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了這個不知名的小村子,一路向著飛衡山前進,在野外的山洞中勉強過了一夜後,兩人來到了巨城,百鳥城。


    月梵需要在這裏登記報名江湖大比,朱墨也是作為跟班來到了這裏。


    百鳥城和上京城同是巨城,不過相較於上京城少了一絲威嚴的感覺,也是,這裏又沒有皇宮,哪來的威嚴。


    “是因為報名的原因嗎,這裏人好多啊。”朱墨自言自語道。


    敬白酒樓是百鳥城中最大的酒樓,也是江湖人士的聚集之地,這次報名正是在這個酒樓之中展開的,順理成章的,月梵和朱墨來到了這裏。


    酒樓的三樓敬軒歌包間就是報名的地方,月梵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完成報名登記。


    而後,順便留在這吃口飯。


    “四大名妓的蘇小姐明日會在豔春樓演出,我可是期待已久啊。”


    “老兄,明日的豔春樓,僅僅是門票就十兩白銀,那還是站票呢,包間和座位都是要上百兩白銀才能訂到的。”


    “唉,我沒錢進去,站在門外聽聽聲還不行了啊?”


    “哈哈哈,老兄,真有你的,明日門外聽音莫要忘了告知老弟,咱兄弟倆結個伴啊。”


    “好好好,咱兄弟倆就門外聽音一迴。”


    這隻是一桌兩個男子的聊天內容,還有另一桌。


    “二叔,小侄定了豔春樓的兩個席位,明日咱們叔侄倆一起去看看如何啊?”


    “嗯?豔春樓那種地方,是你二叔會去的嗎老夫可是咱們百鳥城的九階文修,豈能去那種地方?”


    “哦哦哦,是這樣,二叔,明日魏王殿下也會來此,二叔作為城內的文修領軍人物,錯過這個麵見魏王殿下的機會就太可惜了啊。”


    “魏王?這,老夫再考慮考慮。”


    ……


    朱墨聽到這裏,不由得愣住,魏王?朕那個十二皇叔?有趣哦,不如明日去看看?


    “月梵,明日四大名妓來這裏,一會我們去豔春樓訂兩個位置吧。”朱墨看著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哼?想去看看那位蘇姑娘?”月梵緊緊的皺著眉頭,她不是在酸,而是真的不想參與這次的事情,她不想湊這個熱鬧。


    “不是,不是,我這不沒看過這個演出嗎?你就陪我去長長見識吧。”朱墨是真的想去看看,月梵見此也就不再反對,不過還是想逗逗朱墨。


    “嗯,看也行,不過明天迴來之後你得告訴我,到底這個蘇姑娘有沒有我美。”


    “……”朱墨默默的點點頭,自從那天早上兩人起床後尷尬的相視一笑,這兩天兩人的關係總有一點怪怪的。


    朱墨承認,他喜歡柳絮,可能不僅僅是親情,更多的是希望能娶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姐,他想和這個姐姐不僅能當年一起共苦,還能今後一起同甘。


    可是現在,這個才認識不久的月梵是真正的牽動他的心了,朱墨感覺他好像認識月梵許久了,他的每一個習慣,每一個生活細節,月梵好像都知道。


    朱墨真不是渣男,倒不是說他矯情,身為皇帝有幾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朱墨總是感覺他和月梵的這種感情不真實。


    或者說,月梵很了解朱墨,但是朱墨還不了解月梵。


    他希望能再給他一段時間去細細品味一下月梵和與月梵的這段感情,好在月梵也沒逼迫朱墨做什麽表態。


    其實月梵也知道這樣暗示朱墨有些衝動了,但是沒辦法,她對於那個叫柳絮的女人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她希望盡快拿下朱墨,嗯,老娘攤牌了,就是奔著你的人來的。


    吃過飯,兩人來到了豔春樓,這種滿是風月的場合,站在門口就能聞到撲鼻的胭脂粉味。


    帶女人去青樓,也就朱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皇帝能幹出這種事情了,月梵雖然有些抱怨,但還是陪他去了。


    在龜公的帶領下的,朱墨成功拿到了兩個位置的預定,憑證就是手中的一個手絹,明日申時即可帶著這個手絹入場觀看蘇姑娘的表演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月梵被一大早就精神的朱墨拍門叫醒了。


