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他努力迴想,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努力都想不起姝夏的全貌,模模糊糊的,像是被誰遮擋住了。


    少年眼眶微潤,他怎麽連她也忘記了啊。


    鳥鳴聲婉轉清脆,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鬱寒……”


    那樣熟悉又不真實。


    她的腳步落地無聲,靠近毫無防備的鬱寒,他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忘記了自己應該有所動作。


    姝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鬱寒,你怎麽了?”他該不會是傻了吧?怎麽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種事情跟一個直女無法解釋清楚。


    “沒、沒怎麽啊……”鬱寒的聲音有點沙啞,說話的時候有特別明顯的哽咽。


    “你認得我嗎?夏夏……”鬱寒猶豫了一小會,還是開口問道。


    “你不就是鬱寒?”她都這麽順暢地叫了他的名字,怎麽可能不認得。這個幸運星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是。”


    鬱寒很高興,語無倫次的,說話都不能好好說,沒有辦法,他隻能一把將姝夏抱住了,雙手箍得很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墨色的長發散落在肩頭。


    “夏夏終於迴來了,還認得我,我好高興啊……”


    “……”姝夏半天沒說話,她忍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了,“鬱寒,你抱得太緊了!!”感覺自己要被勒死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鬱寒連忙鬆開了手,姝夏唿吸著大片大片新鮮的空氣,自由的感覺真好。


    “對不起,夏夏,我不知道……”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埋著頭,有些自責。


    “夏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由於內心極度自責,鬱寒這一百年來苦於修行,如今,玉華仙尊的實力都不及他,當之無愧是仙界第一人。


    “???”她覺得鬱寒能夠保護好自己,就已經謝天謝地。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沒有必要。”


    “鬱寒……”


    “夏夏怎麽了?”從開始到現在,鬱寒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我餓了。”畢竟一百年沒吃飯了,真的餓。


    “夏夏想吃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做的。”少年的笑容溫暖又燦爛,清澈的雙眸裏繁星點點,粲然生輝。


    “嗯。”


    -


    姝夏是故意死的,隻有她死了,鬱寒身上的詛咒才會消失,但是她要死得有理有據,不能讓鬱寒認為是他自己的原因,所以她才會選擇在天劫之中死去,四隻神獸安然無恙,她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能量反噬,明擺著就是故意的,但是她永遠不會讓鬱寒知道。


    歲月溫柔繾綣,春去秋來,萬物隨著時間而改變,玉華山莊裏的弟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姝夏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被鬱寒養得極好,十指不沾陽春水,想吃啥就有啥,無論是哪一屆的弟子,都逃不了要被喂狗糧的殘酷懲罰,他們隻是孩子,就不能對孩子們好一點嗎?


    四大神獸逍遙於天地之間,混跡於人群之中,偶爾,他們也會到玉華山莊來看望姝夏,特別是朱雀,已經從小朱雀長成大朱雀了,還是會跟姝夏搶好吃的,屬實不要臉。


    吃飽的姝夏靠在椅子上看著鬱寒吃飯,“夏夏……”待他喚她的時候,姝夏已經睡著了。


    “怎麽又睡著了?”夏夏她好像越來越嗜睡了。


    鬱寒把她抱到床上去,看著她睡覺,窗外,春意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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