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昭和楚雲亦在床榻上纏綿許久,直到肚子餓了,才無奈起身,這個時候等候已久的宇文淩慕,也總算是見到了他的母皇與皇父。


    “兒臣參見母皇,參見皇父,母皇您迴來了,兒臣很是想念母皇呢。”一段日子不見,宇文淩慕似乎又長大了不少,說話都變得更加流利了。


    宇文天昭招了招手,將宇文淩慕叫到了自己的身前,用力揉了揉宇文淩慕的小腦袋,道:“長得倒是真快。”


    宇文淩慕眯著眼睛笑了,樣子十分乖巧可愛,聲音軟軟的道:“兒臣有吃很多飯,很聽皇父的話,所以就長個子了。”被誇長大,宇文淩慕顯然是十分開心的。


    “是啊,慕兒很乖,不僅可以自己用飯,也已經開始識字念書了。”楚雲亦也摸了摸宇文淩慕的小腦袋,十分慈愛的說道。


    聽到慕兒開始念書,宇文天昭就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你都念了什麽書,給母皇說說?”


    “皇父正在教兒臣念千字文,已經念了一百多個字了呢。”宇文淩慕有些小驕傲的迴答道,但隨即又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兒臣不太聰明,很多字都要學上好多遍才能記住。”


    “知道自己不夠聰明就要努力,懂嗎?”宇文天昭絕對是那種最不會安慰人的人,一臉嚴肅的樣子,差點將宇文淩慕嚇著。


    宇文淩慕立刻點頭道:“兒臣知道,兒臣一定會努力念書的。”


    “嗯,乖。”宇文天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


    楚雲亦卻是無奈的笑了笑,其實宇文淩慕已經很聰慧了,一般這麽大的孩子,連自己用飯都沒有學會呢,哪裏有幾個會識字的,也就宇文天昭要求高,不僅不誇獎,還要訓上兩句,簡直就是在欺負小孩子不懂事呢。


    “皇上,用膳吧。”別再欺負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嗯,朕也餓了。”教育小孩子什麽的,可以等吃飽了飯再繼續。


    在宇文天昭和楚雲亦用過午膳之後,皇上迴京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順帶著還有宇文卓然被抓的消息,此時宇文卓然已經被關押到了皇宮中的暗牢裏,就和譚青華還有那個替身關在一起,這是宇文天昭特意吩咐的,十分具有惡趣味,似乎是想看看這一家三四口相處的情景,而且對此宇文天昭還頗有些不滿足,想了想,直接下令讓人去了寧國,盡可能的將冉晟宇也帶迴來,到時候那些人都湊在一起,想想就覺得很有趣呢。


    宇文天昭迴京之後一連著休息了兩天的時間,沒有去上早朝,除了楚元帥外也沒有接見任何大臣,感覺上十分低調,讓那些還想慶祝皇上凱旋而歸的大臣們有些失望,而就在她休息的第二日下午,皇太君那裏派了人過來,說是皇太君想要見她。


    宇文天昭是真的不太想去,對於那個皇太君,她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但那畢竟是她名義上的皇父,總不可能連見都不見,想了想,便帶著楚雲亦一起去了,就當帶著楚雲亦在宮中散步好了!


    “皇上,天氣涼了,您多穿件衣服再去吧。”離開清央宮之前,楚雲亦拿了一件披風走了過來。


    此時已經入冬,天氣頗為寒涼,宇文天昭剛從北疆迴來,倒是沒覺得那麽冷,穿著也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宇文天昭站在那裏不動,任由楚雲亦為她披好披風,才道:“是應該多穿點,免得被人凍到。”


    楚雲亦聽著宇文天昭那不滿的語氣,就知道她是在說誰,笑了笑,沒有言語。


    兩人帶著一群宮侍去了念慈宮,呂明晰可沒想到宇文天昭會帶著楚雲亦一起過來,見到兩人的時候,眉頭都輕皺了一下,就這還是克製之後的結果,足以見他此時心中的不滿,這個宇文天昭,可真是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皇父召見兒臣,是有何事?”宇文天昭當真是越來越放肆,連行禮問安的程序都省下了,楚雲亦原本還想行禮,卻是被她拉著坐在了一旁的軟椅上。


