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裏吧,趙裴,你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話,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這張卡給你,裏麵有十六萬,可以還清你爸欠下的高利貸,密碼是你的生日。”


    “你不必急著做出決定,過幾天再迴答我,你決定答應我了,就可以隨便用這裏麵的錢了。”


    “當做是我借給你的,你以後長大了可以還給我。”


    話落,姝夏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裏,趙裴的眸子裏一片漆黑,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麽。


    -


    快要淩晨四點了,趙裴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迴到家中,他隻能在家裏短暫地休息一會,又要早早起來去幹別的話,為了生活,他像一個被迫旋轉無法停下的陀螺。


    趙裴輕手輕腳,盡量不吵到還在熟睡中的母親,他剛剛打開燈,就發現屋子裏一片狼藉,心裏突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他連忙敲了敲媽媽的房間門,“媽,你睡著了嗎?”


    沒有任何迴音,迴應他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寂靜。


    趙裴打開門,一下子就衝了進去,媽媽的臉色很難看,嘴唇泛紫,床頭櫃上放著安眠藥的空瓶子。一瞬間,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安眠藥服用過度。


    他連忙打了急救電話,把媽媽送到了醫院。


    交錢的時候趙裴陷入了尷尬,他發現自己現在並沒有多餘的錢來交醫療費用,前幾天剛剛還完這個月規定的高利貸的錢,現在還沒有發工資,再加上為了不欠人情,給了姝夏那幾百塊錢,他身上隻有百來塊錢,維持母子倆一周的生活都還有點勉強。


    醫生那邊已經在催了,這個時候趙裴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幹著急,他很無力,他痛恨這樣的感覺。


    突然,他想起了兜裏揣著的一張銀行卡,姝夏告訴過他,裏麵有十六萬塊錢,但是動了裏麵的錢,就代表他答應姝夏的要求了。


    趙裴攥緊了手裏的銀行卡,媽媽性命堪憂,沒有多少時間讓他猶豫,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動用銀行卡裏麵的錢。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媽媽的性命還重要的東西了。


    這所醫院是大醫院,有收款pos機,可以直接刷卡消費,趙裴很迅速地辦好了手續,繳納了相關費用,醫生給趙裴的媽媽洗胃去了。


    趙裴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待,剛才他刷卡的時候,發現卡裏麵確實有十六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既然已經花了姝夏的錢,就得答應別人的要求。


    況且,他實在是不想被這樣的日子折磨了,每個月都被高利貸還款所支配,剩下的錢隻夠勉強維持他們的基本生活,應對突發狀況那更是枉然,今天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感覺到後怕,實在是不想再被高利貸所支配了。


    答應姝夏的要求,收益最大的是他自己,人家小姑娘根本圖不了他什麽。


    然而趙裴想錯了,他太天真了,很快,他就會明白,這個小姑娘圖他的色。


    ……


    還好洗胃及時,媽媽總算是得救了,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現在的她很虛弱,趙裴沒辦法走開,隻能在醫院照顧她,既不能出去兼職,也不能去學校。


    一宿沒睡的趙裴顯得格外憔悴,眼下的青黛很明顯,很疲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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