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死死抱住黃蓉的細腰,這種旋渦不知通向何處,如果中間有岔口,兩人很容易分散,所以現在楊過能做的隻能是隨波逐流,然後抱住黃蓉而已。


    好在黃蓉也是如此想法,她雖然全身赤裸,但這種生死關頭,那是什麽都不能顧了,雙手環住楊過的脖子。


    兩人的姿勢就像在跳一曲貼麵舞,隻不過舞台是這生死之間隨時能要人命的漩渦。


    楊過隻能勉強看見黃蓉蒼白的臉,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暈眩。


    “砰!”他的後背砸在一塊岩石的凸起,痛徹心扉也隻能忍著,疼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又被卷向別處。


    不過這也提醒了楊過,他將另一隻手抬高,從黃蓉的肩膀穿過去,與腰部的另一隻手鎖死,這樣的話,哪怕是黃蓉背後碰到什麽牆壁,也會先撞到他的胳膊。


    隻是這樣黃蓉就無法抱緊他的脖子,不過黃蓉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圖,改成胳膊與他交錯,兩人的胳膊糾纏到一起,如同鎖死的鐵鏈。


    “砰!砰!”又是兩次勢大力沉的撞擊,有楊過的雙臂護佑,黃蓉雖然感到背後撞上了石壁,也隻是微微一震,很快就被彈開。


    “轟隆隆!”忽然,兩人感到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的震動從遠處傳來。


    碎石翻滾,將這裏攪動的一片渾濁,不斷有些巨大的石塊,經受不住外麵的搖動,從上方掉落下來。


    隻是,楊過和黃蓉卻同時一喜,楊過臉上更是露出驚喜的神色。


    因為旋渦停止了,同時楊過還聽到隱隱約約的尖嘯聲,那是巨雕的聲音。


    “雕兄來救我們了!”楊過剛這樣想,震動又突兀的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同時劃水,向著上方遊去,等楊過的頭碰到石塊,兩人才停下來。


    此時的漩渦剛剛停止,水的流動方向還可以勉強辨認,在這黑暗的環境之中,無法通過肉眼識別方向,所以水流的方向就十分重要。


    黃蓉經驗豐富,楊過聰明絕頂,兩人同時想到這點,剛摸到石塊,立刻就朝著水流來的方向瘋狂的往外遊去。


    有旁邊的石壁輔助,兩人遊動速度驚人,隻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摸到凸起的巨大石塊。


    “看來剛才的震動,將我們的來路堵上了。”黃蓉飛快的在楊過手上寫下這些字。楊過拍拍她的手表示同意。


    現在兩人有兩條路可以走,向旋渦深處,或者打破這擋路的巨石,原路返迴,每條前途都未知,但留在這裏就隻有死路一條。


    眼前的渾濁慢慢變的清晰,楊過靠的近,發現這是一整塊石頭,將來路堵得嚴嚴實實,沿著這塊巨石摩挲半天,讓人絕望的是,這塊石頭太大,不僅將洞口堵死,外麵不知道還有幾塊壓在它的上麵。


    楊過示意讓黃蓉靠後一些,他體內九陰神功和先天功瘋狂運轉,一手大伏魔拳法運轉在掌心,以他此刻的力氣加上內功加持,雙掌抵住巨石,瘋狂推動。


    巨石紋絲不動,黃蓉也來幫忙,也毫無作用。


    楊過心裏苦笑,臉上的絕望之色難以掩飾,黃蓉輕輕拍拍楊過的臉,然後在上麵輕輕一吻。


    這還是黃蓉第一次如此主動,楊過轉頭,兩人離得很近,楊過看到黃蓉臉上的笑意,不由得重新振作精神。


    他在黃蓉手裏寫到:“我們往裏走。”


    黃蓉點點頭,兩人重新迴到頂部,沿著石壁,往裏遊去。


    楊過一隻手握住黃蓉的小手,先天功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讓黃蓉的身體很快暖了起來。


    這裏處於水潭深處,溫度很低,剛才旋渦中沒法輸送功力,此刻有暇,楊過的功力輸送過去之後,黃蓉身體一暖,也以九陰真經的內力迴饋,與楊過的內功形成循環。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內力相互輸送,在桃花島時,兩人就試過幾次,可以讓彼此的功力損耗較少,而且對修行也頗有好處。


    郭靖還在時,兩人經常以此法修煉,速度比一人獨自要快很多。


    按照楊過預估,兩人按照這種方式,再輔以九陰真經閉氣之法,應該可以多支撐半日。


    黑暗中不知天日,兩人摸索往前遊了很久,直到前麵突然一空。


    楊過手寫給黃蓉:“前麵很大空間,何往?”


    “向上”黃蓉隻考慮了一瞬就做出決定,跟楊過想的一樣,此刻無論去哪裏,必須要先找到一邊,而向上是最佳選擇。


    兩人沒走多久,突然發現水又開始朝著一個方向流動。


    “前麵應該是旋渦盡頭。”楊過心頭一喜,在這種地方最怕一成不變,水流的變化就有可能意味著出路。


    楊過拉著黃蓉,順著水流前行,開始的時候還能摸到石壁,但隨著旋渦越來越快,越來越大,楊過的手一空,就再也摸不到石壁了。


    黃蓉從後麵衝上來,抱住楊過,楊過還跟先前一樣抱住黃蓉,兩人就像有默契一般,怪異的擁抱姿勢已經開始習慣。


    不過這次的漩渦十分古怪,它旋轉的方向和速度經常變化,讓人摸不著頭腦,楊過在昏沉中還在想,自己和黃蓉,這怕不是進了某個大能的渦輪洗衣機裏了吧?


    不一會兒,楊過的手臂和後背就遭受幾次重創,讓他心口堵著一口血出出不去,咽咽不下,無比難過。


    忽然,他們兩人的上方出現一抹亮光,楊過心下一喜,鼓起餘勇,開始向上瘋狂遊動。


    隻是遊到近處的時候,兩人的心同時涼了半截。


    那個亮光是個出口沒錯,但出口處或許是水壓太大的緣故,楊過把手伸過去,立刻縮迴來,以這個力道,如果兩人以縮骨功鑽過去,恐怕會受到難以想象的重擊,能否過去,生死難料。


    黃蓉想了想,給楊過寫道:“你先過去,留著手放在最後,我幫你傳功。”


    楊過明白她的意思,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黃蓉內力比他深厚,可以用內力為他護體,等他出去後在用手引導黃蓉,應該可以達成目的。


    楊過點點頭,準備運轉縮骨功。


    就在這時,黃蓉和楊過同時感覺到下麵有個巨大的黑影在飛速靠近。


    巨石!


    這塊巨石應該是從下麵被卷上來的,如果被砸中,那麽兩人都有直接隕落的風險。


    楊過沒有猶豫,立刻將黃蓉拽到自己前麵,就往出口處塞。


    這時也顧不得姿勢是否優雅,黃蓉甚至連謙讓都沒有時間,縮骨功在她被楊過拽到身前的時候,就已經完成,於是她就像一個柔軟的麵團,被楊過強行從洞口擠出去。


    巨石已經越來越近,黃蓉全身疼痛,隻能強忍著度過這個洞口,她能感受到一隻溫暖的大手,在她背後源源不斷給她輸送內力。


    “噗!”疼痛的時間既短且長,黃蓉剛從洞口衝出來,立刻就恢複原狀,不顧身體的痛苦,轉身朝著洞口撲過去。


    “過兒!”黃蓉大唿一聲,眼前水霧彌漫,也不知道是洞口的水還是自己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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