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璿伸出的小手停在半空,眼前一花,麵前的小道士忽然變了。


    是氣質和神態的巨大變化。


    小福寶此時恍若巨人,周身帶著一種奇異的蒼龍之氣。


    他神態還是那麽平靜,但身形挺拔,傲然於天地之間,而眼神一閃之時,更帶著蒼龍遊於九天的瀟灑與傲氣。


    最可怕的,是那種發自本身的威嚴。


    仿佛真龍現身於眼前!


    不知不覺,李青璿以公主之身,竟不受控製的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那邊圓寂和圓滅兩個和尚也正好過來,抬頭看了一眼小福寶後,撲通撲通,也是駭然跪下。


    三人跪在地上,卻不知自己為何而跪。


    他們修為太低了,所以連初級的《青璃蒼龍相》都抵擋不住。


    小福寶都看呆了,連忙收起蒼龍法身:“咦,你們為什麽跪下了?”


    李青璿第一個反應過來,漲紅著小臉起身,再低頭看自己雙膝上沾滿的泥巴,不禁咬牙切齒:“你個死道士,又施展什麽妖法了?”


    圓滅小和尚滿臉驚駭,都不敢看福寶了。


    那圓寂修為雖弱,卻是有見識的,此時單手行了個佛禮:“善哉善哉,護法您是不是修煉出了傳說中的法身相?”


    小福寶撓撓頭:“我也不太清楚。”


    他是故意裝傻不說。


    圓寂還要再問,大黃忽然衝過來,牢牢守在了門口,利爪抬起,發出了汪汪聲。


    外麵有人來了。


    幾人轉頭看去,就見三個穿道袍的男子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


    這三個道士一路小心的觀察著四周,臉上開始還帶著緊張,隨後就是滿臉狂喜之色。


    “雲鬆師兄,沒想到咱們運氣這麽好,隻是奉命下山巡察,就碰上白雲寺被一把火燒了。這可是撿了大便宜啊。”


    那領頭的雲鬆師兄嘿嘿一笑:“看來白雲寺的和尚都死光了,剛才你不說說那個梁大王的人都撤走了麽?我看是那群賊人殺了和尚,然後放了這把火。”


    “哈哈,所以說運氣好嘛,連那個梁大王都在幫咱們呢。”


    “師兄你看,這寺廟的佛殿還在,法寶一定在裏麵。”


    “嗯,你們兩個小心一點,趁著其他人都不在,咱們先去搜刮一番。”


    這三個道士不用想,就知道是清虛觀的人了。


    他們三人是奉道觀之命,前來白雲鎮查看情況的,本來觀裏的命令是遠遠的查看一番,有情況就迴去稟報。


    但這個雲鬆子很是大膽,見白雲寺這場大火燒了那麽久,就直接帶著兩個師弟來撿便宜了。


    此時腳步聲逼近,雲鬆子一掌推開虛掩的殿門,腰間一柄長劍就拔了出來,還挽了個劍花。


    小福寶看的咦了一聲:“這道士的劍招,不就是流雲劍訣嗎?”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清虛觀的祖師爺本就是棲霞真人,而給自己劍訣的老石蟾說的很清楚,流雲劍法正傳自棲霞真人。


    那雲鬆子握著長劍,警惕的擺出了防禦姿態,但看佛殿內,有一男一女和兩個和尚,而且那男子還穿著道袍。


    雲鬆子愣了一下,立刻盯著圓寂和尚:“你們白雲寺的慶元住持呢?”


    圓寂緩緩迴道:“寺中幾位大和尚已經不在了,小僧圓寂,現為白雲寺新任住持。”


    “圓寂?”雲鬆子聽得哈哈大笑:“你這法號也有意思的很,和尚死了不就是圓寂了麽?”


    圓寂搖頭:“也不能這麽說,佛說圓寂之意,乃是大圓滿,涅盤而生的意思,小僧這法號是自己起的,為的是求得佛法中的圓滿心……”


    雲鬆子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誰跟你論佛的?我是為你們白雲寺的祖師法寶而來,識相一點,自己交出來,那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圓寂搖搖頭,很老實的迴答:“棲霞真人留給本寺的法寶已經消失了,我白雲寺現在隻剩下了一座空空的佛殿,請道兄迴去告知清虛觀,咱們兩家也沒必要再爭了。”


    雲鬆子豈能信他這種話,轉頭對兩個師弟道:“這兩個和尚隻有淬體境,你們都是明心境修為了,小和尚直接殺了,那個大和尚留著我要審問。”


    說完,便看向了李青璿和福寶。


    李青璿此時淡淡說道:“我們不是白雲寺的人,隻是路過來看了看,你們兩家的爭鬥與我們無關。”


    雲鬆子冷笑一聲:“那算你們倒黴,既在寺中,那就得留下,等我問完那個和尚再說。”


    這道士已是後天凝神巔峰境,距離煉氣隻有一步之遙,所以一眼看出無論是李青璿還是小福寶,都跟和尚們一樣,隻有淬體級別。


    淬體境的廢物,就是十個八個,雲鬆子也不放在眼裏的。


    他便背起手,看兩個師弟行動,自己都不願下場了。


    這時候,小福寶忽然說道:“不對,我是白雲寺的護法。護法就是要保護白雲寺的。”


    說完這句話,他拍拍大黃的腦袋:“去,把那兩個小道士拿下。”


    大黃身形陡然一閃,雙爪帶起了道道血浪。


    血戰刀法在大黃施展出來,是雙刀連招一起施展。


    那兩個小道士正拔出長劍要動手呢,眼前一閃,就覺得胸口一涼。


    低頭看去,兩人身上道袍裂開,胸口各自現出三道爪印。


    但兩個道士的袍子下的月白衣上,都貼著一張奇怪的黃符,隱然閃動流光,竟毫發無損,隻是有點狼狽。


    “師兄,這裏還有隻妖怪!”


    兩個小道士立刻舉起長劍,一人擺出流雲式,一人擺出清風式,就要聯手出招。


    雲鬆子卻盯著小福寶咦了一聲:“且慢!”


    他沉吟著問了一句:“這位道兄在哪兒修煉啊?”


    小福寶亮出了青雲觀的道牒。


    雲鬆子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如果是青雲觀的道士,那自己今天所作所為傳出去,在道門中的名聲可就壞了,而且還會連累整個清虛觀。


    瞬息之間,雲鬆子做出了決定,他手指在背後豎起,做了個格殺勿論的暗號。


    那意思是,殺人滅口,不能留人。


    兩個小道士眼神一閃,立刻改變方向,一起衝向了小福寶。


    嗚!


    前方小福寶卻是後發先至,竟然提前一步,木劍飛舞而來。


    正是流雲劍法的第一招。


    啊?


    雲鬆子又吃了一驚,大喊:“你怎麽也會流雲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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