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地勢較平,千年古樹也多。李唯一四處騰挪,借著柳林掩護他正好躲避十人的飛刀。追逃了一陣,前方柳樹越來越稀疏,地勢已經開始不利,這人險象環生心裏也是急得很。


    論這逃命的功夫,他已經很不錯了。後頭十人可是隱刀客,雖然他不曉得,可這些人真的很厲害。看來小小陰東也不缺能人異士。


    運氣不錯,柳林邊上有匹馬兒正在吃草,一人睡樹下正在納涼。李唯一揮掌斬斷了韁繩,他跳到馬背上就想逃離。


    馬兒受驚,非但沒跑,前蹄還高高翹起,這是想將人甩下的意思。馬上之人頓時就已魂飛天外,這馬兒難道不應該往前跑嗎。


    沒騎過馬,他以為應該是那麽迴事,結果卻令人失望。這可不是久經訓練的戰馬。如人一樣,沒有過特殊修煉,本領也就有限。


    幾把飛刀插在馬屁股上時,馬兒衝出一段路就跌翻在了地上。馬肚子下,李唯一全憑蠻力抓緊了馬鞍,可這馬兒終究還是滾倒在了地上。


    危急時刻,救星說來就來,來得也很是及時。一人縱馬而過,眼看一群人追殺一亡命徒,還殃及了一匹馬。來人出於本能,他口手配合示意馬兒停下。


    這人方才停住,耳旁卻傳來一句“對不住!”


    這騎馬人已被李唯一推下了馬背。亡命徒先是上馬然後雙腿亂夾,這馬還真跑了起來。


    騎馬可真難受,顛得人惡心想吐。李唯一差點沒被甩下馬背。至於如何轉彎,這拍馬屁股再說兩句人話看來是沒用的,馬兒反倒加速了起來。


    李唯一暗自叫苦,他這五髒六腑已經被顛了個七零八落。騎馬可不能靠蠻力,當然,人要有他這一身蠻力也還是可以再堅持一會兒的。


    馬兒衝進了上柳村,隻把路人嚇了一跳。前方分明還有路,可這馬兒它非要轉向。李唯一的巴掌朝馬臉拍了過去。馬兒倒是減了速,可人又吊在了馬肚子下麵。這也難怪,他能穩住沒掉下馬已經很不錯了。


    前方村民好像瞧明白了,幾人嘲笑且議論了起來。路人無非是說傻人學騎,注定要摔得狼狽。傻人竟然連甩韁繩都不曉得,瞧這身子也是硬邦邦的也不懂得晃動協調。這樣的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把馬騎到村子裏頭。


    後方奔跑的十人已經快要進村了。李唯一扭身又騎到了馬背上。他出口就問:“敢問老兄,如何叫它走?”


    路人笑道:“拉韁,夾馬,打屁股!”


    一聲“多謝”後,李唯一照做,馬兒則繼續動了起來。這打屁股他其實可以輕一點,馬兒屁股一疼當然又得狂奔起來。


    後方十人喘著氣,眼見馬兒跑得快,他們不得不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武者爆發力尚可,別看他們可以在地上乃至樹上騰挪,與馬兒賽跑就不太明智了。人要是能跑贏馬,那馬兒一定是蠢驢。


    有仙姿的人就是不一樣,學騎馬就是幾句話的事。李唯一沒有明確去處,索性任由馬兒奔跑。這馬也怪,繞了個圈它又到了柳林道上,上柳村就在身後不遠處。


    柳林道上跑了半個時辰,馬上之人慢慢開始適應了騎馬,他有些得意起來。要不是發現又有煙霧彈升空,他這心情一定會更好。無奈的是,這肚子又開始餓了。人要也能吃草就好了。


    思來想去,饑餓暫時要不了命,再敢往人多處去,難說就要小命不保。眼前又有一村莊,這迴他再不敢大大方方進去了。


    翻身下馬,李唯一朝馬屁股上一巴掌,這馬成了脫韁野馬。人說老馬識途,也不知這馬算不算老,希望它還曉得迴上柳村找主人去。還別說,人與馬這叫緣分,他關心一下馬兒也不奇怪。


    村邊有柿子樹,趁著天色昏暗他偷偷摘了幾個。還好沒人瞧見。狼吞虎咽一番,幾個柿子還真管不了飽。是去偷東西還是討飯吃,這又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他這一猶豫,糟了!


    村子另一頭,人馬之聲混雜,聽動靜這人數可不少。有人已經挨家挨戶進行搜查。眼前一片空曠,李唯一正愁沒處躲,那脫韁之馬不知咋想的,不大會兒功夫它竟然又跑了迴來。


    看來這馬兒又來拯救他了。李唯一翻身又上了馬背,他心裏頭也在感激這位馬兄。身後有牛角聲響起,迴過頭,隱約間,三名牛頭人正率眾追來。


    希望胯下馬兒還能堅持,無緣無故被人追擊,這人也夠倒黴了,他還連累了馬兒受苦。一路狂奔,終於到了一山腳處,這一迴馬兒說什麽也不跑了。


    眼看天也要黑了,馬兒興許也是累了。有人驚唿:“可是王大兄弟,你不是去了上柳村說媳婦,這馬我可認得。”


    李唯一心道:“原來如此,老馬果然識途,難怪先兜了個圈兒,後又去而複返。”


    之前馬屁股挨了一巴掌,它當然得往前跑,跑了一會兒馬兒當然得要迴家。這去而複返也在情理中。事情就這麽簡單。


    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手中韁繩也正被馬兒用力掙搶。李唯一選擇了放手,這王姓之馬它當然曉得迴到王家。後方火把群越來越亮,趁著夜色李唯一得趕緊衝進山。前方不遠小嵐山的狹道已經可以瞧見了。


    李唯一衝進了這小嵐山的山林中,他這也是沒得選,進山容易出山難,這道理他也是懂的。無論如何,與其被抓個現行不如逃得一時再說。


    不少人先一步到了山頂,眾人開始搜山。天快亮時,李唯一瞅準時機,他放倒了一名牛頭人。將人拉到暗處,他開始審問起來。


    來人自稱牛頭幫頭目之一,應該很厲害吧!雖然麵具不太牛氣,這犄角頭盔倒是挺威風的。李唯一很快就改了裝扮。


    柳鎮來了奸細,鎮上隱刀客直追到上柳村,這還追丟了人。牛頭幫奉命正在分頭堵截。作為陰東王的直屬侍從,隱刀客分布於民間,官差一般都會配合其行動。


    隱刀客也非萬能,軍隊就是例外,他們可不好驅使軍隊。至於牛頭班,烏合之眾得了些好處,長期受命於隱刀門而已。


    李唯一搶了別人一身裝束,成了牛頭人。水袋與幾個大餅也順便成了他的戰利品。騙過幾人後,他又搶了些大餅,囤點糧可錯不了,這人也是餓怕了。牛頭班人反倒成了補給隊。


    西南方向正好有條路可以下山。前方又有一隊人正在搜查,李唯一悄悄繞開了來人。山腳處,一群馬正在吃草,還有不少人守在一旁。


    突然,眾人聽到一聲馬鳴,馬背上,一名牛頭人迴頭說道:“有急事,某先行一步!”不必生疑,這說話之人當然就是李唯一,他想要蒙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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