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卉不敢開口,但宇文天昭自然不會就這麽算了,冷眼掃過在場的眾多大臣,用著一種類似威脅的語氣說道:“你們都是大宗的文臣武將國之棟梁,大宗的國庫便是大宗的根基,現在國庫空虛,根基不穩,你們可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此問題一出,群臣皆默,就連戶部尚書都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他們這些不在其位的又怎麽可能有辦法,更何況就算是有,也未必會說出來,除非那個辦法不會得罪任何人!


    實際上無論是大宗,還是其他國家,曆年曆代以來,都出現過類似的問題,至於解決辦法,自然也是有的,正所謂開源節流,宮中減少支出,大臣們自降俸祿,或者是提高各種稅收,再不然也可以讓軍士們少吃點,擠一擠總是能擠出來一些的,隻是這些辦法,每一項都會傷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敢直言不諱提出來的人,還真需要一些勇氣。


    而宇文天昭見沒有人迴話,神色一冷,直接點名問道:“郭尚書,你來說說如何,禮部人才濟濟,總該有一些好方法吧?”


    郭文身為禮部尚書,最近還算是風光,誰讓科舉之事大多都由她負責呢,所以在看著錢卉的時候,難免就流露出了一絲不屑和嘲諷,但誰知道她還沒高興多久,就倒黴的被皇上點了名,瞬間就變了臉,腦子也飛快的開始轉動起來。


    “皇上,這國庫之事,臣一時間也沒有什麽頭緒,不若等臣迴去問問,找幾個經商方麵的人才,希望對錢大人能有所幫助。”郭文最先想到的是開源,節流容易得罪人,開源卻是一個不錯的差事,雖然也有風險,但如果辦好了的話,一定能夠得到皇上的重用,說不定就一步登天了。


    “最好如此,不然你們一個比一個沒用,朕還當自己養了一幫閑人呢!”宇文天昭自然是不滿意的,夾槍帶棒的諷刺了一句,然後眼神無意間掃過,卻看到了正在神遊中的楚雲湘,也不知道這人是在想些什麽,一臉美滋滋的笑容,真是又猥瑣又礙眼,當下就把宇文天昭氣樂了。


    “楚雲湘,你出去跑了一趟,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你且來說說空庫空虛之事吧,畢竟這一次也是攸關黑林軍的軍費問題,你若是想不出來好主意,黑林軍的軍費可能就要縮減了,到時候邊疆的將士們吃不飽飯,朕就讓他們都去找你!”宇文天昭這話自然是嚇唬的成分居多,畢竟黑林軍擴軍是她的主意,就算是她吃不飽飯,也不可能讓黑林軍吃不飽飯,她還指望著黑林軍為她上陣殺敵開疆擴土呢。


    楚雲湘都有些懵掉了,她不就是神遊了一會,怎麽眨眼間黑林軍吃不飽飯的問題都要怨她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皇,皇上,您,您說啥呢?”楚雲湘磕磕巴巴的問道,盡可能的讓自己顯得無辜和可憐一些,隻是她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不僅宇文天昭看得直瞪眼,就連她身邊的楚雲瀟也禁不住咳嗽了一聲,意在提醒她不要這麽犯傻,這裏是早朝,不是自家後花園!


    楚元帥是站在武將最首位的,原本是老神在在,一副什麽事都能麵不改色的模樣,此時卻也禁不住楚雲瀟的犯二,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


    “你剛才沒聽清朕說什麽?”宇文天昭的語氣變得輕飄飄的,感覺上卻更加危險起來,楚雲湘縮了縮脖子,立刻討好的笑道:“當然聽清了,就是覺得太過震驚,小臣何德何能,豈能擔此重任,皇上若是派小臣去打仗,那一定是指哪打哪,絕無二話,但如果是想問小臣要銀子,嘿嘿,小臣的私房錢不多,要不小臣全捐了?”


    楚雲湘說出這話之後,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私房錢啊,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偷偷攢了好久才攢出來的,現在一言不合就都捐了,以後可能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楚雲湘一邊想著一邊可憐巴巴的看著皇帝陛下,十分希望皇帝陛下看不上自己這點小錢,隻是現實總是那麽殘酷,就見宇文天昭笑著道:“好啊,愛卿既然有如此想法,朕又怎麽會忍心拒絕。”


    皇上,您拒絕吧,臣侍一點都不難過,真的!