    月梵揉著眼睛,表示心情不是很好,畢竟換做誰被一大早吵醒準備去看一個下午的演出都不會很開心的,也不知道朱墨為什麽會對著這個演出這麽上心。


    吃過早飯,月梵被朱墨拉著去逛街,買一身好看的衣服,畢竟晚上有活動,也不能穿著一身黑衣去這種喜慶的場合啊。


    月梵強行被朱墨拉著買衣服,早上起床時的不開心一掃而空,此時的她仿佛真的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享受著喜歡的人給自己挑選衣服。


    朱墨真沒有那種恩恩愛愛的心思,他隻是比較期待晚上能看到皇叔,而且也能見識下傳說中的青樓,不自覺地有些興奮。


    兩個人都是開開心心的,自然這次逛街之旅也是比較開心的,這種兩人因為不同原因的開心氛圍持續到了晚飯時間。


    因為不知道晚上的演出會不會供飯,所以兩人決定吃飽了再去。


    朱墨是年輕人,沒有什麽風月經驗也是沒毛病的,而柳絮這前後幾十年的人生裏,也從沒去過一次青樓,所以兩人對晚上的青樓的安排一無所知是正常的。


    話說第一次去青樓還帶個女人一起去,朱墨也真是沒誰了。


    一般來說江湖兒女,也會有些女孩子在某些情況下會進入青樓,不過都是女扮男裝,或者是喬裝打扮之後才去的,像月梵這樣,穿的比青樓姑娘還漂亮,真是絕無僅有的。


    吃晚飯的時候,月梵的一句話打破了原本這一天都開開心心的氣氛。


    “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嗎?”


    朱墨手中的筷子差點嚇到地上,咽下口中的飯菜,認認真真的迴答:“我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但是她在我心裏很重要。”


    “嗯,那等你什麽時候確定了再告訴我”月梵知道,他口中的她是那個叫柳絮的女人。


    月梵好像很失落,朱墨的答案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親耳聽到後,月梵還是免不了不開心,這個莫名出現的柳絮在他心裏占著很重要的位置,甚至可能會從自己身邊搶走他,


    原本,他是她的啊!


    在沉默中,兩人一路來到豔春樓,朱墨出示手帕,然後一個美女帶著莫名的眼神接待了二人,並且帶領二人到朱墨提前訂好的座位。


    怎麽說呢,附近的人都驚呆了!


    雖然月梵帶著麵紗,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被人所發現。


    謔,這誰家的小子啊,帶這麽好看的女人來逛青樓?真豪橫……


    月梵麵無表情的坐著,看著麵前的瓜果美酒一動不動,顯然,還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不高興,朱墨也不知道怎麽哄,隻能默默的做一邊陪著。


    而且兩人是吃過飯才來的,朱墨看著麵前這些很誘人的水果和美酒,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唉,沒經驗啊!


    蘇姑娘還沒到,演出也沒開始,此時的豔春樓是鬧哄哄的,充斥著各種雜音,想說兩句話都要臉貼著臉才能聽到,為了避免尷尬,朱墨隻能沉默著等月梵消氣。


    “王爺駕到!”


    粗狂的聲音傳進在場眾人的耳中,原本亂作一團的豔春樓此刻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門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魏王。


    “王爺千歲!”


    在場眾人皆起立行禮,朱墨也沒辦法,隻能跟著一起行禮,避免自己太過紮眼,引起別人的懷疑。


    朕要給王爺行禮?罷了罷了,畢竟是朕的皇叔,就當給長輩行禮了,朱墨勉強的說服自己。


    他來了,他來了,他大搖大擺的走來了!


    朱墨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十二皇叔,光看這衣著相貌,謔,真有幾分風流王爺的氣派啊。


    魏王沒有穿蟒袍,那是正式場合才穿的,這種小場麵,他隻穿了一身白衣,頗有看淡榮華富貴的仙風傲骨,而且再配上這張清新脫俗的臉,氣質著實不凡!


