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得了海蘭的荷包後日日都掛著腰間。


    嬿婉已經懷孕七月了,胎相也越來越穩,但是如懿的永璟身子骨是越來越差這兩天更是高熱不退。海蘭又帶著親手熬的滋補湯來到了翊坤宮,永琪和永璂也在看望永璟。


    小永璂好奇的托起永琪的荷包,“五哥,你的荷包真好看。”


    海蘭知道永琪是個謙讓的好孩子,怕永琪把荷包讓出去,不等永琪迴話,趕忙緊張的把永璂拉過來。


    “永璂乖,那個荷包對你來說有點大,改日我給你縫個更好的。”


    永璂有些莫名其妙,“愉娘娘,兒臣隻是覺得好看,並沒有想要來的意思。愉娘娘不必辛苦的。”


    海蘭太不了解永琪了,雖然他愛護兄弟謙讓有禮,可他不會把那個心愛之物讓出去的。就算永璂開口要,他也有辦法哄著弟弟。


    永琪本就心智成熟,海蘭的反常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海蘭卻絲毫沒有感覺出自己的行為反常,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冷待了永琪,她隻是照常開口問到:“你最近……有沒有再見令妃啊。”


    “令娘娘孕中疲憊,月份大了更是不便走動,兒臣也不便打擾,幾乎沒見麵了。”永琪迴答。


    海蘭似乎是有些失落,“沒關係,你就是去永壽宮探望探望也是應該的,之前是額娘管的嚴了,其實你去永壽宮多坐坐也沒什麽。”


    永琪隻是太渴望母愛了,但他並不傻。


    傍晚,永琪看著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一旁桌案上的手爐。手爐還是永璂出生那天,嬿婉胡亂塞給他的,那天的雪很大,很冷。如今已經入夏,就算自己已經暫時不用手爐,也會把它擺在顯眼的地方。


    永琪歎了口氣,將手爐收到櫃子裏。


    “令娘娘,對不起”永琪在心中這樣對嬿婉說著。


    嘉貴妃送他茶壺讓他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判若兩人的。今天海蘭緊張永璂把荷包要去的緊張神情,永琪都收在眼底。


    雖然海蘭不了解永琪,但永琪太了解海蘭了,若是往常,海蘭一定會解下永琪的荷包送給永璂的。而且海蘭還反常的讓永琪去永壽宮,更是蹊蹺。


    可永琪還是願意相信,海蘭還是有的一絲善良的,他不想破壞這份美好的幻影。他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的懷疑。而且這荷包他日日佩戴,自己也經常和兄弟姐妹接觸,荷包至少不可能有毒。


    永琪決定不追查到底,保留心底裏的美好,並且嬿婉生產前就不去見她了。永琪很怕自己會不小心害到嬿婉,就像之前那毒茶壺也差點害到璟兕妹妹一樣。


    如果是那樣,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時候不懂,長大後才明白,海蘭指使他在富察皇後喪禮前後說的那些話和表現,是害慘了他的兄弟了。永琪真的十分難過和愧疚,到現在麵對永璜永璋都覺得難過。


    (蛙哥真的是對兄弟很好了,原劇看他和永璿就知道,即使是加菲貓的兒子,永琪也會好好的教他騎射,永璿落馬的第一反應也是叫“五哥”,可見他很依賴永琪。永琪的擔心和著急確實是發自真心的。如果說加菲貓的兒子永琪都能這樣對待,那和他額娘交好的純貴妃的兒子更是不會太差的)


    永琪不想再害人了,就算那荷包有什麽不妥自己帶在身上也不去見令娘娘就好了。有什麽傷害都讓自己承擔吧,他真的,真的太舍不得海蘭對他的愛了,哪怕是虛假的,有目的的。他不想讓海蘭失望,更不想傷害令娘娘,這是唯一忠孝兩全的方法了。