    呂明晰的眉頭又皺了兩分,冷著聲音道:“皇上去了一趟北疆,可真是有很大變化呢。”呂明晰這話是在暗指宇文天昭變得越來越狂妄,越來越不懂禮數了。


    “皇父所言極是,朕這一次去北疆,還真是開了不少的眼界,常言道,沒有上過戰場的將軍,不是真的將軍,朕卻也覺得,沒有上過戰場的皇帝,也是白白當了一迴皇帝呢。”宇文天昭順著呂明晰的話說,一邊說還一邊十分感慨的點了點頭,一副深有感觸的樣子。


    呂明晰眼色發深,如果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還是為了諷刺宇文天昭,那麽現在宇文天昭給他的感覺,就真的是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宇文天昭陰沉卻也暴躁,易怒且冷酷,若是有半點不順她心思的事,都能夠爆發出來,弄得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但現在的宇文天昭,卻少了那種暴躁和易怒的情緒,感覺上像是平和了許多,但實際上,卻變得更加讓人畏懼了!


    一個易怒的人總會讓人看到她的底線和手段,但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卻隻會讓人看到她的恐怖,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麵對以前的宇文天昭,至少不會看不透她的心思。


    “邊疆的戰事,可還順利?”呂明晰穩了穩心神,認真的問道。


    “自然是順利的,朕禦駕親征,寧國又算得了什麽呢,您說是吧,皇父?”宇文天昭語氣十分狂傲的說道,最後還挑釁似的問了呂明晰一句,整個人似乎又變迴了原本的模樣,驕傲自大,狂妄放縱。


    “自然該是如此的,大臣們都說要給皇上辦接風宴,那就明日如何?”呂明晰其實也並不想找宇文天昭過來,但是呂家人一而再的來找他,實在是煩的他不行。


    原本西澤國是從大宗抓走了三名人質,其中就有呂家的呂媛,而這一次大宗與寧國的戰爭中,聞易秋和二皇子都露了麵,但偏偏最沒有價值的呂媛卻是沒有出現,這讓呂家頗為著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些呂媛的消息,而與此同時,也更加心急的想要進行他們商量已久的一個計劃!


    呂明晰知道呂家人的計劃,他原本是不答應的,他雖然身為皇太君,但對皇上的約束力卻越來越少,根本不可能控製皇上,但呂家人卻是說動了兩位族老,並且還允諾,隻要幫了呂家這最後一次,以後一定不會再強求他幫忙做其他的事,可謂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輪番換人上陣說服他,這才讓他勉強同意了。


    “接風宴?朕可沒說過要辦什麽接風宴。”宇文天昭卻根本不給呂明晰麵子,當即就拒絕道,雖然在這場戰事中大宗占了上風,但畢竟還沒有獲得最後的勝利,她也提不起什麽興致去辦接風宴。


    “這是規矩,皇帝禦駕親征迴來,又是戰果累累,怎能不借著這個機會慶賀一番呢,這麽做既是為了宣揚皇帝的功績,也是為了安撫朝中的大臣和那些擔憂的百姓,可謂是一舉多得,皇帝又何必拒絕呢,雲亦,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呂明晰早就想好了理由,不僅想要說服宇文天昭,還想要將楚雲亦拉到他的戰線中去。


    楚雲亦頓了頓,看了一眼宇文天昭不甘願的臉色,迴答道:“皇上在外奔波數日,十分勞累,再修養一段日子才好,而且臣侍相信皇上自有想法,臣侍都聽皇上的。”楚雲亦的意思就是暫且不要辦了,至於以後辦不辦,還是看皇上的意思吧,反正他是不會反對皇上的意見。


    楚雲亦太過乖順,也顯得太沒有主見,呂明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閃過一抹不屑,很是看不起他這個樣子。


