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這個時候,陳樂忽然哼著小曲迴來了,他一步跨進房間,一眼掃到我被這屍體壓著的景象,稍微一愣,估計是看著姿勢誤解了什麽,竟然又尷尬的轉頭轉頭準備出去。


    我急的朝他大叫,他這才發現不對,又迴頭瞄了一眼,看清楚那壓在我身上的東西,臉色直接變了,快步朝我跑過來抬腳就朝屍體身上踹。想把它從我身上踢下去。


    我倆一起用力,他用腳踢,我用手推,努力把這屍體朝一旁掀開,就好像踢開了一床被子似的,這屍體倒在一旁,忽然像失去了動力一般,卻又不動了。


    陳樂朝它仔細看了一會,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隨後才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問我:“怎麽迴事,這鬼東西怎麽跑著來了?”


    我驚魂未定,搖頭說我不知道,然後將目光落在屍體上。


    我不明白這一具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是如何跑到這賓館裏來的,如果它一步一步走來,那也太引人注目了。可它確實又出現在我的門前,好像還知道我住在什麽地方似的。


    我抽了點紙巾,擦了下身上沾到的血跡。陳樂看我的眼神也十分嫌棄,但他不說,我也能聞到我身上那陣腐臭的味道,和屍體是一樣的,使得這一整間屋子都奇臭無比。


    陳樂問我:“這屍體總不能一直放在這個地方吧?”


    我點頭說是:“白天那警察應該快到了,之前還在跟我打電話來著。”


    他沉默了下沒再出聲,我倆怕人看見,就把房門關了起來,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定定的望著屍體發呆。同樣也時刻提防著,害怕這屍體又突然動起來。


    這時候陳樂問我:“餘洛,你說跟它無冤無仇的,怎麽它也找上你?”


    我搖了搖頭:“我要知道就好了,曹良華那老頭跟我也無冤無仇,不一樣找上來。”


    “那到也是……”


    我歎了口氣沒再說話,大概等了十分鍾時間,我才聽到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


    我走上前去,這次不敢貿然開門,因此隻能從門上的貓眼朝外看,見是白天那個警察,在一個勁的敲門,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房門打開。


    他站在門口,看到我的樣子,先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一樣,然後捏住自己的鼻子,問我:“你掉屎裏了?”


    我沒心情跟他辯解,側開身子讓他進來。他依舊捏著鼻子,進屋以後環視一圈,然後才將目光落在屍體上,看看陳樂,又看看我,臉就崩了起來,衝我們道:“你們兩個,是誰把這屍體偷到這裏來的?”


    陳樂白他一眼,沒有說話。我上前去,也不打算瞞他了,把我開門這屍體就站在門外的事情說了一遍,他愛信不信吧。


    但讓我驚訝的是他沒有立刻反駁我,甚至都沒有出聲,而是仔細看看我的樣子,又看看地上的屍體,然後跟我說了一句:“你等一會。”


    他話音落下,就轉身出門去了。我莫名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接著會有什麽舉動。


    但很快的,我就接到他的電話,說讓我到賓館總台後的監控室去。


    等我到了以後一看,那地方其實根本算不上監控室,隻不過是櫃台後麵一個小屋子,裏麵擺放著幾台設備,顯示屏上顯示著每層樓監控儀拍到的畫麵。


    我進去的時候,前台的小姑娘看著我這狼狽樣子十分搞笑,又是驚訝又是鄙夷。


    他倒是不嫌棄,估計是見得多了,直接招唿我在他旁邊坐下來,然後神秘兮兮的對我說:“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一連快速放了三四個視頻,但我沒發現什麽稀奇的東西。弄得我都有些瞌睡。


    但他卻興致盎然,轉頭問我說:“奇怪吧?”


    我詫異的看著他,問:“哪有什麽奇怪的?”


    他一笑,道:“怪就怪在,這些樓的監控都沒拍到那屍體是怎麽到樓上去的!但這一樓的就不一樣。”


    他說著,又點開了一段視頻,而這畫麵裏顯示的,就是我所在這一層樓的景象。


    我好像生怕錯過了什麽似的,仔細盯著畫麵看,怕遺漏了任何一絲細節。


    我能看到陳樂出門去,還能看到一些零散住賓館的人在過道裏走動的身影。但沒一會,這些人要麽各自迴房,要麽出去,走廊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如果不是能看到邊角上還有時間在一點一點的跳動改變,我說不好就以為畫麵被暫停了。鏡頭裏很長一會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我等得有些無趣,差點連瞌睡都要出來了。可這時候,身邊的警察忽然用胳膊輕輕撞了我一下,示意我仔細看屏幕。


    第一眼掃過去,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變化,可很快,我發現畫麵右下角的,似乎多了一點小小的黑影,模模糊糊不怎麽清楚。


    這黑影行動似乎十分困難,好半天才朝前挪了一點距離,讓我看清楚這是一個腦袋。


    但這時候,它還背對著我們,又一步一踉蹌的,朝前走了一點一點距離。


    可是忽然間,它的腳步卻停下來了,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正納悶它怎麽不走了,誰知道畫麵中的屍體,突然就把頭給轉迴來!