    永琪懂事的讓人心疼。


    真是晦氣。


    嬿婉這日在長街上散步遇見了淩雲徹。


    淩雲徹和她低聲說著什麽“他是不會迴心轉意的,令妃娘娘請自重”簡直是莫名其妙。


    嬿婉當即決定換路線,還是往太醫院逛逛吧,說不定能碰上抓藥去的額娘。


    魏楊氏的禮節越發周全熟練了,現在抓安胎藥都是自己去的。路上遇見什麽人行什麽禮,該寒暄什麽還是不說話還是迴避,魏楊氏都能做的挑不出錯處。


    不巧,魏楊氏這次在迴去的路上遇上了穎嬪和恪嬪。


    魏楊氏行上標準的一禮臣婦:“魏楊氏參見兩位娘娘。”


    穎嬪和恪嬪本來就對嬿婉不滿,再加上秋獮,嬿婉讓她們二人下不來台,也完全不顧是自己挑釁在先,就更加討厭嬿婉了。


    湄若輕蔑道:“魏楊氏?哦,我知道了,那不是令妃的額娘嗎?”


    恪嬪也嘲笑著:“果然是個不懂規矩的,瞧這禮行的,多別扭啊”


    魏楊氏心裏一驚,不對啊,這禮女兒檢查過的,很標準啊。自己小半年女兒就重點給她介紹了皇後,愉妃,純貴妃,還有璟瑟公主。


    這二位是什麽人呢?嬪位的話,自己隻熟悉慶嬪。嬿婉告誡過自己,現在雖然處在妃位。後宮之中隻有她重點介紹的人權力和自己相當或比自己大。


    但也不可對其他的人無禮,說不定就得罪了家世厲害的人。自己無依無靠,不能馬虎。


    魏楊氏知道她曾經給嬿婉丟了人,讓嬿婉難堪不已。現在她想做個合格的額娘,不想再讓女兒傷心為難了。


    魏楊氏壓下火氣,微微低頭,“臣婦無知,敢問兩位娘娘是?”


    湄若臉上洋溢著驕傲與自豪,她微微抬起下巴,聲音清脆而響亮地說道:“本宮乃蒙古巴林部的公主,穎嬪。”


    緊接著,湄若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女子,微笑著介紹道:“這位同樣出身蒙古,恪嬪。”


    恪嬪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也沒有小公主聰明,她對魏楊氏的輕蔑都不加掩飾,“反正你知道了也記不住。問那麽多做什麽。”


    魏楊氏看這倆人感覺很不舒服,想趕緊走開,於是又微微俯身道“臣婦禮數不周,還請二位娘娘見諒,臣婦先告退了。”


    湄若惡作劇般的一笑,叫住了魏楊氏“等一下禮數不周沒關係,我可以教教你。”


    恪嬪看見湄若的笑也會意了,開口附和:“是啊,令妃娘娘本來就出身低微,粗俗低劣,您要是再不知禮數,可是更給她丟臉了。”


    魏楊氏本來看來者不善想趕緊開溜,但是一聽對麵的人這麽說而且又是個有來頭的,應該是得罪不起,決定好好學一學,不得不說這點和嬿婉還真有點像,畢竟是親母女。“是……請二位娘娘賜教……”


    湄若做著動作“手應該這麽擺。”


    恪嬪補充:“還有腿,應該交叉。”


    湄若又補充:“不對不對,右腿再往左一點……”


    其實二人根本就是想報上次的仇,捉弄魏楊氏。魏楊氏畢竟也上了年紀,左腿絆右腿,跌坐在地上。她們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反正自己欺負的是魏嬿婉的額娘,那就是正義的!


    魏楊氏感覺自己腰有點疼,沒人扶的話起不來。


    湄若見魏楊氏沒有起來的意思,又諷刺著:“呀,連個禮數都學不會,怪不得令妃也是如此粗俗呢,您不會把市井潑婦那套耍賴拿出來,故意在這為難我吧?


