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空一片漆黑,窗外是一片星月皆無的茫茫夜色。


    鬱寒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一個關於姝夏的噩夢,他們兵戎相見,敵視對立,最後兩敗俱傷。最讓他揪心的是夢的最後,是姝夏死了。


    他好不容易才從噩夢中脫身,猛然驚醒,發現這隻是一個夢,鬱寒才舒了一口氣,幸好隻是一個夢。


    雖然隻是一個夢,但是鬱寒心髒處的絞痛是真真切切的,像被人用什麽把心髒拴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裏衣已經完全濕透了,緊緊貼在肌膚上,十分難受。


    鬱寒愣了好一會,才迴過神來,但是夢魘在他心裏已經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揮之不去。


    他從床上起身,穿好了外套,開門離開,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


    “師父,您在嗎?”門外傳來少年的聲音,仔細一聽,其實他的聲音在發顫,剛才那個夢境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一時半會根本就緩不過神來。


    玉華仙尊已經成仙,和凡人略有不同,他可以不用睡覺了,這對他本身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進來吧。”果不其然,玉華仙尊並未睡覺,房內傳來了他中氣十足的聲音。


    鬱寒推門而入,此時的仙尊正在打坐,修身養性,打坐修行比睡覺更能讓他恢複精力和緩解疲勞。


    “師父,打擾到您了。我有一事相求。”


    “無妨,寒兒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就行。”


    玉華仙尊睜開了眼睛,平穩了自己的氣息,目光從鬱寒身上一掃而過。


    “是這樣的,我已經考慮好了,師父說得對,這樣的危險不能留在世上,所以我請求師父替我打開懸崖結界,我出去之後,會盡快解決麻煩的,絕不會讓她成為我的劫難。”鬱寒神情冷漠,此時的聲音也沒有了一絲情緒的起伏,讓人看不出什麽異樣。


    “好。”玉華仙尊一口應允。


    “劫難隻能自己破除,寒兒你要多加小心,有什麽需要師父的地方,師父定會幫忙。為師就你這一個關門弟子,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徒兒明白。”


    “……”緊接著,玉華仙尊又嘮叨了一會,告訴鬱寒一些必須注意的事情,叮囑萬分,才讓他上路。


    劫難這種東西,一步錯步步錯。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從鬱寒見到姝夏的第一眼起,就已經錯了。


    玉華仙尊強行破開了懸崖結界,鬱寒連夜離開了玉華山莊,他在夜色裏迴頭,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山莊,目光微凝,轉身離開了。


    背影透露著一絲決絕。


    他離開懸崖的目的,不是為著破除自己的劫難,而是想要保護姝夏,不讓她出事,即使她是自己的劫難,也不能讓她出半點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如果非要有一顆星星墜落粉碎,他希望那顆星星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也可以變成他。


    -


    近幾日來,小白虎特別煩躁,他發現自己老丟東西,丟的還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感覺整個虎生都不好了,真令他抓狂。


    “白虎大人您……這是怎麽了?”青衣男子見他近幾日愁容滿麵的,時而暴躁,時而沮喪,確實有點不正常。


    白虎沒有迴答,吸溜了一下鼻涕泡,小手撐著半邊腦袋,陷入了沉思。


    “……”等了好一會,青衣男子也沒有等來小白虎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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