    “……不過此事也不好隻讓愛卿一個人來做,國庫空虛,這乃是朕的責任,也是諸位愛卿們的責任,既然如此,那就都捐一些吧,朕作為大宗皇帝,自當以身作則,捐二十萬兩,以表心意!”宇文天昭作為一國皇帝,那自然是十分有錢的,畢竟整個天下都是她的,所以要說捐銀子,她是一點都不心疼,而且她本來就計劃著從私庫撥一些銀兩給黑林軍,至少不能讓將士們吃不飽飯啊。


    皇上捐銀子,大臣們自然也得捐,隻是皇上捐了二十萬兩銀子,大臣們可就有些為難了,他們捐的銀子自然不能比皇上多,但是也不能少太多,如果是兩萬兩的話,他們捐一萬兩還是比較合適的,但是二十萬兩的一半……


    哦,要暈!算出了這筆賬之後,好多大臣們都有些站不穩了,就算是每人捐十萬兩銀子,那也是要他們的老命啊!


    有些人不想捐那麽多錢,莫要說是十萬兩,就是五萬兩他們也不想捐啊!可是那該怎麽辦呢?不知道哭窮好不好使啊?要知道他們可是清官呀!


    “皇上,既然是為黑林軍籌措糧餉,老臣也該以身作則,特捐銀十五萬兩,希望可以與眾同僚齊心協力,讓黑林軍的將士們都穿暖衣吃飽飯!”一直都沒說話的楚元帥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一開口就是十五萬兩,實在是讓某些大臣們有些心塞,如果元帥大人捐十萬兩的話,那他們也許就可以捐五萬兩了啊!


    “好,元帥大人果然高義,朕代表黑林軍,代表全天下的百姓,謝過元帥了!”宇文天昭朗聲稱讚,看著楚元帥的眼神也盡是讚賞,一副元帥不愧是元帥,果然深得朕心的樣子。


    而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有些躊躇的朝臣們,頓時就眼睛一亮,紛紛上前表示自己要捐多少多少銀子,對於他們來說,銀子什麽的是很重要,但如果能夠通過捐銀子而獲得皇上的讚賞,進而讓自己有了加官進爵的希望,那這銀子可就花得一點也不冤枉了。


    “皇上,黑林軍為大宗守護西疆門戶多年,臣願意捐贈八萬兩軍費……”


    “皇上,黑林軍勞苦功高,怎能讓將士們吃不飽飯呢,臣也願意捐贈十萬兩……”


    “皇上,邊疆將士苦啊,隻要想到那些將士們有可能吃不飽飯,臣心裏也苦啊,臣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讓將士們吃飽飯,臣願意捐贈八萬兩……”


    “皇上,臣也願意捐贈五萬兩……”


    “皇上……”


    朝臣們紛紛慷慨解囊,各種理由說得簡直是讓聞者流淚,沒過多久就湊齊了一百萬兩,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好像那捐的不是銀子,而是有人要給他們捐銀子似的。


    宇文天昭一直都是滿含讚賞的看著這一幕,用著自己的表情鼓勵著眾人捐銀子,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卻盡是嘲諷,這些人捐出來的銀子,絕大部分都是貪汙受賄所得,也就是這些蠢貨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來,不過也有幾個是不太蠢的,雖然也捐了銀子,卻隻有兩三萬兩,更甚至還有那麽兩個隻捐了幾千兩,並且十分羞愧的表示他們已經竭盡所能,捐出來這些銀子後,家裏就十分有可能吃不上飯了,真是哭的一手好窮!


