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去勢極快,眼見得李莫愁已經沒有幸理,她感受這頭頂的勁風,心下坦然,雖然心裏還有那個他放心不下,但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可說的?


    遙想當年,自己原本是要去殺陸展元何阮君那一對,卻沒料到他們兩人沒等到十年之約,竟然先行病死,自己一怒之下,便牽連他兄弟一家人,陸無雙的父母就死在那一晚,說來說去,都是自己遷怒,讓無辜之人枉死。


    自從見到楊過之後,李莫愁心有所寄,那個溫柔癡情的女子,又重新被找迴來,在楊過的不斷影響之下,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的癡纏,簡直毫無道理,所以此次離開楊過之後,她想盡辦法,隻為了對自己的過去稍加彌補。


    這時見那對姐妹,平安長大,還來找自己複仇,能死在她們刀劍之下,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對不住了,楊郎,來世再讓愁兒來伺候你吧。”李莫愁心中溫柔一片,臉上就顯出坦然的神情。


    “砰!”


    一聲巨響,李莫愁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人已經從側麵飛出去幾丈遠。


    她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無恙,扭頭看去,程英還站在原地,在她的前方,有一條長長的溝壑,綿延幾十丈,看著恐怖無比。


    而在溝壑的一側,一頭兩人多高的鳥站在那裏,大鳥的旁邊,楊過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這裏。


    李莫愁眼一熱,又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剛才心裏還在想著他,沒想到轉眼就看到本尊,這讓李莫愁心情激蕩,內力一時間沒有壓製住,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楊過連忙跑過去,用手探探李莫愁的脈搏,發現還算沉穩,鼻息也平靜,曉得暫時沒有什麽大事,也放下心來,將她重新扶好,然後才重新迴到程英身邊。


    輕輕拍拍程英的肩膀,說道:“程英,這件事我們迴去再談吧,終究是要解決的。”


    程英原本想說什麽,但看楊過這語氣,似乎還有隱情,她現在對楊過的話幾乎下意識的就會順從,所以點點頭,收迴玉簫,重新放迴腰間。


    “小媳婦,我們又見麵啦。”楊過又走到陸無雙麵前,繞著她走了一圈,然後又嘖嘖道:“你的四肢上次斷過,然後又重新接骨,你的腿好些了沒?”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程英動手,一頭大鳥將李莫愁撞開,然後就隻見傻蛋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她有些愣愣的看著楊過走來,然後跟她說話,隻覺得腦子嗡嗡的,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剛才我在上麵,不是見過了嗎?怎麽一副好久沒見的樣子?”楊過看這個潑辣的姑娘,頓時想起兩人在一塊兒時的樣子,幾乎要笑出聲來。


    “傻蛋,想不到你現在這麽厲害。”她今日心情起伏,這時見到楊過,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再厲害,不還是你的傻蛋嘛,你先走兩步,我看看你的腿有沒有好?”


    陸無雙的腿是因為幼時貪玩,不小心摔斷,原本接好也就罷了,可惜那時正好李莫愁來攻,讓她的腿無法及時醫治,導致一條腿長一條腿短。


    上次楊過與她在一起時,有意無意讓她的腿重新斷掉又重新接骨,按照縮骨功的法門醫治,可惜那會兒他沒來得及看這姑娘後續如何。


    此時楊過問起,陸無雙終於緩過勁來,她點點頭,在楊過麵前走了兩步,雖然還有些不自然,但已經很接近正常人的走路了。


    “嗯,好的差不多啦,迴頭我把縮骨功的完整版功法交給你,想來就能完全恢複原狀。”


    不過是短短的一刻鍾時間,楊過便將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麵化解,原因其實也簡單,因為在場的所有女子,都對他頗有情意,這便是換個人來,肯定達不成這樣的效果。


    楊過也不敢耽擱,此地並不安全,慕容小年隨時能找過來,特別是剛才程英全力一擊,想必已經驚動那邊,所以與幾人說了幾句話,楊過便將三女帶到神雕背上,繼續出發。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楊過隻在神雕背上,繞著這片地方不斷盤旋,卻沒有離開。


    “傻蛋,你在等人嗎?”陸無雙重新與楊過見麵,隻想找個機會跟他多說說話,因此看他在這邊盤旋,不由問道。


    “算是吧。”楊過還在看著下方,眉毛微微皺起,“剛才與那慕容小年對位,她竟然召喚來了鳳凰,我有些好奇。”


    他沒說好奇什麽,陸無雙也不再發問,隻是靜靜看著他的側臉,一時間有些發呆。


    這時李莫愁又重新醒過來,她手在身下的羽毛上摸了一下,發現自己在神雕之上,心裏稍安。


    隻是她看著陸無雙盯向楊過的眼神,再看看程英,更是全神貫注,隻把注意力放在楊過身上,心裏不禁一歎:“我找的這是個什麽男人啊,為何這麽多女子都對他死心塌地的。”


    再想想自己,不禁失笑:“為何陸展元那人我就恨得要死,但楊過更加風流,女人更多,我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呢?”


    一時間想不明白,但心神早已飄忽很遠,久久無法迴來。


    “找到了!”楊過忽然驚唿一聲,眾女頓時都被他嚇了一跳,隨即跟著他的手指望去。


    在遠處,突然飄來一片巨大的黑雲。


    在黑雲的正下方,那一抹紅色尤其亮眼,神雕尖嘯一聲,立刻引發那抹紅色的注意。


    楊過已經注意到,在那抹紅色上方,一個女子當空而立,渾身被火焰包圍,一動不動。


    “這是在做什麽,祭祀?”陸無雙喃喃,楊過聽到了,他搖搖頭。


    “據說鳳凰是百鳥之王,每當它出現時,天上必然會出現異象,無數的飛鳥前來朝賀,我總覺得那是傳說,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事情。”


    楊過的話剛說完,隻見那片黑雲開始四散飛舞,繞著鳳凰,開始沿著某種詭異難明的線路,飛成一條又一條黑色的線。


    遠遠看到這一幕,連楊過也有些不明白。


    “百鳥朝鳳這件事,本身毫無意義,但為何還是會存在?”楊過準備再觀察一番,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看到很多不能以常理計的現象,例如邪魔。


    例如洪七公麵對的那天際的裂縫,他雖然沒有親自看到,但能想象到這中間的狀態,有多兇險。


    所以,眼前的無數飛鳥,在楊過等人注視下,沿著鳳凰和慕容小年,慢慢組成一幅宏大又詭異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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