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昀在影月閣住了兩日,影月閣中陸陸續續也添置了不少的東西,大多都是宇文淩夜讓人送來的,衣食住行各方麵都有,除此外,還特意送來了一架古琴,是百多年前的大師親手製作的,寧昀以前隻聽過古琴的名字,實物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想到就成為了自己的,或許也不該這麽說,這些名貴的東西,隻有他在這裏,才是屬於他的,終有一日,都會消失不見。


    而就在第三日一早,寧昀十分驚喜的見到了他的生父,見麵的地點並沒有在影月閣,而是在皇女府北麵的一個小院落裏,院子很清淨,還有兩個仆從在搭理著,待到父子兩人見麵後,仆從就都退了出去。


    “父親,您還好嗎?”寧昀有些激動的問道。


    寧昀的父親名叫落懷,是一名很溫和的男子,此時也有些激動,但更多的還是忐忑不安,他握住了寧昀的手,語帶疑惑的問道:“皇女殿下為什麽將為父帶來這裏,你和殿下說了什麽?”


    寧昀沉默了一瞬間,然後才迴答道:“您出來,母親有說什麽嗎?”


    寧父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傷感,道:“我沒見到你母親,隻是管家通知的,讓我收拾了一些東西,說是皇女要帶我離開,而後我便見到了皇女殿下的管家,他帶我來到了這裏。”


    “父親,您願意離開母親的吧,那個家,並不好。”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倉促,他也沒來得及和父親說,就自作主張的讓父親離開,也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想法。


    寧父也沉默了瞬間,然後才勉強的笑著道:“為父知道,隻是就這樣走了……殿下為什麽要幫你呢?”對於自己能夠離開那個所謂的家,寧父雖然傷感,卻並不抗拒,他和寧明早就沒有了夫妻之情,備受冷落多年,能夠離開,他該覺得慶幸才是,所以他更擔心的還是寧昀的情況,要知道二皇女那個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啊。


    寧昀略微低了低頭,聲音淡漠的說道:“殿下大概是喜歡我吧。”


    寧父卻皺起了眉頭,神色不安的問道:“她喜歡你,那你呢?她,她是要娶你嗎?”


    寧昀沉默了,低頭不語,態度卻很明顯了。


    喜歡嗎?他曾經是有一點不該有的念想,但這種念想卻不是他可以說出口的,至於娶不娶的問題,就更加是奢望了,那人也許連個小侍的身份都不願意給自己呢,畢竟她從未提過這個問題,他又何必癡心妄想呢。


    “昀兒,你實話告訴父親,難道殿下她,她隻是……”玩玩嗎?後麵的幾個字,寧父問不出口,但他的眼睛已經紅了,看著寧昀的眼神中盡是擔憂與疼惜。


    “父親不用擔心,就算是殿下的一時興起,卻也算不得是什麽壞事,若是哪一天殿下願意放我走了,我就陪著父親一起生活。”寧昀這兩日也想了許多,離開了尚書府,卻進了二皇女府,他對未來的生活也有些迷茫,但無論如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更何況他還有父親在,就算是二皇女不願意要他了,他也可以和父親一起離開的。


    “傻孩子,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情,若是可以隨意離開,為父又怎麽會願意留在尚書府呢,你呀你呀,想得真是太過簡單了。”二皇女府這種地方,豈是說離開就離開的,就算是二皇女不要的,也未必就願意放手啊,沒見到那麽多老死在後院的男子嗎,他們也許早就被拋棄了,卻沒有得到自由。


    寧昀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畢竟他的父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的話也不過是在安慰父親罷了,現在被父親挑明了,他也隻能保持沉默了。


    父子相見原本應該開心的,但兩人各有心事,氣氛顯得十分沉重,直到仆從在門外詢問是否要用午膳,寧昀才輕聲道:“父親,既然已經如此了,便順其自然吧。”


    “唉。”寧父一聲長歎,他雖溫婉,卻也同樣懦弱,不然也不會一直在尚書府中蹉跎,所以哪怕十分擔憂,他又能做什麽呢,大概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寧昀陪了父親一整日,直到晚膳過後,招安親自來請,“寧公子,殿下迴府了。”


