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氏偷偷對嬿婉搖頭,意思是“別壞事”,“你這個沒用的死丫頭!你怎麽還沒死?你擋了我和兒子的青雲路你知不知道?!”


    嬿婉雖然能捕捉到魏楊氏的意思,可她怎麽舍得下這輩子這樣待她的(脫離懿症)額娘呢?嬿婉頓了一下,可她同樣也不能讓額娘的苦心付之東流……隻能求情了……


    嬿婉挺著孕肚磕頭,然後抬起自己梨花帶雨的臉看著弘曆:“皇上,臣妾知道您是那麽寬宏大量仁慈悲憫……就連主謀愉妃您都沒忍心處死,何況這件事最直接的受害人,是臣妾,臣妾懇請您,饒額娘一命吧……”說到這嬿婉有磕了一個頭。


    這樣破碎可憐的嬿婉格外惹人心疼。


    弘曆伸出手想扶嬿婉,然後歎了口氣“嬿婉,你可知,鞭二十也是去了半條命的刑罰了…朕已經決定為你家還清債款,已經是格外優待了。而且這魏楊氏怎麽對你,你還……”弘曆垂下眼眸,更加心疼嬿婉了。


    嬿婉跪過去抓住弘曆的袍角,“皇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您最重孝悌之情。至少留下額娘的性命,臣妾求您了……”


    如懿露出小人得誌的嘴臉,撅嘴瞪眼的開口:“令妃,此事不是你不計較就能解決的,皇上依照章法辦事。若是為你一人破壞規矩,那以後拿什麽服眾?”


    嬿婉:“皇上,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事情求過您什麽……求您……就這一次……”


    弘曆閉上了眼睛,不忍看這樣的嬿婉。迴想起來(弘曆視角),嬿婉從來都是替他著想,溫柔又善解人意。鹿血酒,璟兕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她受了委屈,不但什麽都沒有抱怨,還一心隻想著他不要為難,他和皇後不能傷了和氣。“…唉………罷了,看在令妃孝心的份上,魏楊氏,打二十大板,和左祿一起寧古塔,即刻執行。”弘曆還是鬆了口。


    如懿吃驚又傷心的看著她的少年郎。


    綠荺似乎要替如懿說話但還未開口就被弘曆打斷。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任何人都不準再求情。朕今天心煩得很,想一個人靜靜,擺駕,迴宮。”


    夕陽西下的時候,進忠陪著嬿婉她們等在慎刑司門外。還好皇上想自己呆著,派自己來監管魏楊氏出宮,他可以最大程度的安撫嬿婉。


    嬿婉還是擔憂的,雖然弘曆給了她最大的恩典,可當初李玉杖三十就已經下不了床了,自己額娘熬過這二十大板也不容易啊。


    海蘭看自己馬上要被終生幽禁,誰也見不了了,便用盡全力在被拖走前趴著葉心耳朵上交代了什麽。


    魏嬿婉或者魏楊氏,必須死一個!不然姐姐不可能是這對惡毒母女的對手的。姐姐,不管你是不是完全相信我,這是海蘭最後能幫你的了。海蘭在疼暈過去之前還這樣想著。


    現在如懿因為悲傷已經無心管了後宮事物,其實她也一直在摸魚。後宮無論是位份還是實權,現在都是純貴妃蘇綠筠最大


    綠荺:(掃地機器人,啟動!)“我相信海蘭是不會做這麽惡毒的事情的。倒是令妃,為了陷害別人,親娘都豁得出去,根本不配為人 。葉心,你先迴吧。這件事,我迴吩咐的,也不必叨擾皇後娘娘知道,我們心裏明白就行了。”


    現在海蘭被幽禁起來,以後便是你也不得隨意出入了。我這有些金銀細軟,帶著吧。


    葉心:“多謝娘娘美意,我家主兒說過,過得體麵最重要了,這些身外之物無所謂的。”


    綠荺:“也是難得,海蘭和皇後娘娘品性都如此高潔……你下去吧。今晚過後,你也要陪著海蘭幽居冷宮了,保重。”


