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虎翻找著記憶,又是一段陳年往事。一人山中尋藥,盯上小虎。計謀奏效,小老虎不但暴虐,牙還尖,好在它會帶路尋藥。既然有功,姑且拍一下屁股得了。


    仲虎趕緊說道:“天地靈物,有緣者得之,仇人也談不上。”這老虎還有點幽默感,竟又補充了一句:“虧得某這屁股,多謝上仙救命之恩!”


    陳安察言觀色,開口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還請虎兄寬宏大量,某也認了。”


    “虎兄寬宏大量,上仙高抬貴手!” 冉陰也是滿滿的求生欲。


    森仲虎怒道:“不就借點盤纏,何苦致人於死地,還你便是!”他說完還拋出了一個儲物袋。不知是牽動了傷勢還是別的原因,反正瞧著就是有點別扭。


    陳安雙手高舉儲物袋,尚未開口人已被踢飛了出去。陳、冉二人耳旁傳來一陣傳音聲,“鼠輩敢擼虎須,必須留下記號。”遠空中,二人隻覺頭一疼,人尊的神識印記已飛入了二人腦門。


    虎眼瞪得好大,奇傀對其說道:“三秀老祖一方太弱,三方假裝結盟冒充大勢力,還別說,能唬人!此二人便是霽秀老祖門下徒孫。名門肖小,意料之外!”


    仲虎心道“完了,對方竟然是霽秀宗人,往後可得多加留意!”他隨即恭敬道:“上仙可否留個名號,森仲虎不才,救命之恩實不敢忘!”


    奇傀歎了口氣,說道:“大名羞於啟齒,家中有一蠢人,眼不見為淨,出來走走,等那人自覺滾蛋!”


    實際上,奇傀還有另外一門心思,他想瞧瞧這徒孫,四九劫仙大權在握,他會有如何一番表現。絕對的權力在手,四九劫仙是否會昏了頭。


    不得不說,徒弟多少影響了奇傀的心態,眼見同樣不才的名門肖小,這奇傀反應大了點,人尊的顏麵都不給了。


    仲虎不好搭話,他索性閉眼調息起來。既然受人之恩本該殷勤一點,無奈這森某人竟然敢將大能晾在一旁。


    奇傀正想默默離去,突又轉頭說道:“人有一弱點,小老虎你尤為突出。”


    森仲虎睜開虎眼,說道:“請上仙賜教!”


    奇傀說道:“你可知人性相衝於養氣之道?”


    仲虎聞言深思起來,不久才開口道:“我確實性子烈,不利於修身養性。此番受創後,晚輩血氣上頭,急氣攻心,確實沒能淨心調養。要是不急不緩,自然為之,何至於大傷元氣。”


    奇傀又問:“心性也即人之本能,所謂自然為之,宣泄還是壓抑好。”


    仲虎麵色凝重,再次投出求教之色。奇傀則肅容道:“顯則外虧,抑則內損,古往今來,一念之間,內外失調走火入魔者層出不窮。”


    仲虎瞪大虎眼,說道:“上仙這下神了,某確實遇到了瓶頸,原來還有這內外調和之說。”


    奇傀盯著仲虎調侃道:“血氣方剛境界太低,且不知靜心寧神順氣之法。若不自知,道途坎坷。”人尊說完,隨手投來一物,人卻是不見了。


    仲虎手持一卷《調息術》,如癡如醉。奇傀的消失,他好像也不關心。又過一月,仲虎恢複了少許氣色。他決定找個幽深處調養順帶修煉。


    正在此時,仲虎耳朵裏傳來一女子的驚唿聲,“喲,正在賞雪呢,總算是找著你了!”


    森仲虎循聲望去,這一瞧不打緊,他立馬暴跳如雷。“小娘皮,害人精,找打來!”這調息養氣之術白學了。


    飛舟上,易蘭一個哆嗦,彩霞更是一驚。森仲虎本意不消多言,他哪裏會與易蘭過不去。這小郡主被人當頭一罵,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壺界天姬何時受過這般鳥氣。隻因這人是小徒弟認可的兄弟,自己一番好找,如今卻落得個自討沒趣的下場。


    易蘭咬牙切齒:“我一瞧你就該變成虎皮大衣!”


    森某人一驚,糟糕,莽撞,叫人給誤會了!這一驚不打緊,水靈力猶如水蟒一般已纏住了他的身子。原來是六九劫仙,森仲虎倒也看出來了。他隻聽見自己骨骼嘎嘣作響,接著就臉上一疼。


    原來這易蘭也會打人,還是一拳揮出,這哪有個淑女上仙該有的樣子。


    易蘭收起拳頭上的水元力,她還吹了吹火辣辣的拳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森仲虎果然血氣方剛,他竟然罵道:“死娘皮,你倆沒個好東西!”


    “找死!”二女異口同聲。易蘭鼻孔微張,雙拳左右開弓,嘴巴念念有詞,這就又忙活兒了起來。


    “好心尋你!”左拳揮出。


    “不識好歹!”右拳揮出。


    “口無遮攔!”“藐視上仙!”“打人打臉!”“叫你嘴硬!”


    “顯則外虧”,這話人尊說的。森仲虎罵人也太明顯了,不知他是被打昏還氣暈的。


    彩霞不自覺竟然拉了拉小主子衣袖,淒慘也是可以瞧得見的。易蘭警醒,一時間難掩其手足無措。她索性“呸”了一聲,說道:“小徒弟顯是昏了頭,找個小弟如此粗陋!”


    彩霞趕緊拿出晶石靈藥上前施救。不一會兒,眼見這人有了出氣,易蘭索性繞到了一旁。這叫“眼不見心不煩”。人尊教訓還不夠,此人如若命長,天理難容!


    不覺間,易蘭隱隱聽見了彩霞的驚唿聲,原來某人還想報複彩霞,這蠢人瞧著就來氣。彩霞已跌到了一旁。她好救人,可這心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


    易蘭可不幹了,不由怒道:“你心叫狗給吃了!我二人漫山遍野好容易找著了你。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日後小徒弟問起來可咋整。如今看來,你死也是活該!”


    仲虎一愣,隨口便問:“哪個不長眼的亂認師傅,遲早倒黴!”


    易蘭鼻孔再次微張,蠢人難不成真就不畏死。事已至此,易蘭反倒冷靜了下來,隻聽她冷冷說道:“短命鬼,小天收!今日念小徒弟情麵饒你一命!你可記好了,靈州雖大絕不容蠢人長命!”


    彩霞與仲虎同時一驚。一人尋思“這下完了,哪兒學來些粗話!”另一人尋思“威脅老子,虎爺皺下眉頭就是孬虎!”


    易蘭氣鼓鼓拉著彩霞乘舟而走,她可沒忘記惡狠狠迴瞪一眼。


    “小娘皮,可別落在老子手上!”此二女,森仲虎可記下了。


    鬱悶一陣,仲虎尋思起來。自己孤身一人,唯有兄長真心對自己好,這所謂“小徒弟”莫非就是自家兄長,別人可沒一個對自己好的。當然,打屁股的那人也是好人。


    這下糟了!不作他想,“小徒弟”一定不是打屁股那人,兄長何時拜個六九劫仙為師。他先是懊惱,接著想到,兄長可說了要去鳴武。


    想到某人,仲虎也顧不得渾身傷勢,他鼻子一酸,鳴武尋兄,森某人可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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