    招安的話語中似乎並沒有表述出對寧昀的要求,但寧昀卻明白其中隱含的意思,宇文淩夜完成了她的承諾,將父親帶到了他的麵前,而現在也輪到他去履行承諾了。


    寧昀簡單的安撫了寧父一句,便跟在招安身後去了主院,二皇女府的院子大多都有名字,但宇文淩夜的主院卻沒有,寧昀跟著走過去才發現,原來主院距離自己的院子並不遠,就在自己的院子和父親的院子的中間,好像是故意將他和父親隔開一般,想到這裏,寧昀大概也明白了如此安排的意思,父親雖然被接了過來,但二皇女顯然並不希望自己經常和父親見麵,所以才會選了兩座距離頗遠的院子。


    進了院子,寧昀很快就發現了這處院子的不同,自己的院子清幽雅致,以白色和木色為主,而宇文淩夜的院子卻幽暗深邃,以大麵積的黑色為主,寧昀甚至不知道那些黑色的石頭是什麽,黝黑黝黑的,小塊的像是人的眼睛,大塊的像是一個又一個漩渦,給人很沉重的壓迫感,膽子若是小些的,一定會被嚇到。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寧昀一定不會相信一個皇女的住處會是這樣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噬人的魔宮,隨後都有可能吞噬一切。


    “藍棋,殿下呢?”招安向著一個侍從問道,寧昀也看向那名侍從,卻發現這名侍從的相貌極為出眾,頗有些豔麗無雙的味道。


    “殿下正在沐浴,這位是寧公子吧?殿下請您進去。”藍棋看了一眼寧昀,目光中似有打量,但語氣還算恭敬。


    寧昀的心卻是猛地提了起來,如果殿下正在沐浴,那麽讓他進去是做什麽?一瞬間,寧昀想了很多,甚至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寧昀在猶豫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催促他,周圍的幾名侍從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沒有,那些侍從都略微低著頭,十分恭順的樣子,卻讓他覺得很有壓力。


    這個時候寧昀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一步成佛,一步入魔!


    最終,寧昀還是邁出了這一步,畢竟這個選擇他早就選過了,現在隻不過是要履行代價的時候,何必再在這裏矯情呢,憑白讓人看了笑話。


    浴房裏一片氤氳,水汽模糊了寧昀的眼睛,但寧昀還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宇文淩夜,雖然隻是宇文淩夜的一個小腦袋。


    宇文淩夜此時已經泡在了浴桶之中,留下烏黑的長發在桶外,十分隨意的披散著,張揚中透著一股邪肆。


    寧昀沒有靠近,而是在距離頗遠的地方就跪了下來,問安道:“參見殿下。”


    過了好久,寧昀都沒有聽到迴複,而就在他以為宇文淩夜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到冷漠的聲音響起:“給本殿洗頭。”


    浴房裏除了宇文淩夜外,隻有寧昀一人,寧昀抿了抿唇,起身走到了宇文淩夜的身後,手指有些顫抖的開始為宇文淩夜洗頭。


    這是寧昀第一次為旁人洗頭,動作難免有些不熟練,哪怕他再小心翼翼,還是扯痛了宇文淩夜,宇文淩夜閉著眼睛,聲音略帶冷意的道:“別忘記你和本殿的契約,不僅是聽從命令,還要懂得討好本殿,你現在是連洗頭都做不好嗎?”


