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臉雪白,他已經痛到麻木了,他想死.....


    隻想死,他受不住了。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他低聲不斷重複這幾個字,神誌已經不清醒。


    “饒你?”尚天冷笑,眼角卻有幾分濕潤,“虎子,我把你當兄弟。


    所以才放了你一次又一次,可你為什麽要殺我爹?


    你可顧念過半分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


    沒有。


    尚天十分清楚答案,可他心中的怨恨又該何去何從?


    他怨自己一時心軟害死了親爹,更怨虎子的無情。


    虎子是由寡母帶大的,可若沒張大嬸的幫忙,他豈會在這亂世中長大成人。


    他爹娘可真真是養出一隻白眼狼,最後被活生生的吃了。


    虎子呆呆的看著尚天,“你放過我吧,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疼痛已經麻木了他所有的神經,他承受不住了。


    他想起身,向牆壁撞去,可全身無力,爬了半天都爬不起來。


    尚天轉身出了地牢,對守在門口的蚊子說道:“將人看好,我爹下葬之前,都不許他死。”


    “是。”蚊子恭敬的應聲,當他走進地牢,看見滿地的血汙碎肉,雖覺惡心,卻並未有任何反應。


    他尋來鹽水,給虎子的傷口消毒,為他包紮好。


    傷口撒鹽的疼痛,讓虎子清醒了幾分,他看見蚊子,眼中閃過一絲希翼,“蚊子,救我,求你救我。”


    蚊子卻不為所動,隻認真的為他包紮著,包紮好,便用麻繩將人捆綁起來,以防他自殺。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蚊子語氣冷淡的看著虎子。


    虎子見他跟自己說話了,心中激動,連忙說道:“蚊子,你殺了我吧,尚天就是個變態,他要對我用剮刑。”


    “還有呢?”蚊子語氣很淡很淡,若是留心觀察,必定能發現他眼底還有一絲厭惡。


    還有?


    虎子腦子有些懵,他呆呆的搖了搖頭,“看在我們這麽多年兄弟的份上.......”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蚊子用一塊極髒的布堵上了嘴。


    “既然你沒話說,就別說了。”頓了頓,他極其冷淡的說道:“別跟我說兄弟,我嫌惡心。”


    若是他有半分把他們當兄弟,就不會對尚大王下藥。


    尚大王死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一開始,就是他鬧事離開,但大夥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便也由著他了。


    這是看在他們是兄弟的份上。


    不然他的異能,就該廢了。


    他那些日子吃村子裏的東西,也該讓他吐出來。


    可誰都沒動手。


    也怪他們太心善,才惹下今日這等大禍。


    蚊子將地牢清理幹淨,就靜靜的坐在虎子對麵,盯著他看,尚天還沒出完氣,虎子便不能死。


    尚天迴到尚家,張大嬸還在給尚大王喂東西,蘇淺也不斷摸出東西來遞給張大嬸。


    沒人願意接受尚大王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他們明知這是在做無用功,卻依舊將一株株珍貴藥材喂入一個死人的口中。


    可人死,又怎麽會複生?


    尚天坐在一旁,等著她們自己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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