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看來,這一切,可能都是林毅軒所布置的一個局。


    與他有關聯的三個人,陳樂,宋燕,還有寧玲,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和那本書裏的故事扯上了關係。


    隻是他死之後,轉了一圈,我取代了他原本的位置,成了這三個人之間的一個樞紐。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雖說看似不可能,但如今細想起來,林毅軒當年的所作所為,促成了三人之間理不清的關係,而輾轉到我手裏,就好像暗中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這一切。


    但這些事情想歸想,我當然不可能當著宋燕的麵說出來。


    宋燕心中對林毅軒的好感,隨著林毅軒的死,永遠都無法消退。若是當初兩人能夠長久相處,或許終有一天,她會發現林毅軒真實的麵目。


    聽完宋燕講述她這幾年的經曆,我佯裝感歎的唿出一口氣,陳樂一直盯著遠處,臉上沒有表情,也不知道他心裏對自己這個姐姐的遭遇究竟是同情還是幸災樂禍。


    我開口想要把話題引開,或者找個借口,把自己從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中解脫出來。不然有我這個外人在,估計他們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慶幸的是剛巧這個時候,我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發現竟然是杜少打來的。


    這倒是有些稀奇,我心底琢磨著,難不成他又鬧什麽幺蛾子,打算讓我迴警察局裏去蹲著?


    但不管他為了什麽事情,我總算有個理由離開陳樂他們,自己跑到一邊接聽電話。


    剛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杜少的斥責聲,問我說:“我說你走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把我妹也給拐了?”


    這語氣乍聽之下也很強硬,不過內容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心裏想著估計也沒什麽大事,連忙跟他打趣了幾句,說:“我哪敢啊,被拐的人分明是我才對,你不知道寧玲有多強勢?”


    他嘿嘿笑了一聲,然後清了清嗓子,聲音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對我說:“管你們誰拐誰,我打電話給你,是想跟你說件事情。”


    我一聽這話,也想不明白他和我之間究竟還能有什麽事情可說,隻低低“嗯”了一聲,問他什麽事。


    他故作神秘的道:“你猜我查到什麽了?”


    我皺起眉頭來:“我怎麽知道?”


    杜少又笑了一聲,繼續道:“還記得那屍體嘴巴裏有張照片不?”


    “嗯……記得。”


    “我找到在哪裏衝印的了!”


    他的語氣興奮起來,好像自己真查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但這消息,對別人來說可能真的一文不值,對我卻是極為重要的。


    我心中好奇起來,忙問他:“然後呢?”


    他頓了一下,仿佛在整理自己的語言:“就在死者跳樓的那個小區附近,一家影樓裏。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衝印照片的人。”


    我不由感歎起來,雖然一直覺得杜少這人挺不靠譜的,但沒想到竟然這麽有效率,聽他這話的意思,查到了照片來源不說,還把幕後黑手也給翻了出來。


    “是誰?”我問他。


    誰知他卻沒有立刻迴我話,而是沉吟了幾秒,問我說:“你現在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這事情詭秘,就跟我倆在商量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似的。


    我告訴他現在就我一個人在,杜少那邊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對我說:“你記著,我等下告訴你的事情,你別聲張,就連我妹也別告訴,知道不?”


    我受不了他這麽賣關子,無奈的應了一聲。


    哪想他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我大吃一驚。


    杜少說:“這個印照片的人,你認識,而且是跟你呆一塊的!”


    我心頭一凜,有那麽幾秒鍾,竟然沒能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跟我呆一塊的人,隻有陳樂和夏俊凡。杜少這意思,是說他們兩人,或者他們中間有一個,做了這件事情。


    而且迴憶一下,想想那照片上我的樣子,確實隻有跟在我身邊的人才能拍出那種照片來。


    隻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心裏總覺得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背地裏使絆子那是給自己找罪受。


    我呆了一會,朝陳樂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見他在跟宋燕爭執著,顧不上我這邊的情況,這才壓低聲音問杜少說:“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杜少嘟囔了一聲,道:“我也不認識這人的名字,不過我有截圖,你等著我給你發過來。”


    我默默等了幾秒,手機震了一下,忙點開杜少發來的圖片細看。


    這圖片上有一個櫃台,而櫃台之前,側身站著一個人影,雖說有幾分模糊,可我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這人的身份,他是夏俊凡!