    對此宇文天昭的反應是一視同仁,無論是捐多還是捐少的,無論是用什麽借口的,都淡定的接受了,反正對於她來說,有銀子才是最重要的,有銀子才能養軍隊,有銀子才能打仗,至於這些銀子是從哪裏來的,她根本就不在意。


    而與此同時,戶部尚書錢卉也覺得自己算是大開眼界,她本來以為自己就夠有錢了,沒想到朝中其他的同僚們也是不差的啊,這幾萬幾十萬的往外捐,眼睛都不眨一下,她都替大家心疼呦。


    而錢卉隻顧著感慨和眼饞了,倒是忘了自己也要捐銀子的事,隻不過她忘了沒有關係,皇帝陛下記得呀,看著錢卉遲遲沒有動作,宇文天昭主動詢問道:“錢愛卿,你身為戶部尚書,打算捐多少銀子啊?一直不曾開口,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嗎?”


    錢卉臉色都變綠了,暗恨自己剛才怎麽就忘記隨大流了,那個時候捐個兩萬兩應該就差不多了,反正她家也沒有多少銀子啊,但現在皇上單獨問了,還是用那種語氣……真是怪嚇人的!


    “這個,微臣雖然有心,但力有不逮,隻能捐,捐……五萬兩銀子,這已經是微臣全家老小所有的積蓄了,實在是比不得諸位大人。”錢卉的身上是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這讓她感覺十分有壓力,一咬牙就說出了一個自認為很高的數字,原本她是想說兩萬兩的啊。


    “五萬兩啊?錢愛卿是戶部尚書,那你且算算這些銀兩夠不夠給黑林軍的軍餉,還要準備一些糧草兵器,可不能虧了將士們呀。”宇文天昭狀似關心的說道,實際上這句話卻隱晦的表達了兩個意思,其一是有點嫌五萬兩少了,其二則是表示,無論銀兩多少,都是需要錢卉這個戶部尚書去分配的,而這也讓錢卉的心立刻活動了起來。


    在大臣們踴躍捐銀子的時候,錢卉就在心裏偷偷算過了,這些銀子加在一起至少得有一百二十萬兩,說是給黑林軍一百萬兩的軍費,但實際上具體給出的銀子卻隻有一半不到,剩下的一大半則是需要購買各種物資的,而這購買物資的事情,卻是戶部的責任,同時也是戶部官員最大的收入!


    如此想來,錢卉就突然有了一種大家是在給她捐銀子的感覺,同時也覺得自己無論捐出多少銀子,也是左手交給右手的倒換,根本就不算是捐出去,而既然如此,那多捐一些銀子也不算什麽啊,既能博得美名,又能討得皇上歡心,簡直是一舉多得的大好事!


    “皇上所言極是,邊疆將士苦啊,五萬兩銀子雖然是臣一家老小的積蓄,但為了邊疆的將士們,臣願意傾家蕩產再捐出三萬兩,一定要讓將士們吃飽穿暖!”錢卉的演技還是可以的,就是品性不好,所以演的哪怕再好,相信她的人也沒有幾個,所以眾人看著錢卉如此作態,表情都變得比較奇怪,甚至有人想著錢卉這是抽了什麽瘋,畫風完全不對啊!


    “很好,錢愛卿憂國憂民,果然不愧是國之棟梁,還有諸位愛卿,這一次慷慨解囊,朕都會銘記於心。”


    “臣等不敢,這是臣等應做之事!”朝臣們謙虛推讓,臉上卻都是一副喜色,能夠被皇上誇獎兩句,還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早朝散後,楚元帥就帶著楚雲瀟和楚雲湘一起去了禦書房,而宇文天昭也在等著她們。


    “皇上,一百多萬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交給戶部來辦的話,是不是需要安排一位監察使過去,免得有人從中獲利,貪了將士們的血汗錢?”楚元帥頗為耿直,見到宇文天昭之後,就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這話原本在朝堂上就想說的,隻是不知道皇上的安排,這才私下裏問道。


    “監察使到是沒有必要,不過這件事也不可能讓戶部去辦,戶部那些人現在就是一群賊老鼠,朕可不放心他們,元帥,你說這件事讓雲瀟和雲湘去辦如何?”宇文天昭也不想辛辛苦苦弄出來的銀子被老鼠偷走,所以早就有了換人的打算,在朝堂上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為了安撫錢卉罷了,畢竟現在銀子還沒有到位呢。


    “那錢大人那裏?”楚元帥自然是願意的,隻是還有些顧慮。


    “朕自會解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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