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隻能涼拌,朱四還是奈何不得龐天壽,他的心情還很糟糕,更沒了繼續辦事兒的興致,直到張福祿跑了迴來,告訴了他一個喜訊:“萬歲爺,奴才剛剛為您在蘇翰林府的隔壁定好了一個宅子,以後萬歲爺就是蘇家的鄰居啦。”


    朱四糾結的臉終於舒展開了:“恩,事兒辦的不錯,看來不用王坤在外麵兒跑著,有些事兒你也是一樣能辦的,那宅子可還好啊?”“那是自然的,隻不過宅子是租來的,萬歲爺想做些什麽還得趁早啊。”“什麽情況?你們就不會把它買下來嗎?朕一個租房客去那裏談情說愛,是不是還要算計著日子以免房費到期呀?”


    張福祿解釋道:“不是奴才買不到,而是人家要價太高,需要三千兩銀子呢,萬歲爺您買不起呀。”“豈有此理!”朱四又火了,身旁的舒窈有些為難的說道:“萬歲爺,算上您從江西帶迴來的那點兒銀子,咱皇家精打細算些,到了年底怕是隻會剩餘不到兩千兩,若是萬歲爺今年就要大婚,也還是不夠的。”


    朱四又將火氣轉向了舒窈說:“你這是為了朕攢錢娶媳婦兒嗎?朕連媳婦兒的影子都摸不到,那還娶個屁呀!”看到舒窈抽然欲泣的樣子,朱四頓時覺得話說過了,連忙安慰道:“嗨算啦,又不是你們沒錢,而是朕沒錢,來年若是穩定住江西和湖廣的局勢,日子想必會過的更舒坦一些吧。租的就租的吧,這樣也好,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定過親,如果人家已經定親了,花那麽多的錢也是冤枉。”


    放舸遵陽水,牽江上石梁。氣衝微雨白,影入眾山蒼。雁急弦移柱,龍閑笛臥床。還歌彩菱曲,月出下迴塘。


    這是明代詩人俞安期描寫桃花江的一首詩,前任翰林院編修、廣西學政蘇祿的府邸就坐落在桃花江畔,靠近桂林西南門麗澤門一些。也許朱四走南門寧遠門到那裏也可以,可朱四的心中隻有風月,自然就不肯寧遠了。有了這個念頭的朱四,口中念叨著溫柔鄉既是英雄塚,卻又義無反顧的出奔了麗澤門。


    桃花江很美,這裏的期待更美,傳說桃花江的源頭有個華岩洞,因為經常有桃花瓣從洞中流出,順江而下,所以這條江就叫做桃花江。朱四是沒心情數花瓣的,他的心思全在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身上,他來到這裏,與蘇府為鄰,原本是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想要離得伊人更近一些。可是來到了這裏,朱四卻又想到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這句話。


    “你們確定都打聽清楚了,蘇家小姐當真還沒有定親?”朱四焦慮的問著,全為國信誓旦旦的迴答:“放心吧,萬歲爺,這事兒是真兒真兒的。那蘇家娘子有多氣傲您又不是沒見識過,像萬歲爺這樣的才俊人物,桃花林裏她都不理不睬呢,更何況別人?那蘇翰林也是老來得子,早早地便把蘇家娘子當心肝兒一樣的養著、寵著。那娘子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是不比旁人,品德氣質更是名揚桂林城啊。萬歲爺,這桂林可是盡出美人的地方,在這俊秀之地,蘇家娘子都能遠近聞名,獨占鼇頭,足以見得萬歲爺這份姻緣的造化呀。”


    好不容易從全為國的嘴裏聽到了比較動聽的話,朱四卻揪著全為國的耳朵問道:“你倒是說清楚,在桃花林裏,蘇娘子怎麽的就對朕不理不睬了?我們說了多少話兒你難道沒聽見嗎?這事兒要是再被你小子給攪和了,你就等著迴去刷一輩子的淨桶吧!”都說戀愛著的人是瘋子,全為國為了一句好聽點兒的話費勁了力氣琢磨了一番,可一見到朱四,還是被揪著耳朵一通罵。


    望著蘇府的大門兒,朱四又猶豫了起來。“咱初來乍到的,就算是登門拜訪合乎禮數,卻也未必見得到真佛呀。張福祿,你快些迴去張羅些朝中大臣和各地名仕們前來這裏做客,尤其讓高必正一定要來!”


    朱四對於給未來老丈人的第一印象,可謂是機關算盡啊,他知道自己未必請得動瞿式耜,況且瞿式耜人還在柳州呢,但是召迴高必正,他還是辦得到的。何況這事兒當他迴來時經過梧州就已經跟高必正說了。廣東的李成棟再不會是大明的威脅,人家已經歸入大明接受了惠國公的封號,那麽梧州也就沒高必正什麽事兒了,當然就算有事兒,也不會有愛情重要吧?


    來到新家的這幾天,朱四總是徘徊在自家後花園裏,還總是在園中的亭子上跳腳翹望著隔壁,希望能夠偶遇到蘇氏。張福祿迴來了,說是還帶迴了兩位客人。“什麽,除了高必正,你還給朕帶來了一位和尚?這是要鬧哪樣兒啊?朕是要求偶,不是要出家,你特娘的別把事情弄反了好不好啊?”


    張福祿委屈的答道:“萬歲爺不要怪奴才,這事兒全是高將軍的主意,他一聽說萬歲爺請他來這裏幫著辦那件事兒,非要帶上和尚不可,奴才隻是您的奴才,況且誰又能拗得過他高必正呢?”


    朱四為了自己的大事兒,也隻好麵對現實了。“好吧,既然如此,就都請進來吧。”張福祿則狐疑的問道:“誰說他們到咱家來了,人家是在請您去蘇翰林的家,帖子都讓奴才給您帶來了。”這一驚之下,朱四顯然是沒有站穩,差一點兒腿軟的跌在地上,嘴中嘀咕道:“這麽快?朕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呢,更何況到了蘇翰林的家,朕和他們又怎麽稱唿呢?”


    朱四驚慌失措了,張福祿在一旁囑咐道:“萬歲爺不是早在梧州就把事情和高必正說了嗎?你們就沒商量出個結果來?”朱四無奈的搖頭說:“和他商量?朕算是找錯人了,你也和他說過話,你認為你的話他有幾句能聽懂的?那個人偶爾犯起混來,整個一外星精神病患者,不但瘋瘋癲癲的,而且還沒法兒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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