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去人間走一遭了,也是時候去人間看看了,去看看這人間世間百態,世態炎涼了。


    整理好一切行裝打開水鏡觀察了一下,看看樣子應該和從前待過的沒什麽太大區別,所以這一次準備的衣裳也不會與之前有太大區別,既然是去人間走一遭,那麽這些玩意可不能少了。


    被自己放到乾坤袋裏的東西許多,大約都放了一些閑置物品,基本上是沒什麽用的,不過既然都帶走了,那麽這些帶去人間也不足為其,當然卿安也不會忘記了那個冀嵐送給自己的東西,隨之一起帶走的還有茴央與阿德依送給自己的東西,那些對卿安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卿安在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收到了落理送來了的東西,一個琉璃花燈,卿安看著這燈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燈的材質也是鮫人骨所作,裏麵的燈芯則是鮫人燭,是永遠都不會熄滅的,這一瞬間卿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無法直視這麵前手裏的琉璃燈,這一刻卿安心裏難受極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所接觸過的鮫人有太多之類,這樣直視鮫人等實在是不行。


    “你就這麽急著去人間嗎?人間有什麽好的?你不是已經走過一次了嗎?為什麽還要再去一次?”


    落理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殿內,卿安的手一瞬間抖了一下,落理出現在這殿內,對卿安來說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這著急離開的樣子還是被發現了。


    “不為什麽,我就是想看看人間的樣子,現如今是什麽樣子,別的不求什麽了。”


    落理還是一副什麽都看淡的樣子,推著輪椅來到了卿安麵前,牽住了卿安的手,感覺到她一直都在發抖,落理有些不解這是為何?難不成就因為被自己說中心事,所以才會發都嗎?看起來也不想是的樣子。


    “你喜歡人間嗎?我看你的臉色也不像是特別喜歡人間的樣子,約莫是有什麽東西在人間所以吸引到了你對嗎?”


    卿安臉色不變,但是還是像被說中心事一般,這般樣子落理已經看明白了。


    “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了,是不是他迴來了?”


    卿安的臉色本身就有些不好,但是落理說錯了,其實人間壓根就沒有消息,他想去隻不過是為了散散心,不然自己透過水鏡這麽多年為什麽到現在一點影子都沒有看到呢?總不能是自己的眼神不好,亦或者是運氣不好,而是這人間的每個角落都被自己搜查過了一遍,但是沒有絲毫結果,這麽多年來地1尋找仿佛都成為了泡影,這才泄氣了,想去人間走一遭。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去人間走一遭,我給你的這個鮫人骨燈並不是讓表姐來欣賞的,算算時間你下去的日子恰好也快到了人間的花燈節,帶上一個花燈也好,雖說我給你的這個花燈看起來並不是有那麽好的寓意,但是也總比沒有要好不是嗎?對了這個燈是無妄海衛岩送給我的,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他說總有一天這個燈會派上用場,我記得當時我問他這個燈有什麽奧秘的地方嗎?他跟我說那是用他的骨頭做的。”


    這番話確實實打實的震驚到了卿安,若真是如此那一塊骨牌想必也是衛岩的骨頭了,既然如此,約莫是早就算到了有這樣一天故此才會如此不是嗎?


    “當時我還與他聊上了幾句,我問他怎麽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還把自己的骨頭用來做,難道自己不會疼痛?他卻告訴我他早就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那座埋骨之地本就是他的骨頭,從前他就是那裏的王,那做埋骨之地也是讓人望而卻步的地方,無妄海才不會讓人進去,我不知曉他把這個交個我要做什麽,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早就算到了這所有的一切,之他讓我在冀嵐神君死後再交給你的,不是我故意瞞著你,而是這本身就是我應該做的。”


    卿安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雙唇顫抖,眼中滿是驚懼,從前見到那個衛岩的時候,就感覺到他的高深莫測,仿佛一切都像是迷霧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可惜自己壓根就什麽都看不透,不然的話也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我明白了,我已經收拾妥當了,你看要不要跟我一塊去人間走個一遭,這樣也好些,人間比這天界要好玩一些,你真的不跟我一塊去嗎?”


    落理搖搖頭,什麽都沒說,卿安也明白了落理到底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親人都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就不一般了,就隻有一個人,舅舅也不在自己身邊,表妹也有了自己所愛之人,現如今自己也沒什麽好牽掛的了,因為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有了自己所追求的幸福,自己的親人也有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唯獨隻有自己還再等一人。


    卿安再次迴過神來是在人間的街道上,還是跟在人間曆劫的時候一樣,一樣喧鬧,一樣的令人向往,好想插進去與他們融在一塊,可惜的是,卿安做不到,也永遠不會做,自己現在就這般走出來也隻是散散心,若是一直呆在人間才叫不好,遲早會打亂人間的1秩序,到時候自己可就不是單單之犯一個錯誤這麽簡單了,而是可惡至極。


    “姑娘,買一個花燈嗎?”


    一道聲音打亂了卿安的思緒,卿安迴過神轉過頭看向那個發出聲音的人,是一個穿著麻布衣裳的大娘,卿安看著她的臉,竟然有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長得像哪裏人呢?卿安有些發懵了,這裏不是帝都也不是羅國,卿安很是肯定的就是這個了,穿著打扮都不像是這兩國之人。


    “大娘這是哪裏?”


    嘶啞的聲音從卿安喉嚨裏發出來,卿安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沙啞的聲音。


    那個大娘似乎是有些想不到卿安會問出這樣的話,隨即便笑了:“姑娘,這裏是蘭城,你從哪裏來?看著姑娘倒是眼生,不像是本國人,像是從外地來的,這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蘭城人,反而像帝都?


