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喬等了兩天,始終不見薑以赫給她迴複。


    第三天,宋安喬醒得很早,和何媽一起準備了早餐,早餐後,楚非遠去了公司,老太太照常陪著小年糕。


    她上了樓,給薑以赫打了電話,“說了嗎?他去嗎?”


    電話那端,一陣無聲的沉默。


    宋安喬等得有些煩了,伸手要掛電話時,薑以赫的聲音緩緩傳來,“姐,你來吧,你來勸他,可以嗎?”


    “……”宋安喬怔愣,“我……”


    “是啊,你。”薑以赫沉聲,“我想你比我更有說服力。”


    宋安喬掙紮了,許久許久,她握緊了手機,抿唇,斟酌了下,聲音僵硬,“好,我去。”


    早晚要麵對,那就讓她親自來做這個推手吧。


    再與薑以赫約好後,宋安喬出了門。


    同一時間,楚氏大廈,楚非遠接了一個電話,眉目深沉,他捏了捏眉心,薄唇輕掀,淡漠的一句,“嗯,開始吧。”


    ……


    抵達東紹路,宋安喬愕然地看著這附近的居民樓,早前的一幕在她眼前重現。


    薑以赫從遠處走過來,皺了皺眉,“姐,你怎麽了?”


    宋安喬僵硬地站在那裏,目光微滯,深吸了口氣,輕輕吐出,“沒事,想起以前我在這裏差點被花盆砸,幸虧楚非遠救了我。”


    薑以赫臉僵,“好人有好報,幸好你們都沒事。”


    宋安喬微笑,“是啊,好人有好報。”頓了頓,“我們走吧,他住哪裏?”


    薑以赫低眸,“不遠,前麵就是。”


    說著,他先轉了身,帶著宋安喬朝他家走去。


    三輛警車突然間唿嘯而過,兩個人都愣了一愣,心裏隱隱不安,下意識的都看向了對方。


    “你報警了?”


    異口同聲的質問對方。


    時間靜了兩秒,薑以赫先開了口,“我們太敏感了,可能隻是路過的。”


    宋安喬把臉僵硬地側過,移開自己的視線,“是啊,我們太一驚一乍了。”


    始終,兩個人都不想把事情做絕了,隻想著,自首至少能減輕處罰,若真被警察抓了,判刑應該很嚴重吧。


    然而,事實上,他們太存在僥幸心理了。


    走到薑以赫家的那棟樓,三輛警車筆直的排列,四周圍滿了周圍的鄰居。


    宋安喬的臉唰的一下白了,聲音發抖,“薑以赫?這,我們……”


    薑以赫僵在那裏,心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沉重。


    再睜眸望去,宋卓偉一瘸一拐的被兩個警察架著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有薑以赫的母親,薑玲。


    冷冰冰的手銬,異常刺眼的拷在兩個人的手上,周圍的鄰居竊竊私語,都弄不明白平日裏兩個老實巴交的人,究竟犯了什麽事情?


    宋卓偉垂著頭,這一天,他早知道會來,神情上似有些認命。


    即使是自己年輕時受人蠱惑而犯了錯,但錯了就是錯了,怨不得人,恨不了天。


    走到警車前,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宋卓偉心跳頓了一下,慌忙抬起頭。


    是她。


    他的小女兒,宋安喬。


    宋卓偉的眼眶瞬間紅了,看著呆愣的宋安喬,又慌忙扭過臉,硬生生壓製住自己的眼淚,一眼不再看宋安喬,硬氣地上了警車。


    父女相見,竟是這麽狼狽。


    宋安喬全身發冷,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滑落進她的嘴角,一絲的苦澀。


    足足等了二十年的父親,卻以這種形式見麵,宋安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冷硬的心有著融化,腳步抬起,便要往警車那邊衝。


    薑以赫拉住了她,死死攥緊,不讓她上前,直到警車離開,兩人一動未動。


    周圍的人群逐漸散去,淚水模糊了眼眶,宋安喬忍不住哭出聲,薑以赫伸手環抱緊她。


    “姐,沒事的,這不正是我們的心願嘛,我們該高興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可是,那雙葡萄眼睛裏的濕潤出賣了他。


    說到底,他還是個被父母寵愛,被姥姥疼愛的不到二十四歲的大男孩,一瞬間的家庭變故,他還是無法承受。


    宋安喬的眼淚浸濕他的胸膛,灼燙了他的肌膚,薑以赫不斷地安慰她,心中卻也明了,他其實也在安慰自己。


    哭過之後,兩個人坐在馬路上發呆。


    薑以赫輕笑,“真好,我還沒體驗過無父無母的感覺,這下子終於可以好好體驗了。”


    宋安喬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薑以赫一張臉上凝著笑,嗓音輕輕,“不過,姐,我比你幸運,你那麽小就失去了爸爸,而我都這麽大了。”


    宋安喬聽不下去了,“別說了……”


    薑以赫轉過臉,似笑非笑,“姐,你說他們會怎麽判刑啊?”


    “……”宋安喬臉色寒涼了些,呢喃,“不知道,反正不低吧。”


    薑以赫讚同的點點頭,“肯定不低,下半生估計都在裏麵了吧。”


    “……”


    宋安喬的心狠狠刺了一下,緊緊抿唇,唇瓣發白。


    靜靜地坐了好久。


    宋安喬蹙眉,陡然疑惑,“你媽是為什麽?”


    薑以赫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牽強地笑了笑,“可能因為窩藏吧。”


    他不敢告訴宋安喬,當年她們姐妹倆的車禍是他媽薑玲指使而蓄意報複宋母俞采青,隻為出口心中積怨下的惡氣。


    不敢說,怕說了,宋安喬再也不要他這個同父異母,且他母親害過她的弟弟了。


    薑以赫去了他姥姥那,宋安喬失神地迴了鹿海別墅。


    楚非遠早就迴了家,坐在客廳,靜靜的等著她,小年糕躺在嬰兒床裏,看著頭頂上方晃來晃去的玩具,嗬嗬笑著。


    老太太看得喜笑顏開,“你瞧瞧,我們小年糕笑得多可愛。”


    宋安喬一身疲累的到家,臨近家門前,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揉了揉眼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事情。


    楚非遠目光淡淡,輕掃向她,聲音淡然,“迴來了?”


    宋安喬輕眨眼睛,微微一笑,“嗯,迴來了,甜品店好忙啊。”


    楚非遠點頭,“早知你在甜品店,我就先過去接你了。”


    走到客廳,宋安喬坐到他身旁,有些渴了,伸手拿過他的茶杯,喝水很急。


    楚非遠看著,眸色沉了沉,不動聲色地說,“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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