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瞳孔微縮,心髒被什麽東西勒得生疼,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有過這樣的感覺。


    白光模糊了他視線,眼睛酸痛,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


    等到白光逐漸散去,他才後知後覺地迴想起來剛才是出來找姝夏的。


    那隻醜陋又猙獰的眼睛,伴隨著白光消失了,前一刻還是黑暗肆虐,兇獸橫行的一片世界,如今又恢複到了原狀,像是什麽不曾發生過一樣。


    四隻神獸安然無恙,除了姝夏,無一傷亡。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冰涼的雨水從高空墜落,拍打在人的臉頰上,讓人多了幾分清醒,空氣中氤氳出泥土的味道。


    終於,撐過了天劫,四大陸安全了。


    ……


    再次睜眼,鬱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裏空無一人,四周靜悄悄的,他直起身子,靠著床頭思考了一會,一時半會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鬱寒起身,走近窗台,推開窗檻上漆著淺藍的冰花格子窗,外麵已是黃昏,天際被大片大片的雲霞燒得通紅,漸漸暈染了半片天空。


    嘎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鬱寒的師父玉華仙尊。


    玉華仙尊見他在窗台旁邊發呆,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


    “寒兒,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玉華仙尊關切地問道。


    鬱寒向他行了一禮,然後搖搖頭,“多謝師父關心,徒弟並無大礙。”


    “那便好。”


    隨後,沒了下文,鬱寒繼續盯著窗台外麵發呆,他好像忘記了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來著?怎麽就想不起來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光線的軌跡緩慢移動,在窗台投下一小片陰影。


    “怎麽樣?鬱寒哥哥醒了嗎?”恢複體力之後的小朱雀來到房間探望鬱寒,鬱寒一看到他,腦海裏突然湧現出好多記憶,像是做了一場夢,如今,大夢初醒。


    鬱寒微怔,“朱雀……”


    “夏夏呢?”他的聲音有著十分明顯的顫抖。


    “……”


    周圍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人願意說話。


    好半晌,朱雀才緩緩道,“主人她……犧牲了。”


    短短一句話,卻仿佛有千斤重,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不可能的……”


    “夏夏她很厲害,不會有事的……”鬱寒開始語無倫次,氣氛很凝重,誰都不願意多說話。


    姝夏雖然很厲害,但是她現在不過是凡胎肉體,雖然實力很強大,靈魂很強大,但是肉體無法承載這樣的壓力,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寒兒,鳳姑娘她確實是不在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接受。”鬱寒一口否定,他不相信,肯定是假的。


    “哎……”玉華仙尊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寒兒,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你身上的詛咒印記,是否已經消失了。”


    鬱寒連忙到屏風後麵看了看原本有詛咒印記的地方,現在已經是白皙一片,什麽都沒有了。


    詛咒印記消失了,意味著他的情劫也就消失了,換句話說,就是姝夏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證實著姝夏已經死了,她不在了。


    這種熟悉而又無奈的感覺,逐漸蔓延上心頭,然後延伸到血液裏,分布在每個細胞裏,深刻地記住了這種感覺。


    她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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