    圖片了,夏俊凡神色有些焦急,一直望著朝店外看著,仿佛害怕有人發現自己的蹤跡一樣。而且看看周圍的環境,有燈光亮著,說明他衝印照片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這應該就是我們去第一天去找那個借屍還魂的女人時發生的事情,因為第二天這照片就已經出現在屍體的口中。


    並且夏俊凡白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隻有晚上到賓館的時候沒跟我和陳樂住一個房間,時間也剛好對得上。


    我看著這張圖片出了好長時間的神,電話那頭杜少叫了我幾遍,我才迴過神來。


    他在電話那頭叫,說:“怎麽樣,我沒認錯吧,雖然我隻是和這人打了個照麵,但我這人記人就是準!”


    我依舊看著這張圖片沒有說話,隻聽杜少在手機那頭念叨,說這還得多虧別人店裏有個攝像頭,隻拍著櫃台收銀的位置,否則要把這拍照的人找出來,那就費事多了。


    我始終想不出任何一個夏俊凡會這麽做的理由,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沒有理由不承認。


    雖然在第二次請鬼遊戲之後,我對夏俊凡就抱有一絲警惕的心思,但那也隻是單純的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並沒有想到這麽深。


    這樣做究竟對他有什麽好處,我不知道。


    此時我腦子裏就像一堆亂麻,根本沒有心思聽杜少說下去,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說我之後在跟他聯係。


    還不等他迴答,我就結束了通話,憂心忡忡的朝陳樂他倆看了一眼,也沒打招唿,自己直接就朝賓館的方向去。


    迴去的路上,我坐在出租車裏,把遇上夏俊凡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我能夠想起來他所說過的話,都在腦子裏一一過了一遍。


    就因為這件事的緣故,我不得不重新考慮夏俊凡的每個舉動,想要猜出他的目的。


    這中間有一件事情是我最在意的,夏俊凡為什麽那麽執著請鬼遊戲?


    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病急亂投醫所選擇的方法,單純的想要結束現在這糟糕的情況。


    可因為照片這件事,直接就能把這種想法徹底否定。


    照片出現在屍體的嘴巴裏,這至少說明在她死前,夏俊凡曾與她接觸過。


    也就是說,夏俊凡清楚的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他知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女人,而我們還傻乎乎的想要帶他到那女人麵前去證明我的清白。


    而且這關乎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夏俊凡在我們和他說起那女人的故事之前,就已經清楚了對方的背景。


    這說明,即便夏俊凡在遇上我們之前,就已經看過書裏的故事。亦或是他手中還有另外一本書。


    可他佯裝做傻,表現出自己對所謂的故事完全不清楚的樣子。可他能拿出來那張寫著曹良華故事的牛皮紙,未必手上就沒有其他了。


    但想起曹良華的事,同時把夏俊凡擺在一個敵對的位置來考慮的話。


    我心裏忽然一涼。


    我承認我總是會輕易的懷疑一個人,然後結合發生過的事情,來猜測出種種可能性。


    我當時被曹良華的鬼魂差點勒死,然後上網發帖想要翻找出一些相關的消息。


    那個讓我耿耿於懷,將和曹良華有關的故事迴複給我的網友,如果把他和夏俊凡聯係在一起的話,那這些事情就好解釋了!


    按照夏俊凡自己的說法,他有段時間曾暗中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美其名約是因為葉泠的死想找證據證明我是兇手。


    那麽他極有可能知道我發帖的事情,而他手中還有記載著曹良華故事的牛皮紙,所以那個迴帖告訴我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我有了線索,自然就會去這個地方尋找。


    那我去了以後會有什麽下場?


    當然現在看來,我們已經解決了曹良華的事情。可如果當時沒能解決呢?


    那沒準我現在都沒命了……


    所以,如果夏俊凡真的就是那個迴帖人,他這樣做,似乎隻能達成兩個目的。


    一是,借我的手,解決曹良華的問題。


    二是……想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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