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房間在走到的盡頭,緊貼著的就是一堵牆壁。


    這可真是一個偏僻的房間,幾乎是全賓館最安靜的一個角落,住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魏春來有意而為之,總之,大多數人都不會走到這門口。


    樓道的地板上鋪著帶花紋的地毯,乍一看,還算整潔,至少沒有礦泉水瓶和果皮紙屑隨意的丟棄在地上。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各個房間已經開始有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傳來,辛苦了一天的人們在這裏盡情的釋放自己的壓力。


    他們當中,有的相識多年,隻是偶爾來嚐個刺激,有的萍水相逢,就瞬間點燃了激情,還有的,就都是老生意了……


    總之,無論相識與否,此刻,他們腦海中都隻有一個目的,在對方的身上盡情的釋放自己,為了這一夜的歡愉。


    好好的享受當下即可,至於第二天的事,就等醒過來再說吧。


    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好與不好都是自己選的,哪有什麽對與錯之分,即使真的有一廂情願,另一方被迫接受的……


    呃,這種情況,元辰現在反正是沒空去管,也管不了,大半夜的打擾人家的興致總會惹人不滿,還是不要去趟這趟渾水了吧。


    在前台小姐的引路下,二人來到了404室的門口。


    “滴”的一聲,隨著門卡一刷而過,門開了。


    “昨天魏先生退房後,已經有一位住客在這間房裏住過了,而且兩次都有保潔人員清理過衛生,所以,可能,不會留下什麽線索。”


    “知道了,謝謝,你忙你的去吧,一會有客人進來看不見你可就糟糕了。”


    “好的好的,兩位要是有什麽需求,隨時可以聯係我,我就在樓下,撥房內的電話就可以,我一定全力配合兩位。”


    她說完,一轉身,飛也似地逃走了。


    沒錯,是逃走,那速度,假使後麵有一條大狼狗在追趕,恐怕也不過如此。


    推開房門,就看見了房間的布置。


    門口鋪著地毯,房門的右手邊,就是一間洗手間,麵積不大,大概四五平米的樣子,不過設施配備的還算齊全,洗漱台和馬桶都有了,元辰還見過不少至今仍用著蹲便器的小賓館,比起它們,“驛旅幽夢”在洗手間的布置上還算大氣。


    房間靠裏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標準尺寸的單人床,被子整齊的疊著床單白得發亮兩邊的床頭櫃上還放著茶杯。


    窗戶正對著大門,雖然不大,但也足夠了,外麵還加了一層鐵欄杆,估計是為了防止一些膽大包天或者頭腦發熱的住戶從這兒跳下去。


    人死了倒是次要的,隻是這房間以後恐怕都沒人敢住了。


    電視也用上了液晶的,尺寸也不小,視覺體驗應該也不算太差。


    興許是白天剛請掃過的緣故,一進門,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雖然這隻是消毒水殘留的味道。


    看來這“驛旅幽夢”外麵看上去倒不怎麽樣,裏麵裝修的竟然還算過得去,看樣子應該也是花了大力氣。


    至少,沒有那麽強烈的廉價感。


    黎婷似乎對這室內的裝修並沒有太強烈的興趣,打了個哈欠,這麽晚了還奮戰在工作崗位也真是難為她了。


    尤其是還得忍受“床就在身邊,想睡不能睡”這樣的誘惑,這一切都是拜元辰所賜。


    她其實也不太明白到這裏來的意義是什麽。


    “元辰,你確定還能夠在這兒找到什麽線索嗎?”


    元辰心裏其實也明白,前台小姐說的話不無道理。


    自從魏春來離開後,已經有人在這裏住過了,就算是疑似現場,也已經是個二手貨了,原主人生活過的痕跡肯定已經極大程度地遭受了破壞,更別提還經曆過兩次保潔了,那可真是“毀屍滅跡”的絕好方法。


    “試著找找吧,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他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詞了,隻能用這樣的心靈雞湯來迴應,也不知是為了安慰黎婷還是安慰自己。


    如果他是魏春來,一個被恐懼包圍的人,心中埋藏著深深的苦楚,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獨處的時候,他會做些什麽呢?


    如果他真的想要自殺,想要一個人安靜的死去,那這裏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了,為什麽還非得跑迴家裏?


    難道他真的很有道德,不希望這家賓館的名聲為他所累?


    顯然不是。


    那麽是為何呢?


    如果他真的動了自殺的念頭,以他後來的行為來看,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他應該早就想好了一些事情,或者說,是已經安排好了。


    會不會有遺書呢?


    在他的家裏沒有找到遺書,不代表就一定不存在,畢竟,在臨死前,這個房間,是他呆過時間最長的地方。


    元辰搖了搖頭,不僅是黎婷,他也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困意。


    想起昨晚和秦夢可兩個人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還在魏春來家裏忙活,算起來,他已經有將近40個小時沒合過眼了。


    熬夜真是讓人頂不住啊!


    他走到洗手台前,擰開水龍頭,讓冷水流過他的臉頰,冰爽的感覺讓他一下子清醒雷多。


    他看了看擺在桌上的物品,這才發現杯裏的牙刷插反了,刷毛朝裏,尾端竟然露在了外麵。


    “這誰呀這麽惡心,沒點素質的麽?”


    作為重度強迫症患者,這樣沒有條理的擺放他自然是看不過眼的。


    拿起牙刷,就想將它重新擺正。


    忽然,一陣強烈的麻痹感襲遍全身,元辰隻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就癱了下去。


    他最後看到的,是一雙手。


    那雙纖細的手,在懸著的吊燈上,用繩子打了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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