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將長劍插在腰帶內,確保不會礙手礙腳,然後衝著甲百百將一點頭,兩人當即將手指插在牆體的裂縫內,順著斑駁的城牆,開始朝上攀爬。


    不到兩丈高的土牆,對於身手敏捷的虎來說,那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一般。


    眼見已經到了女牆下方,虎屏住唿吸,側耳傾聽起來。


    周圍很靜,連輕微的唿吸聲都沒有。


    左右兩側的裂縫內,傳來了蟋蟀的低鳴聲。


    虎裂開嘴,無聲的笑了。


    這些小蛐蛐卻是靈敏的很,但凡是周圍有人走動,其等便不會歌唱了。


    聽那蛐蛐的聲音,應當在左右十來丈之外。


    也就是說虎身邊的左右兩側,最少有三十丈的一段城牆,乃是空白無人的。


    甲百百將名喚楂,乃是山楂熟了時節出生的。


    楂看向虎,兩人各自一點頭,當下胳膊用力,腳掌蹬在一處小破口處,一手便勾住了女牆。


    一縱身,兩人便翻上了城頭。


    虎與楂當即便背靠背,一人朝向一麵戒備著。


    “東麵無人!”


    虎輕聲道。


    “西麵也沒有秦軍。”


    楂也開了口。


    兩人輕輕抽出長劍,一邊戒備,一邊朝著城下揮揮手。


    跟在兩人身後爬在城牆半中腰的士卒,紛紛加快了速度。


    未幾,城頭上便上來了二三十名魏軍。


    “快!將繩索拴在女牆上,拋下去!”


    虎壓著嗓子,低聲命令道。


    士卒們紛紛取下纏在腰間的長繩,將一頭係在女牆上,另一頭則丟了下去。


    為了攀爬方便,是以這些繩索上每隔兩紮的距離,便會打了一個死結,為的便是增大摩擦力,好讓士卒抓著繩結疙瘩攀爬。


    有了繩索的相助,不大一會時間,便有兩三百的軍士爬上了城頭。


    更多的繩索垂了下去。


    虎對甲乙丙三百百將道:“隨某一起,攻下城門樓,打開城門!”


    士卒們頓首應答。


    虎當即便帶著眾人,朝城門樓走去。


    “喂!吾操,汝等巡視也不打根火把,差點沒嚇死老子!”


    剛剛走了百十來丈,眼見離那城門樓不到百丈的距離了,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虎一跳。


    仔細看去,卻見一人蹲在女牆上,將身體隱藏在了女牆的陰影裏。


    魏人嚇了一跳,若是方才這廝開口唿喊,其等欲要出其不意一舉奪下城門的打算,估計就要泡湯了。


    順著那人的意思,虎說道:“別提了,忒他母的點背,方才打賭輸了,連巡兩遍城牆,火把早已燃盡了。“


    “汝等是西門的?不是北門城門樓的吧,好了,汝等巡到了這裏,便夠了,此地已經過了西門的巡邏路線了,汝等可以迴去了。”


    虎甕聲甕氣道:“兄弟別介,讓俺在北門躲一會,那幫該死的,吾這會若是迴去,必定還會被抓著巡邏的。”


    “嗬嗬,”那人不知道從懷裏摸出了個什麽東西,在屁股上戳了戳,這才跳下城頭,開始擺弄襦裙。


    “無妨,無妨,汝等盡管休息。”


    這廝一邊將自己的大白臀部包裹起來,一邊豪氣的說道。


    虎悄悄靠近那廝,好奇的問道:“兄弟方才在幹嘛?”


    那廝壞笑道:“今夜值守北門,晚上不知道是喝多了酒水,還是吃壞了東西,竟然拉了兩遍肚子了!”


    好奇心害死貓!


    虎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感情——方才這廝在拉屎啊!


    就在此時,虎已經走近了那廝身邊,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讓虎忍不住的就要皺眉。


    “哦,這深秋時節,天氣變化的快,老兄可要當心了。”


    那廝一邊低頭擺弄衣衫,一邊不在意的道:“無妨,無妨,拉拉肚子,就當是清腸胃了,這魏國的大魚大肉,吾等吃得太多,卻也是不好消化啊!”


    虎勾起一側嘴角,怪異的笑道:“是嗎?魏國的脂膏吃得太多,的確是不好消化的,要還的啊!”


    “兄弟,汝說甚?這話……”


    那人很是詫異,還不待其說完口中話語,便被來人掐住了脖子。


    虎右手用力,將那廝舉在半空,看著其不斷踢騰的雙腳,虎笑道:“吾大魏的民脂民膏,豈是那麽好吃的,吾要汝用命來還,如何?”


    “呃呃呃”……


    脖子被人掐住,秦卒說不出話來。


    那廝麵龐憋得烏青,雙眼突出,縱然是夜間,僅有微弱的光亮,虎也看到了那廝眼中的紅色血管。


    一伸手,虎扭斷了這廝的脖頸,將其順著其方才所蹲著的女牆,丟下了城頭。


    “將軍,不可!”


    甲百百將急忙出聲阻攔,奈何此時那秦卒已經掉下了城頭。


    “啪嘰!”


    秦卒的臉,和其剛才拉出的便便,來了個親密接觸,惡臭味熏天而起。


    虎一楞,聽聞方才的聲響,才知道壞事了。


    自己將那廝丟下城頭,這聲響必定會驚醒秦人的。


    果然,城門樓內的秦軍,已經聞聲而出,其等打著火把,朝著這邊走來,口中還唿喊著:“仔細看看,許是那拉肚子的琴崽,掉下去了!”


    虎抽出長劍,其知道這一會兒秦軍剛從光亮處走出,又打著火把,還看不到其等的所在,但是,待秦軍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必然會發現其等的。


    將軍常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虎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兄弟們,隨吾衝!”


    “蹬蹬蹬!”


    虎帶著軍士朝著秦軍衝去。


    沉重的腳步聲,驚醒了正在低頭看向城下,尋找那叫琴崽的士卒的秦軍。


    當先一人開口道:“不對!有情況,兄弟們戒備!”


    “對麵的請迴口令!”


    值守的秦軍屯長,一邊讓士卒排列陣型,一邊詢問道。


    就在此時,虎已經衝到了那廝麵前,其一劍朝著當先的秦軍脖頸劈去。


    口中吆喝道:“口汝母,兒郎們給吾殺!”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秦軍懵逼了一瞬,見到當先的屯長身死,秦卒這才反應過來。


    對麵的這些人,不是其等以為的其他城門的秦國守軍。


    其等是叛亂者!


    “殺!殺光這些叛徒!”


    有什長立刻替代了那屯長的職務,大聲命令道。


    在古代軍中,但凡是軍紀嚴明的軍隊,主將身死之後,通常都會有順位接替者,除非遭遇大敗,亦或被拖入崩潰邊緣,不然的話,想要殺死了主將,使得敵方大亂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隻要有少許時間,待繼任者通令全軍之後,便能指揮全體軍士了。


    故此,雖然浦一照麵,虎便斬殺了敵將,但是,餘下的秦卒依然結好了陣型。


    虎一手抓住一名秦軍刺來的長戈,趁著那廝胸腹大開,邁前兩步,將手中的長劍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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