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什麽人氣,大半夜開車過來還真有些發怵。”我對文心說道。


    “是啊,所以,到底是什麽理由讓祿玉山停車的呢?按蔣子所說,轎車是靠右停在路邊的,也就是說,祿玉山並不是半路突然刹車,而是按正常程序靠邊停車。”


    我思慮一番,得出兩個結果:“要麽,是車子出了問題,而祿玉山也察覺到了,準備停車查看;要麽,是路邊有人,並且那人引起了祿玉山的注意,讓他有必要停車。”


    聽我說完,文心接著道:“那麽晚,四處都是黑的,就算車子出了問題,一般人都會開迴家再檢查的吧,除非是特別嚴重的問題,這個等分局刑警隊檢測完車子後就知道了。我更傾向於第二種情況,是兇手故意站在路邊的。”


    文心的意思很明顯了,在那種時間點、那種環境中,如果是一個陌生人站在路邊揮手,多數司機都不會停車的,除非是熟人!


    我往前看去,瘋哥和蔣子走在最前麵,瘋哥邊與他交談邊留意著路兩旁,不時停下來查探一番,潘興邦走在他們身後,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歐朗與巴元化在最後,他倆也不時交談幾句。


    我接著剛才的問題想,青羊鎮雖然不大,可常住人口有近三百人,其中,祿玉山認識的少說也有一半,單是從“熟人”這一個方麵,還真不太好調查。


    從表麵上看,歐朗與巴元化似乎可以排除嫌疑,因為祿玉山是開車離開工廠,他們二人即使在他出發後馬上離開,也是追不上的,並且他倆可以互相作證案發時對方在廠裏加班。


    然而,如果他們是同夥且都在說謊呢?


    是歐朗打電話叫來了祿玉山,若他們事先有預謀,那就順理成章了,他們完全可以找借口坐祿玉山的車一起離開,然後在中途作案。


    想到這裏,我驚唿:“不能讓歐朗和巴元化呆在一起!”


    然而,文心聽了我的分析後卻說:“沒必要,如果真是他倆做的,他們定然早就商量好了,現在把他們隔離開來,意義不大。再者,就算叫祿玉山出來是兇手計劃的一部分,那廠裏的其他工人也可以事先對機器動手腳,爾後埋伏在路邊,等著加班的工人給祿玉山打電話,這樣的話,所有工人都有嫌疑。”


    文心說的倒也不無道理,要真是他們的話,案子反而就簡單了,隻要分別對他們進行連番訊問,總有人會露出破綻,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反偵查意識極強的高智商罪犯,再一個,對車內痕跡的檢測也能有些線索。


    到派出所後,所長接待了我們,進一步講了些青羊鎮的情況。


    青羊鎮的多數居民仍然有自己的田地,因為離城近,農活少的時候,勞動力會去城裏找事做,留下的多是老人孩子,青壯年不到五十人。


    瘋哥問:“這裏的案件一般以什麽為主?”


    所長迴答:“警情以糾紛居多,案件嘛,一年到頭頂多也就幾起盜竊案和打架鬥毆案。”


    瘋哥又問:“有沒有搶劫案?”


    所長搖頭說:“青羊鎮成立至今,隻發生過兩起搶奪案,沒有搶劫案。”


    (注:1、搶劫罪表現為當場使用暴力、脅迫或其他強製方法,強行劫取公私財物,而搶奪罪表現為乘人不備公然奪取數額較大的財物,使他人來不及反抗;2、搶劫罪不但侵犯了他人的財產權利,還侵犯了他人的人身權利,而搶奪罪隻侵犯了財產權利。)


    瘋哥來了興趣:“案卷資料呢?我們想看看。”


    所長說紙質卷宗已經交到分局了,網上能看到電子卷宗,等會就帶我們過去查閱。


    我問:“死者有沒有仇人?”


    所長說道:“祿玉山我接觸過,人挺不錯的,沒聽說與誰有過節啊。”


    “他是本地人嗎?”


    所長點頭:“是。”


    從辦公室出來,瘋哥安排我和文心給潘興邦三人分別取一份筆錄,他則與蔣子去查看那兩起搶劫案的資料。


    因為有了懷疑,在問歐朗與巴元化時,我們用不同的提問方式問了些相同的內容,他們的迴答都是互相印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在表情方麵,既沒有反常的鎮定,也沒有過分的緊張。


    一番訊問下來,我們徹底排除了他倆的嫌疑,隨後分局刑警隊傳迴的轎車檢測報告顯示,車裏也沒發現他們進入過的痕跡。


    通過對潘興邦的詢問,我們了解到加工廠是五年前建成的,最初規模比現在小一些,除了兩個老板和潘興邦,隻有兩個工人,後來工人數增加到了六個,褚老板又配了個司機,剛好是十人,之後人員雖然有出有進,但總數一直維持沒變過了。


    現在的十人當中,隻有褚老板和潘興邦是外地人,褚老板城裏有房子,鎮上也有房子,兩邊住,潘興邦房子在城裏,每天開車上下班。


    其他人都是青羊鎮的,隻不過有的住在鎮上,有的住在附近的村裏。


    文心特意問了去年離職的六名工人情況,隻有兩人還留在鎮上,另外四個都出去打工了。


    提到這事,潘興邦像是想起了什麽:“你們剛才問我祿玉山有沒有仇人,我記得去年降工資時,他去做工人思想工作的時候,幾個工人一起罵過他。”


    “那兩人既然覺得加工廠的工資低,怎麽離職後又沒去外麵找活幹?”


    “這個……不好說,他們是倆兄弟,還是你們自己去他們家裏看吧。”


    潘興邦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很好奇,再問他卻始終閉口不說,似乎有些顧忌。


    詢問結束,潘興邦帶著兩個工人離開了派出所,走之前留下電話,讓我們有需要就通知他,廠裏一定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祿玉山被殺一案。


    出了審訊室,我和文心打算去找那倆兄弟問問當時的情況。


    我沒見到瘋哥,就給他打電話,得知他和蔣子看了案卷後,正在去其中一名搶奪違法人員的家中。


    讓我意外的是,這人竟是倆兄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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