    順從和討好自然是兩個意思,寧昀按照宇文淩夜的吩咐去做了,但卻是被動的聽命,不僅沒有做好,還惹得宇文淩夜不快,和討好的含義簡直相差萬裏。


    “殿下恕罪。”除了這話,寧昀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是想要做好的。


    宇文淩夜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寧昀為她洗完了頭,才開口命令道:“為本殿擦背。”


    和洗頭比起來,擦背的技術難度似乎降低了一些,但親密程度卻直線上升,寧昀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恐懼的那一刻,似乎就要來臨了。


    一個女人留下一個男人在身邊,為的是什麽呢?目的似乎不言而喻。


    寧昀沒有多少抗拒,他的抗拒在走進來之前,就已經被自己通通扔掉了,民間有句俗話,叫做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他覺得自己竟然同意了交換,又何必矯揉造作故作清高呢,他的身份和那些婊子,實際上也沒有什麽不同,都是玩物罷了。


    寧昀的力道不敢太重,目光隻有著輕微的躲閃,雖然不自在,但卻很認真的在做事,隻是即使如此,卻也沒有達到讓宇文淩夜滿意的程度。


    “再重一些,你是在給本殿撓癢癢嗎?”宇文淩夜趴在浴桶的邊緣,語帶嫌棄的說道。


    寧昀很聽話,立刻就重了兩分,宇文淩夜舒服的哼哼了兩聲,滿意道:“這力道不錯,以後就按照這力道來。”


    寧昀頓了頓,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了第一份工作,應該記下來。


    而在他分神的瞬間,寧昀的眼神落在了宇文淩夜的背上,雪白的一片,柔嫩,細致,帶著微微的紅暈,讓人很想用手指去觸碰,去真切的感受一下,這美好的景色是不是有著同樣美好的觸感,突然間,寧昀就覺得自己口幹舌燥起來。


    “夠了。”宇文淩夜揮了揮手,開始在浴桶中遊動了起來,簡單的擦拭一番後,便站起身跨出了浴桶。


    而就在宇文淩夜起身的瞬間,寧昀猛地跪了下去,頭壓得低低的,不敢輕動半分。


    宇文淩夜走到寧昀麵前的時候,已經披了一件衣服,隻是衣服鬆鬆垮垮的,看起來比沒穿的時候還要誘人,尤其是那白花花的兩條大長腿……


    寧昀低著頭,但眼睛卻是沒有閉上的,然後那雙雪白的赤足,便映入到了他的眼中,寧昀將自己的腦袋壓得更低了,幾乎已經貼在地麵上了。


    “這就是你討好本殿的態度?”宇文淩夜將討好二字說得極重,顯然是在表達著她的不滿。


    寧昀無措,磕磕巴巴的問道:“殿下希望寧昀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是討好本殿下,難道討好都不會嗎?難怪在寧府也不受寵!宇文淩夜嫌棄的想了想,卻也不生氣,反而輕輕地笑了,喜怒哀樂似乎隻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不會討好就不會吧,隻要聽話,也是好的。”在此時的宇文淩夜看來,寧昀就像是一張最高品質的白紙,她在嫌棄他太過單調乏味的同時,也可以肆意的在這張白紙上揮毫潑墨,讓他染上自己最喜愛的色彩,也是獨屬於她的色彩。


    想到這裏,宇文淩夜突然就變得興奮起來,彎腰伸手抬起了寧昀的頭,讓他以一種頗為屈辱的姿勢看著自己。


    “寧昀,本殿真的很喜歡你呢。”宇文淩夜的話像是對著寧昀說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雖然口中說著喜歡,但卻絕對不是表白的意思,至少寧昀就不會誤會。


    寧昀的臉色白了白,壓下屈辱和不安的感覺,盡可能淡定的迴答道:“多謝殿下抬愛。”


    宇文淩夜邪肆的笑了,手指在寧昀的臉上輕輕地滑過,語氣曖昧的說道:“表達謝意的方式有很多,你要選擇什麽方式呢,以身相許可好?”


    寧昀告訴自己,不要動,不要反抗,事情總會發展到這一步的,他被送來皇女府,為的不就是如此嗎,他和宇文淩夜做交易,宇文淩夜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嗎,他除非去死,不然這種事總是無法避免的。


    “若這是殿下的意願,寧昀自當遵從!”寧昀聲音清冷的迴答道。


    宇文淩夜彎了彎嘴角,像是在笑,放過寧昀的臉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真乖。”


    宇文淩夜的語氣應該算是溫柔的,但聽在寧昀的耳中,卻透著一股懾人的寒氣,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下,由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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