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了姝夏,他的意識才在一瞬間迴籠,不再處於呆滯的狀態。


    “感覺怎麽樣?”


    月吟剛剛醒過來,並且三天三夜沒有進食了,所以姝夏立刻就吩咐下去給他熬點粥什麽的,雖然身為魔族其本身是不需要依靠人族的食物來延續生命的,但是如今幾乎所有種族都有了飲食習慣,如果不吃東西還會覺得不習慣呢,更何況月吟還在人族中生活了這麽長一段時間。


    月吟盯著她看了半天都沒有迴答她,可能是剛蘇醒的緣故,他的反應似乎很遲鈍。


    “身上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姝夏耐心地問著。


    “唔……”月吟張了張嘴,聲音很沙啞,喉嚨那裏仿佛被什麽卡住了,很幹澀,說話很艱難,隻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


    “嗓子不舒服嗎?”


    她注意到了月吟的異常,連忙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興許是太久沒有喝水的緣故,所以嗓子太幹,才說不出話來的。


    “小心燙。”


    姝夏給他試了試溫度,確定不會燙著他之後,才放心讓他喝下去了,宛如久旱逢甘霖,月吟感覺嗓子舒服了許多,不再有什麽東西阻隔著他了。


    “謝謝……姝夏姐姐。”


    “我已經沒什麽事了。”少年的嗓子還有點沙啞,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複了。


    “嗯,那就好。”


    少年垂著腦袋,突然一道陰影出現在了他的旁邊,姝夏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神色清冷,目不轉睛地盯著月吟看,月吟被她看得十分不自然,下意識地去躲避她的目光。


    半晌,才頗為靦腆的問她,“姝夏姐姐,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沒。”


    “隻是……你長角了。”


    “啊?!”


    少年一臉迷茫的模樣,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姝夏拿過梳妝台上的銅鏡塞到了月吟手裏,“喏,你自己看看吧。”


    鏡子裏的月吟依舊是一頭暗紫色長發的模樣,毛絨絨的腦袋上憑空生出兩隻灰黑色的角,格外突出。


    他連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很快就摸到了右邊的那隻角,角並不是很大,一隻手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握住,角麵並不是光滑平整的,會有一點顆粒感,摸起來比較有質感……


    月吟立刻呆住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像個怪物一般,先是頭發顏色不同,現在還生出了兩個奇奇怪怪的角,被別人看到了都會害怕他吧,和沐府裏的人太不一樣了,他就是個另類,會被人討厭的吧……


    更重要的是,姝夏姐姐會嫌棄這樣的他吧……實在是太奇怪了……


    姝夏絕對想不到,在這麽簡短的時間裏,他居然想了這麽多。


    “怎麽了?”姝夏看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覺得一頭霧水,這怎麽摸了一下自己的角,就……這副表情了?


    “很痛?”


    除了這個理由,姝夏實在是想不出為什麽月吟會這副表情了。


    “沒有……”


    月吟搖搖頭,沙啞的聲音裏竟然染上了一點哭腔。姝夏耳尖,立刻聽出了那一點哭腔,這得多疼啊,都把他逼哭了?之前溶解命源石那麽痛苦的時候,都沒見他哭。


    “這裏痛嗎?”姝夏的手摸到了左邊那隻角的根部,周圍是軟軟的毛絨絨的頭發。


    “啊……”


    少年整個人像觸電一般,渾身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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