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本就是嗜殺之神,冥界眾生愚頑不靈,難以教化,必要之時隻能用非常手段。冥界本就是暴戾之地,那裏不僅僅有如烈火般的彼岸花,還有八大地獄,那裏麵滿是罪靈,哀嚎聲響徹蒼穹,環境鑄就性格,冥神耳濡目染,盡管神心永固,可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影響。


    冥神手執奢比屍劍,站在那裏滿帶殺氣,奢比屍劍是創世三劍之一,另外兩把是神兵軒轅和惡刃虎魄,奢比屍劍位於其中,非正非邪,亦好亦壞。


    奢比屍最早見於山海經,大荒東經雲,有神,人麵、犬耳、獸身,珥兩青蛇,名曰奢比屍,這隻是最為簡潔的解釋。其實這奢比屍的真正身份是蚩尤兄弟斷修,他是蚩尤八十一兄弟中,唯一一個沒有被異化的人,苗黎中的長者,蚩尤之下,他的威望最高。


    黃帝與蚩尤的大戰中,蚩尤的八十一個兄弟個個生猛的很,衝鋒陷陣無人能敵。可黃帝借助了天神的力量打敗了蚩尤,八十一個兄弟也死傷大半,唯獨這斷修獨善其身,一是因為其實力強橫,二則是因為其武器精良,後來斷修雲遊四海,被人稱為奢比屍。


    奢比屍的佩刀也被稱為奢比屍劍,據說是上古古神犼的遺骨製成的,後來同為古神的冥神奉命殺死了奢比屍,那把由犼的遺骨製成的劍也就落到了冥神的手裏。


    千百年來,這柄奢比屍劍飽飲人血,平常無用之時一直放在幽冥之海以養戾氣。現在一經出世就煞氣衝天,其威壓甚是可怕,附近的樹木都因此枯萎,由冥神腳底往四周擴散,將周圍化作死地,再無一點生氣。


    “早點投降,興許還能留個全屍。”冥神冷冷的看著百百目,聲色俱厲的說道。


    “哼,我知道你實力比我強,可那又如何呢?就算我死了,事情也不會就此結束!”百百目冷哼一聲,然後仰天長笑,笑聲裏滿是嘲諷,看樣子她話中有話,在她之後,肯定有更為強大的存在。


    現在我們掌握的是,百百目背後主人是酒吞童子,在日本雖然天照月讀將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都誅殺了,可酒吞並無下落,我推測他很有可能已經來到了我們國家,所以即使殺死了百百目, 我們依舊樣提防比她更強大的酒吞童子,隻是不清楚酒吞後麵還有沒有更強大的存在了,雖然不清楚,可我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會就在酒吞那裏結束,他的背後還會有更為強大的存在。


    “事情結束不結束,最起碼你是看不到了。”冥神手持奢比屍劍猛地往前一衝,揮劍斬出一道劍氣,巨大的實力差距由此體現出來,百百目費盡心機構築的防禦陣居然被冥神一刀斬開,衝擊波猛地衝向百百目,將其打的倒飛出去,接連撞斷了十幾株參天大樹,停在了黑色的岩壁之前,狼狽不堪,嘴角還溢出了鮮血,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傷。


    “裝的倒是挺厲害的,實際上就像草包一樣,如此不禁打!”冥神以絕對實力碾壓百百目,還不忘嘲笑幾句,都說嘲笑會激起人的潛能,可就算百百目再怎麽狂怒,也不是冥神的對手,就如同一隻螞蟻再怎麽憤怒,依舊搬不起大象。


    “哼哼,你以為你成功了麽?愚不可及啊,我相信我還是能看見之後的太陽,可你就不一定了。雖然你貴為古神,可神的信仰早就已經消失了,終有一天,神的力量衰竭到無法與龐大的魔族對抗,到那個時候,我的同伴會帶著千軍萬馬,推翻你們這些虛偽的神!”百百目自知將死,冷冷的嘲笑我們。她說的不無道理,信仰之力是神必須要有的,沒有信仰神就會衰亡,鬼族就會肆虐。現在好人越來越少,壞人越來越多,善神越來越少,惡神越來越多,當惡神超過善神之時,就是這些妖魔鬼怪舉起造反之時。


    百百目這話激怒了冥神,使其毫不留情的揮劍斬下一顆五官標致的人頭,那人頭就像是球般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噴湧而出的黑血如同下雨般壯觀,落在地上就如同酸雨般可怕,地麵都被腐蝕的嘶嘶作響,那身體原本還是會動的,可頃刻之後便安靜了下來,最後轟然倒下,慢慢的化作陣陣黑氣散去,看樣子應該是死了,身體都已經慢慢飄散,最後什麽也沒有留下。


    終於,我們追擊了這麽久的百百目終於被斬殺了,沒有了她的控製,阿讚龍那的意識得到解放,重新為人。百百目這一死不知多少人血仇得報,也可以算得上是皆大歡喜了吧。她這一死,賀陽她們大仇得報,北京城的靈魂失竊案就此結束。她這一死雲南那幾十條人命也可以瞑目了,也算是對得起楊芸。她這一死阿讚龍那重獲自由,也算是對得起珀。


    “謝謝你們助我擺脫這娘們的控製!”阿讚龍那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向我們行了個禮。緬甸信奉小乘佛教,一些正信的阿讚都是虔誠的佛教徒,所以對阿讚龍那來說,雙手合十的禮儀也算得上是大禮了。一般來說隻有在頂禮膜拜神佛之時才會用如此之勢。


