得下狠心,你爹說的對,慈母多敗兒,是我害了你。”


    薛張氏口中的小偷小摸,確有其事,隻不過與薛青姝無關。


    薛青遠幼時調皮搗蛋,總愛跑去別人家雞窩裏摸雞蛋,被人發現後,心裏害怕,就把黑鍋推給薛青姝,薛青姝開口為自己解釋,薛張氏就道:“你弟弟那麽小,他哪裏會說謊?死丫頭,做了壞事還敢賴給弟弟。”


    諸如此類的事,發生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薛青遠年紀漸長,才有所改善。


    故此,薛青姝給人留下了一個愛小偷小摸的印象。


    想到這裏,青姝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薛張氏說薛青航年紀小,那薛青姝呢?她很大嗎?


    她也隻比那對雙胞胎弟弟大一歲半而已。


    慈母多敗兒,這話說的沒錯兒,隻不過那個敗兒不是我,青姝正想說出這句話,係統卻提醒道:【溫馨提示:這個世界迷信的很,宿主要小心被當成妖怪燒死哦!】


    “……”哦,哦你個頭!


    好吧,這個世界的確不能表現得過於反常。


    青姝收起冷幽幽的目光,按照薛青姝的性格,擺出一副充滿委屈求助無門的表情,扶著床晃晃悠悠地下了地。


    “我沒有偷家裏的錢,真的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祖母的銀錢藏在哪裏。”


    就在這時,兩個弟弟推開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老二和老三雖是雙生子,相貌卻並不相似。


    老二薛青遠像足了薛張氏。


    個子矮,骨架粗,濃眉大眼,相貌不算醜,卻也平平無奇,並不出眾。


    老三薛青航就不同了,他肖似薛柏林,長身玉立,五官精致,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尤為招人。


    他時常穿著一套青色儒衣,身染墨香,周身文人書生氣。


    不像個農門子弟,倒像個樸素謙和的偏偏佳公子。


    此時,這位偏偏佳公子嚴肅著一張臉,語氣帶著訓誡地對青姝道:“大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你好好認錯,相信爹和娘,還有祖母都會原諒你的。”


    老二薛青遠腦子笨些,但他曆來以老三馬首是瞻。


    老三話一落音,他便開口說出老三事先讓他說的話。


    “是啊,大姐你就別抵賴了,我明明告訴過你,祖母的銀錢就藏在床底的地磚下。還有,誰都知道,爹和我們兄弟每天都要去學堂,祖母和娘要下地,就大姐你因為待嫁,時常一個人在家……”


    薛青遠的聲音越來越小,但話裏意思,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青姝倔強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與薛青航頗為相似的臉。


    認真說起來,薛家三姐弟之中,容貌最盛的還是大姐薛青姝。


    薛青姝唇紅齒白,頰邊梨渦微現,同樣是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薛青航顯得多情勾人,薛青姝的眼睛卻清澈透亮,不媚不妖,清雅質樸。


    若非經常勞作,導致皮膚暗沉,薛青姝絕對會是一顆光彩熠熠的明珠。


    粗衣麻布也無法阻擋她的光輝。


    薛青航看著自家大姐的這張臉,心裏忍不住暗暗讚歎。


    大姐就像是擯棄了薛家和張家的所有缺點,又優化了所有優點,自己的相貌與她相比,差了不止一籌。


    隻可惜,大姐早已訂親,再過一個月就要嫁給那個爹死娘有病、窮困潦倒的王延。


    如若不然,以大姐的容貌,定然能夠嫁入富賈之家,成為他青雲直上的助力。


    可惜,實在可惜……


    青姝不知薛青航心裏的伎倆,看向兄弟倆的目光清澈而決絕。


    “我敢對天發誓,如果我偷了,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二弟、三弟,你們敢嗎?”


    薛氏兄弟表情一滯。


    他們當然不敢,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事情就是他們幹的,萬一……


    “大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做的?我自幼熟讀聖賢書,知禮儀,懂廉恥,日後還要考取功名,萬萬做不出偷盜家財此種大逆不道的事。”


    “正是,我們兄弟幹不出這等醜事,大姐你可別為了抵賴,胡亂攀咬。”


    兄弟倆一個據理力爭,一個倒打一耙。


    配合默契,不愧是雙生子。


    趴在床邊哭個不停的薛張氏,聽到‘考取功名’四個字,頓時心髒咯噔一跳,陡然直起了背脊。


    “你又想賴你弟!死丫頭,做了錯事不承認不止,還想壞你弟弟的名聲,你是想讓他們考不成科舉嗎?黑心肝的,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薛張氏周身顫抖不已,可見被氣得不輕。


    看著閨女眼神倔強的盯著兩個兒子不放,她一時怒極,顧不上閨女滿身是傷,揚起手就往她身上打去。


    薛張氏的手還未落下,青姝就感到了一陣疼痛。


    疼,真的特別疼。


    身上的傷口疼,心裏更疼。


    薛青姝的情緒湧上心頭,淚水宛若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傾瀉而出。


    她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長輩的打罵,她從來不躲。


    青姝顯然並非如此。


    眼看薛張氏的手就要落下,係統瘋狂提醒:【宿主,忍住,一定要忍住!】


    “忍個鬼啊忍,這誰能忍得住?”


    話雖如此,青姝還是忍了,她忍著扭斷對方胳膊的衝動,裝出傷重站不穩的模樣,身子恰到好處的一歪。


    看到薛張氏巴掌落空,整個人撲倒在了床上,青姝眼底深處火星子直竄。


    居然還摔了,她這是下了多重的手?


    是想打死她閨女嗎?


    要知道,薛張氏可不是什麽柔弱婦人,她雖是秀才娘子,卻也時常下地務農,手上的勁兒可不小,隨隨便便就能拎上滿滿兩桶水。


    想到這裏,青姝眼神暗了暗。


    “死丫頭,你膽子肥了,居然還敢躲?”


    許是覺得在兒子跟前丟了臉,薛張氏眼中閃過狼狽之色。


    她罵罵咧咧站了起來,揚手還想再打,青姝忍無可忍,正打算絆她一個狗吃屎時,一個人影衝了進來,擋在了她和薛張氏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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