    黃昏十分,嬿婉終於等來了魏楊氏。進忠和春嬋扶著嬿婉走近,一旁還有侍衛準備拖著魏楊氏流放。


    二十大板就是年輕人都會被震傷髒器。魏楊氏更是看似是隻有後背有些血痕,但其實五髒六腑都已經受了傷。


    嬿婉撲過去抱著魏楊氏額娘:“額娘!這次女兒保下你了,皇上還額外恩準您可以乘囚車流放,不必步行,隻是車就在宮外候著,我也給您尋了大夫,一切都安排好了。額娘,您堅持住啊。”


    魏楊氏虛弱的點點頭。


    侍衛押起魏楊氏要走:“令妃娘娘,皇上旨意是即刻啟程,得罪了。”


    嬿婉:好,春嬋瀾翠,快把額娘扶到王蟾背上,我有進忠扶著就好。


    侍衛露出為難的表情,“令妃娘娘,皇後娘娘有吩咐(其實是蘇綠筠吩咐的),皇上安排了囚車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不能壞了規矩,罪人需自己走出紫禁城去,奴才們不得幫忙。”


    “侍衛大哥,本宮親自送額娘一程,不會為難你們的。本宮並沒有傳轎攆,怎麽算壞規矩呢……”嬿婉不再說下去,反應過來,這是針對自己的計策


    此時魏楊氏自然也聽出了漏洞。


    “我還可以,我們走吧……嬿婉……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我的希望啊……不能有差錯。走吧……”


    嬿婉扶著魏楊氏打算走,侍衛還想阻攔。


    “怎麽?奴才扶不得,本宮還扶不得?”


    沒錯,這言語中的漏洞就是故意給嬿婉留下的。


    侍衛猶豫了一下,沒有在阻攔。嬿婉艱難的扶著魏楊氏,進忠在一旁心疼的護著嬿婉,侍衛則是跟在最外。


    平常散起步來似乎很近的城門,這一刻好像無比遙遠。


    還沒走到一半,魏楊氏已經脫力差點跌下去三次了,嬿婉剛剛拉住她。


    嬿婉看著虛弱的魏楊氏,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就算是陷阱要得跳進去了。


    嬿婉停下來吩咐道:“王蟾,春嬋,你們兩個把額娘扶到我背上。”


    王蟾嚇得冷汗直流“主兒,這可使不得啊您懷著龍胎呢!”


    春嬋:“是啊主兒我去求慶嬪過來,她會幫您的!”


    嬿婉搖搖頭“太遠了,一去一迴就算剛剛去請也來不及了。沒關係,這些日子我保養的很好,平常人家有極端情況孕婦也是有勞碌的,這麽遠一點,沒關係的,可我的額娘等不了了。”


    侍衛可不像前世的進忠,還能心疼嬿婉,“快快快,流放不是遊山玩水,還請令妃娘娘不要拖延時間了,晚了一點我們都吃罪不起。而且龍胎若是有差錯小的們同樣……”


    “我負責,扶老夫人上去!”進忠斬釘截鐵的說。


    嬿婉感激的看著進忠,進忠不是不心疼她不擔心她,而是太懂她了。


    況且這種情形萬一魏楊氏在嬿婉麵前出狀況的話,嬿婉很可能直接受驚。大家各執己見,他必須站出來主持大局,站在嬿婉這一邊。


    春嬋還在猶豫“可是……”


    進忠用一種堅定且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扶上去!瀾翠,你去傳轎攆在旁候著,還有永壽宮現在就傳太醫和接生姥姥。”


    進忠作為太監總管,說話也有一定份量,侍衛沒有再反對。


    瀾翠點點頭跑開了,春嬋王蟾把魏楊氏扶上了嬿婉的背,進忠在侍衛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是托了托魏楊氏,盡量幫嬿婉分擔著重量。


    嬿婉艱難的走著,背上的魏楊氏似乎是緩過來一口氣(實則是迴光返照了)


    魏楊氏:嬿婉……


    嬿婉:額娘,很快就到了,提著這口氣,不能泄掉。到城門,到城門就好,就可以坐上囚車,看上大夫了。


    魏楊氏吃力的撥開嬿婉額前散落下來的碎發,“嬿婉……過去額娘對不起你……”


    嬿婉:不要說這種話額娘,您看,前麵就是城門了(其實還有很遠),晚霞多好看呐,您看,您看呀


    夕陽紅似血,也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魏楊氏抬了一下眼皮:“是啊,很漂亮……太陽就快要落下去了”(已經在給嬿婉暗示性心理準備了)


    “你阿瑪去世的時候你一定比我還難過吧……但一直以來反而是我在依靠你……你小小年紀,就從格格小姐變成宮女,在補貼家用……這樣勤奮寬容的養活著我和你弟弟……可我卻依然嚴苛的對你……”


    “其實……”


    嬿婉覺得一直說話不要泄掉這口氣也好,“其實……什麽?”