    宇文天昭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語氣陰森的道:“雲亦不愧是朕的皇君,果然是最了解朕的,能夠娶得雲亦這樣賢惠的夫郎,當真是朕的榮幸。”


    這句話如果隻是從文字上來看,顯然隻是誇讚楚雲亦的話,但配上那陰森的語氣,還有加重的“賢惠”二字,可就說不出的嘲諷了,顯然是在指責呂明晰不夠賢惠。


    呂明晰倒是根本就不在意宇文天昭的這種嘲諷,所謂的賢惠之名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權利卻再也不可能被他抓住了。


    “一場宴席罷了,皇上隻需要露個麵,也算不得什麽勞累,倒是雲亦你要多幫著籌備一番,還是說……這場宴席需要本殿來籌備?”呂明晰這也算是撕破臉的威脅了,若是真的由他來籌備,先不說外人怎麽看,也不談宴席會弄成什麽樣子,就說皇上再怎麽不願意,也是要來參加的,不然到時候皇上的不孝之名,可就要成為全天下人的談資了。


    宇文天昭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陰森森的看著呂明晰,毫不客氣的反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朕?”


    “皇帝何出此言,本殿難道連籌備一場宴席的資格都沒有了嗎?更何況這還是為了皇帝好,皇帝畢竟年輕了一些,許多事都不清楚呢。”呂明晰也不在意宇文天昭的動怒,反正他是皇太君,宇文天昭再不待見他,又能拿他如何呢,最多也不過是冷待他罷了,而且這一次事後,他也是真的不打算再理會這些俗事了,呂家如何,就看呂家自家的造化吧。


    “皇父的年紀倒是大了,有些事也未必清楚呢。”宇文天昭反諷迴去,在她麵前倚老賣老可沒有什麽作用。


    呂明晰應該是想開了,反正就是這麽一次的事,無論如何都要成,成了之後結果如何他都不管,以後也都不管,所以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皇上莫要說這些無意義的話了,這一次的接風宴,本殿就做主辦了,至於以後皇上如何,本殿老了,有心無力,就隻能由皇上自己做主了。”


    呂明晰雖然語氣強硬,但也從中透露出了他的交換條件,這一次聽他的,以後無論什麽事,他都不管了,這對於宇文天昭來說,絕對算是一筆十分劃算的買賣。


    但雖然知道是如此,宇文天昭卻咽不下這口氣啊,可能是皇帝當的太久,忍耐這種東西真是離她越來越遠了!


    而就在她想反駁的時候,坐在她身邊的楚雲亦卻是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了,楚雲亦並不希望她和呂明晰繼續爭吵下去。


    深吸一口氣,宇文天昭決定要做一個聽夫郎話的好皇帝,而且和一個老男人鬥嘴,也著實沒有意義。


    “既然如此,那就讓雲亦準備吧,朕累了,就先告退了。”宇文天昭應了,但也沒有給呂明晰什麽好臉色,話剛說完就拉住了楚雲亦的手腕,氣唿唿的離開了念慈宮。


    呂明晰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臉色忽明忽暗,終究隻剩下了一聲無奈的歎息,呂家,他為了呂家大半輩子,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希望呂家不要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己臨到老了,還要麵臨家族覆滅的情景。


    呂明晰說是不管呂家,但最後還是手書一封密函,讓承意親自送到了呂家,其中不乏警告之意,希望呂家能夠明白吧。


    而宇文天昭帶著楚雲亦出了念慈宮後,卻是不著急走了,改拉為握,握著楚雲亦的手道:“不希望朕和他爭吵?”其實宇文天昭就是閑聊,倒是沒有想太多其他的東西,離開了念慈宮,她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


    楚雲亦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擔憂的道:“皇太君一向不理世事,這一次非要辦宴,皇上就沒覺得其中有什麽古怪嗎?”


    宇文天昭立刻就明白了楚雲亦的意思,想了想,語氣森冷的道:“你這是想要將計就計?”


    “臣侍以為,隻有千日做賊,莫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既然皇太君想要算計皇上,咱們何不將計就計呢?”楚雲亦的聲音也很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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