    仿佛知道我們正隔著監控看著它一般,它的眼睛,也直直透過屏幕望著我們。


    我身邊的警察可能什麽壞人多見過,但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情,還有幾分緊張,下意識的拽住了我的胳膊。


    畫麵中的屍體和我們對視了大概一分鍾時間,嘴巴微微動了動,然後又慢慢轉過身去,朝我所在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但這時候,一旁的警察又把畫麵倒退了迴來,停在屍體準備轉身那一刻。


    我不理解他這麽做的用意,不由問他:“你這是在幹啥,玩鬼畜呢?”


    他瞅我一眼搖了搖頭,說:“不是,那看它剛剛轉身的時候,嘴裏好像在說話。”


    這動作十分明顯,我第一遍就看到了,但我隻當這屍體摔得不利索,嘴巴亂抖的緣故。沒想過說話這一茬。


    但這一刻我莫名就對旁邊這男人多了一絲敬意,問他:“你還懂唇語,能看出它在說什麽?”


    他迴頭看著我,義正言辭的對我說:“你看它說話的口型,根據我的分析,他在說兩個字。”


    “什麽字?”我慌忙問他。


    “傻逼!”


    我頓時沉下臉來,第一感覺是他在罵我,但他立馬解釋,指著屏幕上那張猙獰的麵孔,說:“不信你看。”


    他又把屍體轉身的畫麵重複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他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這口型有幾分相似。頓時覺得很無語,感覺像是我倆在偷窺結果被人罵了一樣。


    接下來的畫麵就沒什麽看點了,就是這一挪一挪的走到我房間門口,然後像是站不穩似的,朝門上撞了一下。緊接著我開門,後麵的事情在監控畫麵裏就看不到了。


    但是我身邊這警察一直處於一種亢奮狀態,就好像剛剛在電影院裏看了一步年度最佳鬼片似的,雖然還有幾分懼意,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那種頭一次遇上這種靈異狀況的驚異感。


    他把這段視頻考了下來,刪了賓館裏原有的記錄,準備帶迴警局去,但我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用,難不成你還敢報道出來。


    但他卻說:“老子幹這行多少年了,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情,不管最後上麵怎麽處理的,肯定得拿迴去跟人說說。”


    我無奈的皺了皺眉,問他說:“這視頻你打算怎麽處理都行,我就想問問我房間裏那屍體你打算怎麽辦?”


    他語氣很淡然,道:“沒事,等會我打個電話,找人來抬迴殯儀館去。”


    “就這麽結了?”我訝異的問。


    他搖了搖頭,說:“這事情吧,我肯定得先通報上麵,接下來怎麽處理,還得等通知。不過我估計,十有*直接拖去火化,畢竟這事太古怪。”


    我又問他:“那我可以迴家了吧?”


    他想了想,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又是白天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這不行,你說這屍體為什麽誰都不找就找你啊,你肯定沒老實交代你們倆有什麽過節!”


    我真是欲哭無淚,感覺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能告訴他想怎麽查就怎麽查吧。


    後來我倆迴了房間,發現夏俊凡也來了,他和陳樂各坐一條椅子,守著屍體,臉色都很難看。


    我們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警察叫的人終於來了,又是白天那種裝屍體的袋子,把屍體收拾起來帶走。


    我本想換個房間住,但後來一考慮不方麵把這裏的事情和前台的姑娘說,也就算了。隻去洗了個澡,陳樂把門和窗戶都打開通風,屋子裏的惡臭味才漸漸散了。


    等我收拾好出來,夏俊凡才到我麵前對我說:“看吧,事情根本沒那麽快了解。”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不再我能理解的範圍內了,我能夠確定的隻有一點,就是從頭到尾遇上的怪事,所設計的鬼也好人也罷,都還跟那本書有關係。


    莫非這女人自殺以後,也希望我們能夠像曹良華那樣,把她好好安葬了?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警局又不是吃屎了,好歹還能把她火化咯。


    那這女人突然來找我,鬧這一出,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沒法解釋,但夏俊凡又把早上的話提了一遍,說:“還是不想再試試那個碟仙遊戲?”


    我這時候有幾分猶豫了,夏俊凡又在旁邊勸了幾句,差點就開口答應了他。


    可又跟早上一樣,陳樂這時候又站了出來,開口反對。但他的話依舊還有幾分道理。


    他說:“餘洛,與其把解決事情的方法,放在那不知道會不會要命的遊戲上。還不如跟之前去東河村那樣,把書裏寫的那些怪事和人一個個找出來,一件件解決。你看,雖然曹良華那事我們是誤打誤撞解決的,但至少給了我們一些經驗,滿足這些死鬼的心願,事情就完了。”


    我考慮了幾秒,覺得也有道理。


    但夏俊凡不依不饒,反問他:“如果別人想要你命呢?你給嗎?”


    陳樂冷笑一聲,氣勢上一點不讓,隻說:“那看它有沒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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