    魏楊氏:“其實每到晚上,我都會擔心……擔心你丟下我和左祿……嫁人……再也不迴家了……我擔心的徹夜難眠……”


    嬿婉緊了緊背著魏楊氏的手:“真的嗎?那個時候,也會這樣在意女兒嗎?”


    進忠給嬿婉擦了擦汗。


    魏楊氏:“看來那時候的我還真是自私啊……嬿婉……”


    嬿婉:我在


    魏楊氏:太陽就要落下去了(故意又說了一遍)


    嬿婉:太陽會落下去,月亮還會升起來的。額娘,堅持住啊


    魏楊氏安慰嬿婉,“這宮裏的很多人都誤會你……你不是不安分……你是贏在勤奮和努力,那小公主都在休息的時候,你卻拚命練習射箭,手都磨破皮了,也沒有退縮……


    我的女兒……是無論身在何處,都勇敢攀緣的淩霄花……就算跌入穀底也永遠都準備著重新開始……


    額娘知道,你一定是辛苦難過的吧……”


    嬿婉掉著淚,根本沒心情想魏楊氏怎麽知道這些,“還好。因為我的額娘和阿瑪,很久很久以前也是這樣的人”。嬿婉咬著牙,繼續走。


    魏楊氏:那……萬一,就算我離開了……你也不能鬆懈,不可以休息……要爬到更高的位置……


    嬿婉:額娘,您不會那麽狠心的……您不會!


    魏楊氏抬手,“進忠公公……”


    進忠接著魏楊氏的手,“奴才在……”


    進忠看著自己的手,是紅的。


    魏楊氏的血已經順著後背流到手上了,嬿婉還在吃力的背著魏楊氏走著,堅持著。


    進忠驚慌的看了一眼魏楊氏,魏楊氏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意思是告訴進忠,現在不可以驚到嬿婉……


    這樣背著……看不見臉……嬿婉會沒那麽難過了……


    魏楊氏:嬿婉拜托你了……進忠……


    進忠眼眶也微微發紅,他也一瞬間明白了,那天是魏楊氏偷聽的“老夫人,您放心,奴才一定會抓住令主兒的手,給她送到高位的。”


    魏楊氏更放心了,似乎要閉上眼睛。


    嬿婉:額娘,額娘馬上就要到了,大夫馬上給您治療就沒事了,一定要打起精神。


    魏楊氏:好……我知道……


    嬿婉:額娘,您有沒有打起精神?


    魏楊氏:有……我有……


    嬿婉:您看,月亮升起來了,您看到了嗎?


    魏楊氏氣息越來越弱,“我看到了……”


    嬿婉:額娘您還記得我小時候喜歡纏著您嗎?


    魏楊氏:記得……


    嬿婉:那個時候阿瑪也在,我還是個格格。


    魏楊氏:是啊……


    嬿婉:您還記得我小時候最喜歡什麽古文嗎?


    魏楊氏:嬿婉……送我到這吧……


    嬿婉急忙轉移話題,“您還記得嗎?您還記得嗎?“


    若說前世也是傷心,但好歹不知道額娘這些深處這些想法,她以為額娘不愛她,不疼她,瞧不起她…可現在,如果再次失去額娘,她真的會傷心欲絕。


    魏楊氏:嬿……婉……


    嬿婉的眼淚已經和這汗水留下,“額娘您別這樣叫我,阿瑪走之前也這樣叫我……額娘,額娘,真的,就要到了。”


    “下輩子……別再遇上我這樣的額娘了……”說完這一句,魏楊氏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她的手手無力的從嬿婉的肩膀上垂下去。