    我們也沒做什麽,如何敢受如此大禮,於是連忙迴禮道:“這也沒什麽,這要多虧了你的好徒弟珀,要不是她我們也沒有這麽快就找到百百目。”


    “真的是這樣麽?”阿讚龍那微微一笑,輕撫著珀的頭問道。親切的好像看著自己孩子般,畢竟阿讚龍那遇險的這幾天裏,珀一直都是寢食難安,現在總算是可以吃得下飯睡得去覺了,我果然沒有看錯珀,她和阿讚龍那一樣,都是有良知有信仰的好人。


    “咳,師傅,也沒有什麽...”麵對阿讚龍那的誇獎,珀倒也不驕傲,隻是臉上洋溢著微微笑容,好像又找到了個親人似的,有種家人久別重逢的感覺。


    冥神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我原本以為她會就此離開,這樣又欠她份人情,可冥神卻一直站在那裏,安安靜靜的好像在等待著什麽,手中的奢比屍劍插在了地上,巨大的亡靈死氣縈繞在我們身邊,讓我們感覺怪不舒服的。


    “走,去曼德勒,我請你們喝酒!”阿讚龍那興高采烈地要帶我們去喝酒,可路途遙遠,曆經了長途跋涉的我們實在是不想再走路了。阿讚龍那提出用鬼神載著我們走,這時背後傳來陣陣冷笑,原來是冥神發出來的。


    “這麽點距離還要如此大費周章,你們都靠近我。”冥神淡淡的說道。既然冥神發話了,我們也就順從她的旨意,慢慢的靠近她,之間其猛地張開了翅膀,冰藍色的眼睛在夜空裏很是明顯,巨大的翅膀將我們包在裏麵,隻一瞬之間,就感覺一陣風刮過,我們眼前就不再是鬱鬱蔥蔥的樹林,而是高樓大廈的城市。冥神的神力真讓人驚懼,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我們帶迴了曼德勒,要不是親身經曆過我還真是不相信。


    阿讚龍那將我們帶到了酒吧裏,這酒吧緊靠著伊洛瓦底江,遠處即是實皆山。江麵開闊,水流湍急。蘭天白雲與眾多佛塔,如肌膚相親倒影在一江碧水中。一座阿瓦大橋如長虹橫跨大江把實皆與阿瓦兩座古城連接在一起。知為什麽,當我憑江臨風,耳邊傳來那首馬克西姆為電影《遠離仰光》而改編的著名樂曲《伊洛瓦底江之水》時,隨著那時而婉轉纏綿、時而悠揚激蕩的樂曲,眼眶中竟有種要濕潤的感覺。


    憑欄臨風,縱目遠眺:寬闊的伊洛瓦底江在這裏一轉身,形成了一片很像五線譜的美麗畫麵:一條一條橫向的河道,如五線譜上的五條線;很多孤樹星星點點散在河道中,有如五線譜上跳躍的音符。它們共同譜出了一首華美樂章,名字就叫——《伊洛瓦底江之水》!


    夕陽斜掛橋欄,在湖中撒下一片金色的光芒。小船在水麵晃動,激起道道魚鱗般的金色波紋。橋架高高地佇立在水麵上,拖著長長的投影在水中夢幻般的搖曳。高高架起的橋麵,雖是珍貴的柚木,卻不要華麗的造型,給平民普普普通通最實用的功能,無意間卻釀就了它的百種嫵媚,千種風情。橋麵上悠閑地走著三三兩兩形態各異的過橋人,再配上醉人的夕陽和金波閃爍的水景,好一道狀如天堂的人間風景線。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夕陽裝飾了你的身影,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我手裏握著酒杯,欣賞這落日紅霞,圓月升起,曾經被我將士的鮮血映紅的伊洛瓦底江水在月光下從我們的身邊靜靜地流淌著,使得我想起了野人山、想起了被搗毀的墓地和耀武揚威的日本敗將的招魂碑,傷感和悲憤悠然升起。淡淡的說道:“我們來祭奠一下我們的英靈吧!”


    於是,禁令、忌諱全然不顧,我們在伊洛瓦底江邊點燃了燭光,中 國英靈的燭光映照在伊洛瓦底江邊!六萬象征著在緬甸陣亡的中 國士兵的人數。實際上在第一次作戰時,就有將近六萬死難將士,而第二次緬甸作戰,犧牲的士兵估計也有兩萬以上。


    曾經參與緬北作戰的美軍布朗上校這樣說過:“中 國人是我看到的最勇敢的軍隊,我必須向他們脫帽致敬。”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係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唿同誌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昂然含笑赴沙場,大旗招展日無光,氣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長矢射天狼。采石一戰複金陵,冀魯吉黑次第平,破波樓船出遼海,蔽天鐵鳥撲東京!一夜搗碎倭奴穴,太平洋水盡赤色,富士山頭揚漢旗,櫻花樹下醉胡姬。歸來夾道萬人看,朵朵鮮花擲馬前,門楣生輝笑白發,閭裏歡騰驕紅顏。國史明標第一功,中華從此號長雄,尚留餘威懲不義,要使環球人類同沐大漢風!


    七十多年前,幾十萬遠征軍唱著這軍歌踏上征途,告別年邁的父母,訣別妻子兒女,與日本帝國主義血戰到底!野人山裏躺滿了忠骨,緬甸土地上灑滿了熱血,硝煙遠去,遠征軍的屍骨仍舊未能迴國,在異國他鄉翹首以盼魂歸故裏。我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沒有一個民族可以征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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