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個人其實對通靈感應非常排斥,因為這通靈的過程實在是難受無比,仿佛遭遇電擊一般,感覺那叫一個酸爽。


    關鍵是這通靈的效果實在太差,從來不會直接告訴你兇手是誰,反而像猜謎一般一點一點告訴你一絲邊角,猜出來了還好,猜不出來……


    畢竟是一條條人命啊。


    此刻,元辰躺在樓道的瓷磚上,活像街頭喝醉的大漢,身體還有些輕微的抽搐。


    “娘的,怎麽這次睡得這麽死,老子扇都扇不醒。”


    郝偉達看了看自己有些發紅的手,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已經扇了元辰十幾個耳光了,可他還是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啊!”


    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黎婷連忙跑了過來,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元辰,又看了看將他摟在懷裏地郝偉達。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呃,這個,我,他…”


    郝偉達也沒想到黎婷會過來,一時有些語無倫次。


    黎婷連忙彎下了腰,關切地看著元辰。


    “他怎麽了,怎麽臉紅紅的?”


    “呃…”郝偉達撓了撓頭,這該怎麽說,總不能說是被自己扇的吧。


    毆打同事,好像是要吃處分的......


    眼珠子轉了轉,他靈機一動。


    “那個,是這樣,老元他應該是中暑了,現在正處於昏迷,需要有人來給他做人工唿吸。”


    說完,他將目光慢慢移向了黎婷。


    “你看我幹嘛,我是女的。”


    黎婷的臉刷地紅了。


    “那,那我更不行啊,我是男的啊。”


    郝偉達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要是老元醒了知道是我做的,一定會殺了我的。所以,黎警官,你看,要不就委屈你一下下…”


    黎婷不說話了,她哪知道郝偉達是在騙她,還以為元辰真的中暑昏迷,這可不是小事,要是一口氣上不來,真有可能會出人命的。


    到時候自己可能還會背上一個“見死不救”的罵名。


    可是,這麽羞羞的事,為什麽偏偏是自己......


    郝偉達也看出了她的猶豫,忙道:


    “沒事,這小子初吻老早就沒了,你不用有什麽顧慮,他醒了不會要你負責的。”


    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啊,自己跟他才認識幾天啊,還什麽負不負責……


    她的臉頰更紅了。


    自己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可是連小手都不讓別人牽的,現在居然要她直接接吻,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雖說這家夥長得還可以,可畢竟是自己的初吻啊。


    “別傻愣著了,快啊,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郝偉達催促道。


    算了算了,救人要緊,這個時候管不上什麽矜持了。


    黎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慢慢將唇湊了過去。


    忽然,元辰睜開了眼睛。


    “我知道那三瓶東西是什麽了!”


    可他剛喊完,就發現黎婷的臉已經幾乎貼了上來。


    “啊!”


    一陣尖銳的女高音在樓道裏響徹開來。


    黎婷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遠遠地站到一邊。


    “你…你不是中暑了嗎,怎…怎麽又醒了?”


    一想到剛才自己真的差一點就親上去,黎婷真是又羞又惱。


    元辰剛醒,顯然還沒緩過來,一聽這話更是一臉懵逼。


    “中暑?”


    他看了郝偉達一眼,後者正拚命朝他眨著眼。


    元辰何等聰明,肯定是剛才自己通靈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變故讓黎婷產生了誤會。


    “哦,對呀,剛才我頭一暈就昏過去了,應該是中暑了,還好休息了一會,現在基本上沒事了。”


    元辰一本正經地說著謊,心裏卻是一個勁的罵娘。


    奶奶的,好你個郝偉達,設計騙我通靈讓我昏過去,原來是為了整我,看我迴去怎麽弄死你!


    黎婷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畢竟也沒有真的發生什麽,都是同事,再計較下去好像也不太好。


    “你剛才醒過來的時候,喊了一句你知道那三瓶東西是什麽了,是什麽意思?”


    雖然當時著實被嚇了一跳,但黎婷還是清楚地聽見了這句話,不由得十分好奇。


    “你們跟我來。”


    三人重新又迴到了案發現場的客廳裏。


    茶幾上,那三處圓形的水印仍然保留在那裏,誰知道郝偉達見了之後,想都不想,直接脫口而出:


    “這不就啤酒瓶放那兒留下的印子嘛!”


    元辰呆呆地看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剛才通靈時看見的,還真是個啤酒瓶。


    自己費了那麽老半天功夫得出的結論,郝偉達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就算是猜的,這猜得也太準了點吧……


    合著自己剛才白昏了?


    他越來越覺得這是郝偉達為了整他設下的一個圈套……


    果然多喝酒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現在至少能肯定一點,昨晚,這張桌子上原本放了三瓶啤酒,可不知什麽原因,被人連瓶帶蓋一起拿走了。


    元辰相信,啤酒,一定是本案的關鍵線索。


    第二天,以本案頭號嫌疑人的身份,著名鋼琴家金章及他的夫人徐莉光臨了警局。


    他看起來無比憔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是那個在舞台上風光無限的音樂才子。


    由於本案涉及到兩位知名的公眾人物,上頭對這起案子特別重視,警局外也被各路媒體堵得水泄不通。


    審訊室裏,金章坐在中央,低垂著頭,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萎靡。


    “你認識趙銀鈴嗎?”


    問話的是錢程,能讓刑警隊長親自來審,足可見上頭領導的重視程度。


    金章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認識的?”


    “兩個月前,在朋友的家庭聚會上。”


    他依舊低著頭,不讓自己的目光和錢程有直接的接觸。


    “你和趙銀鈴是什麽關係?”


    “就是認識。”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昨天晚上你上哪兒去了?”


    金章抿了抿嘴唇。


    “在家。”


    “整個晚上都在家裏?”


    “是。”


    “那在家都幹什麽了?”


    “看電視,看到後來就睡了。”


    他的頭更低了。


    “什麽時候睡的?”


    “十一二點左右。”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審訊室裏,徐莉也在接受著審問,坐在她對麵的人,是元辰。


    “不認識。”


    她很幹脆地撇清了和趙銀鈴的關係,雙眼直視著元辰。


    “有些問題我希望你不要介意,知道趙銀鈴和你丈夫有什麽關係嗎?”


    “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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