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中,四方各有四海,分東西南北,其中龍族起盛於東海,後散於四海之間,統領四海,以保安寧。四海之中,東海最盛,西海次之,南海再次,北海最末。


    蛟族原居南海,因犯下滔天大罪,遷囚北海深淵,永不複出。


    站在西海海岸,忘川似乎又迴到了北海一樣,那段記憶仍曆曆在目,她在凡間似乎總跟海過不去。一旁的水神看著忘川緊張的模樣,說道:“如果龍女真的來了西海,我們將她所做的醜事攤開,這龍王肯定會賣我們天族和你們鬼族一個麵子,隻要問清楚是誰在打麒麟的主意,我們便離開。”


    忘川點點頭,不看僧麵看佛麵,為了一個犯了逆天大錯的旁係龍女倒了天族的麵子,那才叫得不償失。兩人歇息片刻,便立即入了海,須臾便到了龍宮,再進去便聽到了樂器之音,宛如天籟般的歌聲,沁人心脾的曲調,著實令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兩人剛一靠近,便被兩個蝦兵蟹將攔住了去路。水神雖然不樂意,但是到了別人的地盤,自然是要收斂一下的。“九重天水神繁霜。”忘川也行了禮,“冥府鬼差忘川,求見龍王。”


    “龍王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水神好歹也是九重天女上仙,如今已經放低身段,報了名號,竟然還敢這麽囂張?“忘川,看來今日我們可以多加一盤菜了。”


    一旁的忘川已經知曉水神的意思,卻故作不知,道:“是什麽呢?師父。”


    “油燜大蝦!”水神拳頭剛剛舉起來,便聽到了身後有人大喊了一聲“住手”,迴過頭一看,那人身著藍色錦袍,手持玉色折扇,腰掛龍形玉佩,長眉似柳,身若玉樹,鼻梁高挺,麵如冠玉,氣質中透出的王者之氣,讓人信服。


    “水神大人,忘川姑娘,這小兵不識兩位,還請莫怪,在下西海龍王之子敖風,見過二位。”


    傳言這西海龍王育有五子,五子之中,尤以三子最負盛名,五子溫文爾雅,如今看來,果不其然,這五太子敖風對人還算客氣。


    “五太子有禮了,我等隻是想見見龍王,向他詢問些事情。”


    “父王外出布雨,一時半刻怕是迴不來,上仙有何事,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既是如此,她們能等,可麒麟未必能等,若真有人要對麒麟不利,還是快些找到對策才好,“好。”


    “上仙請,姑娘請。”


    水神將在深潭裏所遇之事告知了敖風,敖風一臉驚異,“真是反了,竟然還有這等事,待父王迴來,我定會與他說道說道,還請上仙在此住上幾日,待父王迴來,再商量對策。”


    “那便有勞五太子了。”水神和忘川從大殿中出來便被人引著到了臥房,兩人的臥房是分開的,還是對門,中間是小榭亭台,還有一片珊瑚叢,兩人都看不到彼此的門窗。“為何不將我們安排在一處?”


    “啟稟上仙,幾日之後便是龍王大壽,這幾間屋子便勻出來接待貴客,太子殿下已將屋子做了分發,若是再改,定又要耗時耗力,還望兩位見諒。”


    水神和忘川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待引路之人走後,忘川才問道:“師父,您真的相信敖風說的?”


    “半信半疑吧,你也累了,先去歇一歇吧,等西海龍王迴來,一切自有他定奪。”


    有去無迴林外,來了一黑衣男子,男子肩上還騎著一隻雪貂,坐下歇息的時候,黑曜便向茶攤的老板詢問道:“老板,你可曾見過兩位姑娘從這兒經過?”


    “姑娘?可是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黑曜點點頭,仙女能不漂亮嗎?


    “哎呀,你看吧,我當初要她們別進有去無迴林,如今,還真就有去無迴了,我同她們說了,她們就是不聽呢!”茶攤老板跺腳懊悔的樣子,還有些可愛。


    “多謝!”說著,黑曜也向著有去無迴林走去。


    “公子,別去啊!”可黑曜已經飛了進去,顧不得老板的勸告了。雪貂循著空氣中淡淡的冰蓮氣息,和黑曜來到了虛無縹緲峰下,看著鐵索,再看看這高峰,黑曜一轉身,便看到變大數倍的雪貂,“沒想到你還有這技能啊?”


    雪貂馱著黑曜便衝上雲霄,隻是他們也碰到了和玉梵仙人遇見的事情,最後,他們不得不返迴,從鐵索往上爬,可是爬了很久,都不見這虛無縹緲峰的盡頭,兩人力竭,隻能迴到山下修整。


    小山村裏,兩個白色的身影正在峭壁上來迴跳動,朝顏腰上拴著一根麻繩,在峭壁之間跳動,如同山間精靈一般,熟練地采著峭壁上的草藥,“阿絨,你還可以嗎?”


    一旁的柳獻之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在峭壁上蕩來蕩去,好不容易采到了一棵藥草,腳下一滑,手裏一抖,藥草便掉入了萬丈深淵。“朝顏,我們什麽時候迴去?”柳獻之肚子已經在打鼓了,“我餓了。”


    “好,我們馬上迴去。”看著竹筐裏的藥草,應該夠用一陣子了,說著,兩人便朝上爬去。


    粗大的麻繩在峭壁的鋒石之間摩擦,難免會被磨損,正如此刻,隻聽“啪”的一聲,“啊!”繩索斷了,朝顏身體一輕,徑直摔了下去。“朝顏!”柳獻之的腳在峭壁上一點,再往迴一蕩,迅速拉住了她的繩索,才不至於讓她掉落懸崖,粉身碎骨。


    “阿絨!一根繩索肯定撐不了多久的,我們該怎麽辦?”


    “你先別亂動,我先把你拉上來!”動也是死,不動也是死,不如拚死試試看,柳獻之手上已經被粗糙的麻繩勒出了血痕,可他還是不能放手。


    這個場景怎麽這麽熟悉?柳獻之腦子裏閃現出幾幅畫麵,懸崖,大雨,夢裏的白衣女子掉下了懸崖,“嗡!”柳獻之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已然沒了力氣,手上的繩子竟然滑了出去,朝顏便朝著深淵掉落。


    柳獻之後知後覺,立刻解了身上的繩索,腳上一蹬,也掉了下去,他此刻隻有一個信念,他不能再放手了!


    握住了朝顏的手,一把摟過她,此刻兩個人隻能任由自己往下掉,沒有其他辦法,柳獻之和朝顏立刻閉上了眼睛,隻聽耳邊風聲唿嘯而過,柳獻之身下一軟,停住了。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來到了山頂,朝顏已經暈了過去,柳獻之環顧一周,隻見一朵白雲朝著遠處飛去。


    這……又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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