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留下了幾道深淺不一的腳印,雪女背著槐爍一路前行,終於來到了自己的棲身之所,一個山洞裏。


    穿過狹長的山洞,便到了一個冰洞裏,洞裏一覽無遺,隻一張冰床,如此而已。


    雪女將槐爍放在冰床上,可能是受了寒氣,槐爍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雪女外出去采些藥草,來到懸崖邊上,看著長在懸崖邊上的草藥,心裏犯難。


    如今自己內傷在身,難以自保,現在又要去懸崖邊上采藥,更是困難。


    轉而又想,家裏那奄奄一息的人,心裏一橫,便拉過旁邊的藤蔓,拉了拉,看這藤蔓是否能承受自己的重量,然後便下了懸崖。


    雖然沒了法力,但身體還算敏捷,雪女順著藤蔓一路往下,采了些草藥,誰知藤蔓摩擦著岩石,隻聽“啪”的一聲,藤蔓竟然斷了。


    “啊!”雪女徑直往下掉落,砸到懸崖上的一顆樹上,疼痛襲來,竟暈了過去。


    另一邊,槐爍胸口的血已經被雪女止住了,現在已經醒了過來,隻是稍微一動,身體便像裂開了似的。


    環顧四周,槐爍隻看到滿眼的白色,身體已經適應了寒氣,竟然好了幾分,難不成這是千年玄冰,有治愈內傷的奇效?


    正當槐爍還在思考是誰從雪狼手裏救下他的時候,外麵便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是誰?誰在那裏?”


    迴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雪女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樹上待了很久了,看著手上的傷痕,她用嘴吹了一下,手上便結了冰,凍住了傷口,也便不疼了。


    環顧四周,看著手邊和腳邊都掛著一些藤蔓,這次可要更加小心才行,不然下次可不知道能不能這麽幸運,能被這棵樹擋住。


    雪女將幾根藤蔓纏在一起,起身的時候,她才發現身上的肋骨似是斷了幾根,雖說並無大礙,但是移動起來卻十分吃力。


    等她起身的時候,便看到了左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顧不上那麽多,雪女忍著劇痛慢慢地爬了上去,這次的藤蔓還算結實,沒有斷,雪女順利地爬到了山頂。


    雪女剛剛靠近自己的山洞,便聽到不遠處的吵鬧聲,她抬頭一看,幾隻雪白色的狼在自己的門前徘徊。


    來的真快,裏麵的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雪女心裏擔憂,卻又不能硬闖,在她猶豫的時候,那邊的人大喝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槐爍被人扔到了雪地裏,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雪女那個死丫頭去哪兒了?快說!”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說著便舉起來雪白的爪子,眼看就要落在槐爍身上了,突然一陣風雪吹了過來,迷住了每個人的眼睛,等他們撥開風雪,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給我追!”


    雪女忍著痛扶著槐爍一起逃命,“姑娘怎知我在山洞裏?”


    “猜的!”


    “多謝姑娘搭救之恩,滴水之恩……”還沒等槐爍說完,他的嘴巴便被雪女捂住了,兩人躲到了一棵銀色的樹後。


    “給我仔細搜!”這麽快就找到了,雪女一看自己的雙手,沾滿了槐爍的血,再看看雪白的地麵,顯得格外耀眼。


    “他們在這兒!”真是一秒都不得安歇!幾隻雪狼已經嗅到了他們身上的血腥味,正朝著兩人跑來。


    還沒等雪女扶起槐爍,麵前便落下無數雪花,雪女察覺不妙,連忙拉著槐爍閃到一邊,果然,下一秒,麵前的樹便被斷成了兩半。


    “終於找到這對狗男女了!”


    身後便是懸崖,雪女靈機一動,拉著槐爍便往崖邊跑去,身後已無退路,麵前又是萬丈深淵,看來這次得搏一搏了。


    雪狼們很快便追上了兩個傷兵,“跑啊!你們殺了我們的族人,今日便要你們血債血償!”說著便朝著兩人衝了過來。


    雪女感受著來自槐爍手心的溫暖,牽著他的手,感覺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溫暖了。“公子,你信我嗎?”


    槐爍雖是第一次見她,但是心裏卻有種莫名的信任,“我信!”


    “我數三聲,我們便跳下去!”然後雪女便在槐爍耳邊低語了幾句,兩人看著逼近的雪狼,“一!二!三!跳!”兩人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跳下懸崖那一刻,槐爍新傷舊傷一齊發作,已經抓不住手邊的藤蔓,手上一滑,便徑直掉了下去。“啊!”


    “公子!”下一秒,便是一雙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抓緊我。”


    兩人在靠近懸崖洞口的一瞬間,槐爍的頭不小心撞到了壁上,暈了過去。


    雪女借著藤蔓,腳尖在壁上一蹬,先蕩到外麵,再抱著槐爍蕩到了洞裏。


    雪狼一族的人趕到懸崖邊,發現已不見兩人的蹤影,隻能敗興而歸。“那對狗男女已死,這天山之上便再無我族的對手了!”


    雪女聽著懸崖上的腳步聲散盡,才放下心來,看著身邊的槐爍,心裏很不是滋味,如今要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渡氣。


    所謂渡氣,便是將自己的修為渡給他人,隻是這渡氣又十分危險,稍不留意便會過多,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加速那人的死亡。


    可是,為今之計,便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於是,雪女將槐爍的手與自己的手合十,從槐爍手心傳來的溫度越來越弱,看來渡氣這件事情迫在眉睫。


    雪女將自己體內的真氣傳給槐爍,槐爍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開始發抖,然後全身冒汗,嘴角流出了一道血痕。


    玉狐一族修習的術法與她的不同,這兩股真氣,一陰一陽,如何融合起來,還得要一樣東西。


    雪女順著藤蔓往上爬,身後的槐爍卻不斷地往下掉,好不容易將他搬到了自己的屋裏,還好這一路上並沒有埋伏,雪女將他放在千年玄冰上,這千年玄冰性本寒,正好可以幫助他內化雪女的修為。


    等雪女為他渡完氣,調息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自己屋裏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於是她隻能出去找些東西迴來。


    誰知這一去便到了天黑,等她迴來的時候,床上的槐爍已經不見了。


    一開始,雪女還以為是雪狼一族的人帶走了他,可看著這雪地裏的腳印,才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這道腳印一路到了山下。


    看來,他已經下山了!


    可是,為何不和她說一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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