    嬿婉挺著肚子走過來,因為遇見了晦氣的淩雲徹,嬿婉改變了散步的路線,沒想到竟然看見這一幕。


    瀾翠趕忙把魏楊氏扶起來,春嬋則是一直扶著嬿婉。


    嬿婉急切地問道:“額娘!您怎麽樣了?有沒有摔著啊?”她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還沒等魏楊氏迴答,湄若接了話頭,“老夫人不過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也摔不嚴重,令妃不用擔心。”


    嬿婉迴過頭去,好啊,又是這兩個人,前世自己百般討好換來的是她們抱團輕視霸淩。上次木蘭秋獮簡單給她們兩個一個下馬威,以為多多少少能長個教訓,沒想到根本不夠。


    “原來是這樣啊……”嬿婉表情溫柔慢悠悠的走上前去,突然,眼神狠厲起來,用帶著護甲的手狠狠給了湄若一耳光。湄若捂著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倒是旁邊的恪嬪衝上去要還手。


    恪嬪的手臂被嬿婉抓住,瀾翠春嬋怕動了胎氣也跟上前去要護著嬿婉。


    嬿婉絲毫不懼,反手給了恪嬪一耳光。雖然懷著孕,但是這兩個射箭都不如她的廢物,臂力又怎麽比她強。


    這還是嬿婉第一次親自動手打人,魏楊氏都嚇了一跳。


    嬿婉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打的就是你倆!本宮身為妃位,豈能容忍你們這兩個小小的嬪在本宮麵前如此放肆!”


    那兩人被嬿婉的氣勢所震懾,她們怎麽也沒想到嬿婉會突然發作,而且如此兇狠,還敢拿位份壓她們。


    (附:此時乾隆二十二年的後宮位份表,在劃線評中放圖)


    這次嬿婉是真的動了氣,護甲都把兩位的臉劃傷了。


    湄若依舊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你!你竟敢打我!”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我可是蒙古公主!我的不開心就是蒙古四十九部不開心!你怎麽敢這樣對待我?”


    魏楊氏聽見什麽蒙古四十九部,以為自己又給嬿婉惹了禍,就像嬿婉之前說的“稍有不慎,害死全家”,她趕緊上前,偷偷拉了拉嬿婉的胳膊。


    魏楊氏往後輕輕拉了拉嬿婉,低聲道:嬿婉,算了,這出身我們吃罪不起……


    嬿婉拍了拍魏楊氏的手,意思是我來,你別管,之前為了震懾魏楊氏,話確實是說的狠了些。但守禮就夠了,絕不是任人欺負!


    嬿婉緩緩開口迴敬道:“喲,我說別把小公主掛在嘴邊了,現在可不是在蒙古,在皇宮裏,我是妃,你是嬪。何況你捉弄命婦在先,仗勢欺人在後!我教訓你,就是你鬧到皇上皇後那去,也是你沒有道理。”


    這是嬿婉第一次拿位份壓人,因為對方又擺出來出身權勢那一套,那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恪嬪也捂著臉,嘴上卻沒閑著:“令妃好大的架子,是在仗勢欺人!”


    嬿婉輕笑一聲,說道:“我可不敢啊!我又怎麽能像各位妹妹一樣呢?要說仗勢欺人,我可比不上二位啊!”


    恪嬪衝動的上前一步,卻被湄若拉住,湄如還是聰明些的,她忌憚嬿婉如今有著身孕,若是有了衝突,嬿婉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兩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湄若一臉怒容地看著令妃,咬牙切齒道:“令妃娘娘,可別太得意了!你以為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就能高枕無憂嗎?哼,我看你也不過是靠著那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罷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繼續說道:“像你這樣低賤粗鄙的宮女,就算再怎麽得寵又能怎樣呢?您別忘了,這後宮之中,光靠寵愛可是遠遠不夠,你有什麽背景依靠?隻不過是個無根浮萍罷了,日後小心會從雲端直接跌入穀底,摔得粉身碎骨!”


    恪嬪也開啟嘲諷技能:“就是!你沒有母家依靠,所以我們不慌,你慌。你不過是個無根浮萍罷了。令妃娘娘還是好好安胎,盼著生個阿哥。我們呀,母族就夠強大了,可不需要盼著生兒子!”