    嬿婉能感受到,但不願意相信額娘走了,“額娘…您不要逗我……您不能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所有人要這樣對我呢……我做錯了什麽……”


    嬿婉背著魏楊氏,一起倒了下去,倒在了離城門還有三百米的地方。


    進忠眼疾手快扶住了嬿婉,瀾翠宣來的轎攆,早在一旁候著嬿婉了。


    “我再也不要,重新開始……額娘,這兩輩子好累啊……


    明明已經求下來情了,還是這樣徒勞無功……好累啊,我也好想休息了……”


    永壽宮,還好進忠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但嬿婉的情況依然很糟糕。


    進忠進不得產房,隻能在外麵祈禱。


    進忠焦急的閉著眼睛雙手握緊的祈禱“菩薩佛祖老天爺,我求求你們了,都爭開開眼睛救救我們令主兒吧。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求求你們了,哪怕這些都讓我受著。可保佑令主兒平平安安的順利生產啊……奴才求求你們……”


    春嬋跑出來,“進忠公公”


    進忠趕緊轉向春嬋問著嬿婉的情況。


    春嬋:老夫人的事情,對主兒打擊很大,怕是難剩下皇子了……


    進忠的汗也流了下來:“都這個時候了,管他什麽皇子公主的,隻要令主兒沒事,比什麽都重要!你快再進去,我自當替皇上在這守著消息。”進忠又把春嬋推進門。


    (ps:這裏進忠之所以和前世說的話不一樣,因為這輩子他和嬿婉兩情相悅,真正共同經曆了很多風雨,其實前世進忠的內心深處也是這樣想的)


    “令主兒,你一定要渡過難關啊,母女平安啊”進忠又開始雙手合十,繼續念叨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葉心還是如同前世那樣,越過進忠,進了產房。她今晚過後也要隨著海蘭幽禁,這便是海蘭趴在她耳邊交代的第二件事了。


    可永壽宮的人,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葉心把手放在口邊,喊:“令妃娘娘,奴婢給您請安了!”


    話音剛落,一盆髒水就破了過來,有些還流到了葉心剛剛大張的嘴裏。


    葉心:咳,呸,呸,這是什麽水?


    瀾翠叉腰把銅盆放下,叉起腰“這是剛剛給我們主兒擦腳的水!別在這大喊大叫的,永壽宮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葉心:你!你!…


    葉心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麽來。


    瀾翠:你什麽你?我知道你要喊什麽,再敢亂叫一句,你看我打不打你?


    葉心還在雷區蹦迪,“你敢,令妃娘娘,您的額娘……啊!”


    葉心直接被瀾翠的耳光扇懵了。


    葉心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瀾翠:“你敢打我?”


    瀾翠甩了甩發麻的手:“有什麽不敢?大家都是奴婢,何況你馬上要關禁閉!打你就打你了!再敢喊半句就不是打你這麽簡單了,你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葉心被瀾翠嚇到,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又過來了半個時辰,王蟾端來一盞茶。


    “進忠公公您都站了這麽久了,您要不歇會?”


    進忠還在踱步,沒有搭理王蟾。


    “進忠公公,您喝口茶也成啊,您這樣,主兒也會心疼您的。”


    進忠:邊兒去!


    “不好了,令妃娘娘見了大紅了”進忠聽見裏麵的聲音腦子嗡了一下。


    春嬋從裏麵出來報信。進忠看著她臉上掛淚,手上全是鮮血,最後一絲理智也要沒有了。


    “不好了主兒怕是不成了。”


    王蟾給春嬋擦眼淚,“怎麽會呢?”


    春嬋:人最重要的是有一口氣在,有求生的希望才能用力啊!現在無論我們怎麽鼓勵打氣,主兒好像感受不到一樣……這樣下去人很快就不行了……


    好累啊……不想再用力了……


    嬿婉感覺自己的身體迅速的下沉,這感覺她很熟悉,在喝下鶴頂紅鑽心刺骨的疼痛過後就是這種類似的感覺。


    好像墜入一個無盡的深淵,沒有力氣……沒有希望……


    “令主兒!”


