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人!”


    “瘟疫使者”樸方三角眼陰森森,一字一頓地道,口氣霸道,不容商量。


    “要人?你的意思是……”


    “老夫要這幾個人。”樸方指指臨間的天馬牧場七男女。


    “這個……”酒桌上的其他人神情一愣。


    “謝老六,你不會把人質活著交出去吧?”樸方三角眼中冷電森森,“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人質交給天馬牧場,而且有事後滅口的打算,老夫有說錯嗎?”


    “五個男的可以交給你。”麵目陰沉的人大聲說道:“兩個母的,我們已分配妥當,我們要享用。而且那個小母貨是我的,享用過了再輪交其他的人。”


    “哼!你不肯?”樸方狠盯著對方。


    “我當然不肯。”這人大聲抗議,“我‘大荒散人’的迷心散,價值比黃金貴十倍,這次我一包十兩迷心散,全部用光才能把人擒來,不給我享用,免談!”


    “老夫要定了。”樸方一掌拍在案桌上,“你不肯也得肯,把這裏暫借給你們辦事,老夫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果天馬牧場在京城附近的朋友得到消息,我這地方恐怕難以保全。話說得不錯,皇帝不差餓兵,如果沒有任何代價,老夫會助你們?我又沒有發瘋,道義畢竟值不了多少錢。”


    “你……”


    “老夫說話算數。”樸方厲聲道:“諸位,你們最好識相些。”


    “樸方,你不要嗓門大亂唬人。”麵目陰沉,號稱“大荒散人”的黃臉中年人也拍案而起,“大不了咱們帶了人離開,另找地方藏匿,沒有你相助,咱們仍有拿住人的能耐,用不著你插手。我‘大荒散人’好色,男人誰不好色?已經費盡心把人弄到手,絕不拱手讓人。”


    “去你的!大膽!”樸方怒叱,隔案一袖抖出。


    疾風乍起,勁氣如潮,碗碟齊飛,酒壇炸裂,酒水四濺。


    “大荒散人”猝不及防,就算提前有準備,也抗拒不了如此猛烈的袖風,厲叫一聲,身形暴退丈餘,“砰”地一聲大震,背部兇猛地撞在石牆上,似乎房舍都跟著晃了晃,反彈出四五尺,幾乎摔倒。


    “大荒散人”臉色大變,憤怒地探手深入隨身革囊。


    “你再撒野試試看,不把你整得半死,算我‘瘟疫使者’栽了!”樸方的右手伸出袖口,那泛青的掌指呈現抽動的線條,手與臉的顏色完全相反,不像一個健康的人的手,倒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僵屍,難怪衣袖又長又大,用途是掩蓋住怪異的手。


    他的臉,卻是健康的赤紅色,內火太旺,像年輕人的臉,皺紋甚少,油光鋥亮。


    輕描淡寫的一拂,威力驚人,虛空將“大荒散人”震飛,可把其他的人嚇了一跳。


    “放棄吧!孫兄。”那位左頰有一塊青黑色三指寬胎記的人,伸手攔住了“大荒散人”,他勸道:“你孫慶是大名鼎鼎的采花蜂,享受過無數女人,何必為了這個不算絕色的毛丫頭,傷了朋友的和氣呢?”


    “不懂不要亂說,胡亂說話,很丟臉呐!”門外陡地傳出清朗的聲音,隨著石屋的門被人推開,踱步踏入一團和氣的簡鋒,一襲黑衣,極為惹人眼目,他背著手泰然自若,像是自己人,“蜂采花釀蜜當然不假,但采花的都是雌蜂,用采花蜂來形容采女色的人,不倫不類。雄蜂是不采花的,與女皇蜂交配即死,一生中隻交配一次,‘大荒散人’這個該死的老色鬼采了無數的花,他有幾條命呀?”


    “放肆!是你的人?”


    “大荒散人”問樸方,態度很不友好,被一個小輩稱為老色鬼,他的臉當然掛不住。


    “咦?不是你們的人嗎?”樸方反問道。


    “不必多問,我是來作客的。”簡鋒自來熟的架勢,撥開一個留山羊胡的人,取代那人的位置:“大家幹嘛這麽驚訝地看著我,怎麽啦?”


    “該死的混蛋,胡說八道!”留山羊胡的人怒叫,被撥開時已經冒火了,叫聲中五指如鉤,猛然抓向簡鋒的胸口,食中兩指扣咽喉。


    簡鋒反手一抄,反而扣住了對方的脈門反扭,扭身右手一揮,一耳光把對方的左臉打歪了,鮮血迸流,大牙可能斷了七八顆。


    手一鬆,這人仰麵便倒,不但臉歪牙掉,右手的脈門軟綿綿,可能腕骨已碎成碎片,砰然仰麵摔倒,立即失去知覺。


    “按規矩,我這排解人也該有一份。”簡鋒神態輕鬆地繼續道,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事,“聽說過貓分魚、水獺作中的故事嗎?如果你們認為分不勻,那就妙極了,我名正言順獨吞。喂!你說,你們分什麽贓?”


    他的手指向“大荒散人”,意思是要他提出意見。


    留山羊胡的人被輕描淡寫打傷打昏,所有的人還沒從震驚中醒來,變化發生得快,結束更快,看清變化的人真沒有幾個。


    “大荒散人”活該倒黴,忘了用他最擅長的藥物製敵,本能地伸手急扣指向鼻尖的大手,要把伸來的大手捏碎。


    一抓落空,簡鋒的手指似乎並沒閃避,不但不迴收,反而向前伸長,食中兩指點在璿璣穴上,胸骨裂開下陷。


    不是點穴,而是當槍用,不但胸骨折裂內陷,氣管和食道也破裂,仰麵便倒,發出可怕的嘎叫。


    一擊致命,老色魔死得不明不白,真冤,一時大意,付出可怕的代價。


    “最好讓此間主人說話,誰是主人?”簡鋒重新背起雙手,彷佛“大荒散人”的死與他無關。


    簡鋒的目中無人,終於引發了強烈的反應。


    在場的都是一流高手,在有限的空間中,幾個人同時出手行雷霆攻擊,其猛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疾風乍起,勁氣迸爆。


    六個一流高手幾乎同時發起攻擊,十二條手臂向一點集中,拳掌指爪各展絕學,近搏遠攻風雷俱發,用的全是內家真力,皆可虛空傷人。


    人影倏然隱沒,聚力點發生驚心動魄的氣爆,案桌與凳椅受到波及,轟然爆裂崩散,連屋上的積塵,也被氣旋震得下墜如霧。


    一聲慘叫,位於簡鋒身後雙爪淩空急抓的人,雙手掩住下陰,飛退丈外摔倒滾動,嘶吼叫號。


    下陰挨了一記狠踹,力道沉猛,連恥骨都被踹得崩裂了。


    同一瞬間,門口附近也倒了一個人,雙腿齊膝折斷,像被利斧所砍,其實是被腳掃斷的,折斷的創口慘不忍睹,沒有被利器所砍的那麽整齊,露著染血的骨茬,看著都疼,都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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