    嬿婉輕蔑的笑了,又是這一套,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不懂妹妹們高貴什麽,既然不盼著生兒子,改明兒,叫敬事房撤了綠頭牌就一勞永逸了,既然不盼,還是侍寢做什麽。”


    聽到這話穎嬪恪嬪的臉都氣綠了。


    嬿婉也沒有絲毫住口的意思,繼續說著:“又是母族。也是不嫌丟人,我沒有母家依靠依然是個妃位,你們母族那麽強大,不也是個嬪?看來還是你們個人差勁咯?”


    湄若有些破防,反駁道:“妹妹可比姐姐年輕!姐姐不過比我早,將來的位份不一定誰在誰之上!”


    嬿婉冷哼了一聲:“還真是說到年齡。妹妹們不過二八芳齡,皇上,可是年近半百的人了。(此時乾隆二十二年乾隆大概47)妹妹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阿瑪疼愛自己。那妹妹猜一猜,你阿瑪為什麽不選一個年齡相當的青年才俊呢?是沒有嗎?還是……妹妹不過隻是隨意進獻的玩意兒罷了……”


    湄若和恪嬪被嬿婉戳破本質,無比破防。


    恪嬪已經開始口無遮攔了:“那我和湄若姐姐也是身份高貴的公主!你隻是一個低賤宮女出身!”


    嬿婉好像聽見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皇上寵愛本宮,好是歹把本宮當個人寵愛,但是寵愛妹妹就不同了……那可是當封地和馬匹一樣寵愛欣喜呢……”


    這句話極具侮辱性,可之前兩個蒙古妃嬪對她的冷嘲熱諷人格侮辱還少嗎?


    恪嬪還想說什麽,湄若捏了一下恪嬪的手,她雖然也氣急敗壞,但也知道嬿婉句句在理。現在多說無益,還是體麵告退才是上策。“妃姐姐牙尖嘴利,本宮身份尊貴,不屑於你辯論。看你能得意到幾時!恪嬪妹妹,咱們走!”


    恪嬪不情願的被拉走。


    嬿婉卻叫住了二人,“站著!”


    穎嬪拉著恪嬪行了個禮,畢竟她們現在確實位份比嬿婉低,就算心裏不服氣,依然要守規矩,保持體麵。


    “臣妾告退!”敷衍的說完這一句,二人便轉身就走。


    嬿婉這次沒打算就這樣放過這兩個人,她加重了語氣:“我說,站住。”


    瀾翠跑過去擋住了穎嬪恪嬪的去路。


    穎嬪恪嬪又轉過身了。


    “令妃這是什麽意思?”


    嬿婉冷冷開口:“兩位妹妹還沒給我的額娘道歉呢。”


    恪嬪懷疑自己聽錯了,反問嬿婉:“道歉?給她?一個毫無出身的婦人?”


    嬿婉依舊沒有鬆口:“妹妹們捉弄別人,錯就是錯,和出身無關,道歉。”嬿婉見二人還是不動,便威逼上前,又重複了一遍:“道歉。”


    湄若對上嬿婉的目光,有些打怵,看來今天這個事情,不道歉是沒完了,可實在是不情願,所以隻是保持沉默。


    嬿婉繼續威脅著,“妹妹母族強大,姐姐是不如。但妹妹也別忘了,妹妹享受母族榮耀,同樣的,妹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母族,有何不妥恐怕是給母族抹黑。不如今日這事找皇上皇後評評,看妹妹要不要道歉,反正我什麽都有,什麽也不怕。”


    湄若一聽要麻煩如懿,還是老老實實認慫了,“這等小事,犯不上勞煩皇上皇後。”她十分不情願的拉著恪嬪道歉:“魏老夫人,今天這事,是我和妹妹失禮了,並無惡意。老夫人別見怪。”


    然後湄若也不管嬿婉滿不滿意,就直接和恪嬪氣急敗壞的走開了,瀾翠也沒有再攔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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