    突然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從虛空中伸出來,抓住了嬿婉。


    好熟悉的聲音啊,嬿婉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下墜。


    一刻鍾前,進忠聽見嬿婉不成了,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踢開袍子就要闖產房。


    王蟾嚇的趕緊把手裏的托盤一扔,抱住進忠的腰。


    春嬋也拉著進忠。


    王蟾:進忠公公!進忠公公!您瘋啦!產房連皇上都不能進!這可是死罪!


    春嬋:是啊,別主那邊還沒脫離危險!您這邊出狀況啊!進忠公公,您可一直是我們的主心骨啊!


    進忠:你沒聽見嗎?她都要不成了!她需要我!我怎麽忍得了!你們兩個給我讓開!


    這還是進忠第一次失態,是因為嬿婉,這個他心尖尖上的人。


    王蟾:進忠公公!奴才有辦法!您先冷靜!


    進忠:快說!


    王蟾附在進忠耳邊說著。


    鏡頭迴到此時此刻,進忠在嬿婉旁邊握著她的手。嬿婉還有氣息,但人已經昏厥過去了,進忠不確定昏迷中的嬿婉能不能聽見他的話,但不管怎麽說,他絕對不會放棄嬿婉。


    進忠也掉著忍不住眼淚,在嬿婉耳邊說著:“令主兒,您能聽見奴才的聲音嗎?”


    “令主兒,奴才知道您怨自個兒沒能早一點背著您額娘,可您已經做到最好了。奴才查了你額娘是被純貴妃和愉妃拖死的,您一定要醒過來給您額娘報仇啊!”


    嬿婉的手似乎迴握了一下進忠。進忠欣喜的睜大了雙眼,有反應,嬿婉有反應了。


    進忠:令主兒,好令主兒,你也不能丟下奴才啊!您說過要奴才這輩子惜命的!您說過的,您不能先走啊。令主兒,兩輩子啊,就折在這兒了您甘心嗎?


    進忠把嬿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令主兒,我的令主兒呀,求您,為了奴才,堅強的活下來吧,求您了。難道您有個三長兩短的,奴才就能活嗎……您還有我,有春嬋王蟾有瀾翠她們呀!您不能就這樣放棄希望呀!”


    現在所有人都在關心嬿婉的孩子,沒有人注意進忠在握著嬿婉的手,產房亂極了。


    春嬋:孩子!孩子的頭出來了!主兒!您加把勁啊!(偷偷對進忠點頭,繼續說!快給我繼續說!)


    嬿婉感覺到冰涼的東西滴在她手上,好像恢複了與現實世界的連接一樣,可還是睜不開眼睛。


    進忠的話她都聽見了,額娘的一條命都豁出去了,自己怎麽能這般糊塗的要放棄呢!


    不,不要,進忠說的對,她還有那麽多人,那麽多家人。怎麽能帶著孩子這樣離開?


    不知道那是怎樣一股強大的力量,進忠真的用世間的一切美好情感和報仇的決心喚起嬿婉的不舍和鬥誌。進忠真的把嬿婉,從鬼門關硬給拉迴來了。


    嬿婉又燃起了生的欲望。


    一聲嬰兒的啼哭,讓一切有了轉機。止住了大紅,所有人都圍著那個被抱著那個小祖宗,歡天喜地的出去了。隻剩下春嬋和瀾翠,關切的看著還在昏迷的嬿婉。


    宮裏的女人都是如此,嬌豔如鮮花,願君多采擷。用生命育出果實,然後再苦苦等待新一輪的花期。直到花蕊的營養被盡數吸幹,枝頭再開不出明媚豔麗的花朵,她們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所有人都隻會期盼果實,圍繞著它歡唿呐喊,不會多看那枯萎的枝頭一眼。


    嬿婉大紅已經止了,氣息也逐漸恢複過來,春嬋和瀾翠的臉上有血跡和未幹的淚。二人對視一眼,不忍打擾進忠和嬿婉這對苦命鴛鴦。春嬋將一盆熱水端到進忠的旁邊,便和瀾翠一起退下去了。


    進忠黎明十分還要去複命,他們今日能這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


    進忠見眾人離去,終於抱起了還在昏迷的嬿婉,失聲痛哭起來。天知道,他有多怕嬿婉真的就這樣狠心的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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