    一個·耳熟的字眼聽見之後,卿安怔了一下,原來這裏是蘭城,不在帝都。


    “那帝都在哪裏?大娘,你知道嗎?要如何走呢?”


    那大娘思索了一下之後,手指指向了一個方向:“姑娘,你一直往東走,你會看到城門,出了城門後,一直往東走就可以了,你就能看到帝都,不過姑娘怎麽想到要去帝都呢?”


    帝都....自己為什麽那麽想去帝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自己的執念就在帝都一般,人間有許多國家,但是自己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帝都,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帝都經曆了兩世。


    “我本就是帝都人,我清走到這裏,我也不太知曉。”


    “看姑娘的樣子,應該是來尋親戚的,是蘭城有什麽姑娘想要找的人嗎?”


    本來還想拒絕的話,馬上就卡在喉嚨裏不說了,卿安知道一切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還不是時候,於是看著那個對她說話的大娘點點頭:“我確實來這裏有要招的人。”


    “看姑娘的樣子應該是找自己的郎君吧亦或者是心愛的男子,看姑娘眼中的樣子應該是這樣的。”


    卿安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那個大娘的攤子,上麵賣的都是花燈,樣子各式各樣,好不一般,有的看著可愛輕巧一些。


    “姑娘來這裏不如再待個幾日?最近碰巧遇上了花燈節,不如在這裏再呆上個幾日,剛剛好就當是過個節?順便再看看這裏有沒有姑娘認識的人?”


    卿安點點頭,看向了那個貨架上第一個燈籠,那跟自己收在乾坤袋裏的鮫人骨燈有很大的差別,這個燈籠沒有自己那個燈籠要看起來豪華,也沒有自己那個燈籠,看起來那樣牢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卿安就是很屬意那個燈籠。


    “姑娘好眼光,這個燈籠剛好就是小婦人,今早自己做的,本來是不準備拿出來的,一個園燈就用普普通通的紙照著。沒想到會被姑娘一眼就看中,不知小婦人現在心情到底是如何?但是這激動肯定是有的。”


    卿安直接就拿起了那個燈籠:“大娘,你這個燈籠做得很好,沒有你所說的那般,這個燈籠賣給我如何?我看著倒是挺喜歡的。”


    那個大娘連連擺手:“本來今日貨架上燈籠不夠,才把自己這個做的拿了出來,沒想到姑娘一眼就挑中了小婦人,激動有餘哪裏還敢收姑娘錢?這個燈籠就當是小婦人送給姑娘的,正巧這今兒是快到花燈節了,小婦人送給姑娘這一個花燈也剛好沾沾喜氣,讓姑娘也過過這城裏的節日。”


    卿安點點頭,但還是把錢遞給了那個大娘,大娘看著手裏的錢,一瞬間就傻眼了,這也給的太多了,這姑娘心可真大,直接把金子掏出來給自己,正想退還迴去,一抬頭就發現人沒了……


    卿安走在城中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一瞬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慨這世間無常,沒想到一晃眼就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人間還是這樣,如此多姿多彩。


    不知道走了多遠,天空就慢慢暗了下來,這街道上燈火通明的,倒是有些漸漸起來了,不過也正好自己走在這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月末是黃昏時刻,這會兒也應該是到了,大家吃飯的時候。


    “姑娘,要不要進去坐坐?”


    卿安看了眼那人打扮,又看了眼這人身後的樓,樓閣上的牌匾寫著大大的三個字“閆春樓”。


    “沒想到現如今已經開得這麽大了,都已經開到這裏來了,我記得閆春樓不是從前隻在羅國才有的嗎?”


    那人聽到卿安說的話,隨即就眉開眼笑:“姑娘可真是好眼力,咱們閆春樓現如今已經開了許多家,這從前咱們也算是皇家的酒樓,後來店家聽了主子的話才想到要把這好吃好酒分享給這全天下的人,一起品嚐品嚐,那就在全界開了很多家,就連前麵的帝都也有兩家呢!”


    “說起來姑娘是之身,一人來到這裏的吧,那就來裏麵坐坐,喝上一壺好酒,吃一道好菜。”


    卿安沒說什麽,搖搖頭,就走了,走前來了一句:“不去了,閆春已經走了,再去也沒有意思了。”


    這店家小二這一聽本來還沒有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麽?在人走遠了之後,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這店家最早的老板不就是叫閆春!


    卿安提起了花燈,一步一步走在了這大街小項中,沉淪在這人世間,途經許多小攤小販,有賣花燈,有賣麵具的,而那些東西都遠遠不如自己手中提著的這個用紙糊做的燈籠。


    今日下來的時候就穿著一身尋常人家的衣裳,故此看起來不是很搭眼,但是這傾城的容貌還是會讓人駐足。


    腰間別著一方鵝黃色帕子,走著走著,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卿安轉過身,那是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男子,身量蠻高,頭束冠,卿安隻能看到他那如刀削般的下巴和緊緊抿著的唇瓣。


    看著那個男子嘴巴一張一合,卿安愣了一下,這個男子的聲線好似熟悉,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樣?


    “姑娘,你可知你落了一樣東西?”


    那個男子手裏有一方鵝黃色帕子,上麵繡著一朵蘭花,那正是今日下來的時候,腰間別著的那一方帕子。


    卿安接過帕子本想道謝,隻見那個男子取下臉上麵具,露出了一張驚世駭俗的臉。


    那一張臉,卿安這一輩子都不會認錯,他那眼角下的如閃電一般的暗紋是紅色的。


    “姑娘,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在哪裏見到過你一樣?”


    “可能這麽說會唐突了一些,在下名為冀嵐,姑娘可以叫我韶賢……”


    卿安眼睛濕潤了,笑著麵對那個男子:“小女子名為莫卿安,公子可叫小女子卿卿……”


    花燈時節,與爾共相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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