    朱墨隻顧著打量魏王,沒有看到身後的月梵此時正強行壓製著自己的殺意。


    魏王進場後環視一圈,這個樓裏最亮眼的就是月梵,雖然蒙著麵紗,可是這氣質是藏不住的,不經意間,月梵和這個魏王對視了一下。


    發現魏王在看自己,月梵趕緊低下頭,不過來不及了,她還是被這個魏王發現了。


    魏王在人們的注視下,徑直走到朱墨和月梵麵前,朱墨還以為這個皇叔發現自己了,頗有些意外,但是很可惜,他想多了,魏王的目的是月梵。


    “姑娘哪裏人?”這是風流王爺勾搭女孩的標準口頭禪。


    月梵皺著眉,嘴唇泛白,死死咬著牙關,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後,才終於平靜下來,道:“姑娘已有了夫君,無勞王爺記掂了。”


    朱墨聽的是眉頭一挑,有家室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哦?可是這位公子?”魏王把目光放在朱墨的身上,問月梵。


    朱墨感覺自己很懵啊,這是說自己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皇叔相中月梵了?然後月梵說有家室在拒絕他?她哪裏有家室啊?所以這個時候朕要幫忙擋槍嘍?


    事實證明,月梵並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女人,既然朱墨和她沒確定關係,那她就自然不會白蓮花一樣的拉朱墨給自己當擋箭牌。


    月梵絕不是那種以自我為中心,仗著一張臉好看就要所有男人圍著她轉的女人,她說有家室就是單純的不想跟這個王爺沾上任何關係,絕沒有拖朱墨下水的意思。


    “是誰與王爺又何幹?既然王爺打擾了小女子清淨,那請王爺恕小女子無禮,先行告退了。”


    月梵想走,可惜,魏王身後的護衛立刻攔住了月梵的去路,這魏王並不是省油的燈,他看月梵的眼神,滿滿都是是色中餓鬼要吃的人架勢。


    “姑娘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不過這風月之地確實不太安全,尤其是姑娘這樣有家室的女孩子,不如本王帶姑娘去包間一坐如何?”


    朱墨現在看懂了,這個皇叔真不愧是風流王爺,也真虧了自己特意來看他,這家夥還真不是個好東西啊,他是看上月梵想老牛吃嫩草了,而月梵雖然在盡力拒絕,但是這胳膊擰不過大腿,早晚要出事啊。


    但是朱墨承認,看到月梵被魏王這般直接的搭訕,他有些酸了,而且這皇叔的所作所為朱墨確實看不順眼,所以他決定幫一把月梵,先擺脫自己這個皇叔。


    “哦?娘子,王爺這是看上你了?莫不是接下來還要當這麽多人的麵把你強行帶走?”


    朱墨和月梵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可因為是修行者,看上去都像十六七的成年人,所以說月梵和朱墨是夫妻,倒也沒人懷疑的,畢竟看上去還挺像那麽迴事的。


    月梵沒想到朱墨會幫自己,一瞬間她好像迴到過去,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小捕快,每當有困難的時候,總是朱墨衝在前頭幫自己扛著,每一次,都是。


    可是她知道朱墨的性格,曾經的他是那種非常冷血淡泊的人,標準的以自我為中心,與他無關的事,他絕不會輕易插手,除非他對這個人認可,才願意幫助。


    所以,現在自己是被他認可了?


    “小哥說笑了,本王豈是那種人?兩位若要離開隨時可以,本王剛才隻是看這姑娘在這裏怕不安全罷了。”魏王的聲音很柔和,如此笑裏藏刀的威脅在他口中卻是讓人感覺不出絲毫殺意。


    “王爺說的話,小民還是信得過的,那正好我娘子倦了,王爺,小民告退。”


    你威脅朕出不了這個門?那朕就當著所有人麵走出去,你還敢不要臉的強殺朕不成?朱墨毫不猶豫,牽起月梵的手,直接向門外走去。


    圍觀的人都看呆了,風流王爺到底是風流啊,這麽直接的嗎?這小夥子也不是善茬啊,敢這麽跟王爺對著幹?真不怕死嗎?


    在這個社會啊,麵子還是很重要的,哪怕魏王朱炆不在乎,但是也不能當著在場近千人的麵前表現出來,畢竟魏王是個有身份的人。


    看著朱墨牽著這個女孩的手從自己麵前走過,魏王感覺心中甚是煩躁,對著身後的護衛打一個手勢後,魏王上樓去自己的包間中休息了。


    哼哼,現在跑了又能如何?一會還不是要迴到本王手中?


    唉,這女孩和她真像啊,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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