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沈姑娘,你打算將我留到何時?”


    “你知道的,不必問我。”


    “……”姝夏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是明知故問了。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姝夏自會讓她離開。


    “沈姑娘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幫蕭蘊嗎?”蘇曼婭淡然一笑,言語間有種超凡脫俗的味道。


    “你講吧。”


    其實姝夏並不好奇這其中的原因。


    這世間本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皎潔與隱晦。


    既然蘇曼婭願意說,那她也不妨傾聽一下。


    “……”


    蘇曼婭的語氣平平淡淡,那些綿長而尖銳的疼痛已經離她遠去,卻又清晰至極曆曆在目,個中滋味,隻有當局者才能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


    元祈向皇帝辭官,理由是自己年事已高,準備告老還鄉,去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


    皇帝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一臉恍惚的看著他,似乎並不認識他。


    元丞相知道皇帝行為異常,他私底下問過太醫院的各位太醫,他們給出的答案都是皇上身體安康,唯一可能的就是皇上已經老了。


    沒有人知道皇上究竟怎麽了。


    本來皇上是不願意見到元丞相的,是蕭蘊聽說了元祈要辭官,才懇請皇上見元祈一麵的。


    “元丞相,你真的要辭官還鄉?”


    蕭蘊追上了元祈的腳步,對於元祈辭官的消息他半信半疑。


    “這不是你所樂意見到的嗎?”元祈反問,現在大漢國左丞相蕭蘊一權獨大,元祈手裏的兵權已經被他架空了一半,剩下一半的兵權是北部邊疆防守的兵力,天高皇帝遠的,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北部邊疆的防守兵力一旦撤掉,又怕被北部的國家派兵侵略。


    “元丞相言重了,你我一同在位輔佐皇上多年,怎麽著,也有感情了吧?何況我們還是親家。”


    “蕭蘊,你別跟我打官腔了,皇上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別跟我說和你沒有關係,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不用整那些虛的。”


    “我對暮雨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元家也算仁至義盡了,可你非要步步緊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也不會再次退讓。”


    蕭暮雨蠻橫嬌縱,一身大小姐脾氣,雖然元夫人不喜歡她,但是元丞相對她還是比較公道,至少是拿她當了一陣子兒媳婦看待,雖然訂婚隻是他的醉酒之言。


    蕭蘊這種逼婚的做法著實惹惱了他,且家中人不喜,他才會做事到這種地步。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稀罕手中的權力?這大漢國未來的天下屬於蕭元兩家,我們二人強強聯手,登頂巔峰,豈不快哉?又有何不妥?”蕭蘊眼中暗藏著對權力的瘋狂追求與執著。


    “狼子野心,一派胡言!”


    “爾等野心,恕我不敢苟同。權力於我,不過身外之物,我在朝為官的初衷,不過是想造福天下百姓,然如今的朝政,已無我元某人的立足之地。”


    “若不能有所作為,我也定然不會助紂為虐,元家任何人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元丞相態度堅決,無論蕭蘊怎麽勸說他,他也不為所動。


    他有他的初衷,豈能輕易被他人所改變。


    “朽木不可雕也!那你就迴你的深山老林,碌碌無為的過完下半生吧!”


    蕭蘊勸說無果,拂袖而去。


    “蕭蘊,你為了冰冷的權力失去了多少?你才是真正的可悲之人。”


    元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蕭蘊聽得一清二楚,他微微頓了一下,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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