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術雖然神奇,可也有著許多禁忌和規矩,比如說三趕三不趕。三趕就是凡被砍頭的、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砍頭的需將頭和身子縫起來。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迴故裏。


    三不趕就是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裏喚迴來,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 “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豈不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這兩類屍同樣不能趕。


    趕屍原本隻趕死在戰場上的屍,發展到後來,老司也幫那些被官府冤枉殺死的人趕屍迴鄉。“辰州符”趕屍的地域範圍往北隻到朗州,不能過洞庭湖,向東隻到靖州,向西隻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雲南和貴州。傳說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再遠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趕不動那些僵屍了。


    “趕屍我是聽說過,也認識一些趕屍人,可那都是趕未腐爛的屍體,遠征軍的將士們都已經死了幾十年有餘了,肌肉關節早就已經腐爛,根本就沒有辦法行走。而且同時驅趕上萬人的趕屍人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是不是說的有點太過自信了?”我看了看自信滿滿的楊芸,半信半疑的問道。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楊芸看上去自信滿滿,給我們講起了一個在苗族口耳相傳的故事。


    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和炎黃二帝在黃河邊的涿鹿打了一仗,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蚩尤戰敗,不能在肥沃的黃河流域生活,而是被趕到了未開化的蠻夷之地。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對身邊的阿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迴歸故裏如何?”


    阿普軍師說:“好吧。你我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麵引路,我在後麵督催。”


    於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唿喊: “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迴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麵規規矩矩向南走。敵人的追兵來了,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連手作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困在**陣裏。因是阿普軍師所“司”(實施、操作意)之法術讓大家脫的險,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在曆史上的確是存在著能將數萬人趕迴家鄉的人。


    “可這老司都已經死了多久了?炎黃二帝的年代少說也有五千年了吧,估計化成灰了都!”這是苗族上古的神話,可現在我們到哪裏去找苗族老司?人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說不定屍骨都已經化為泥土了,想要請他來趕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說的不假,老司雖然已經死了,可他的法術卻得以傳承以及發揚光大。撤到苗疆的蚩尤和軍師帶領人民拓荒建屋,形成了自己的部落,蚩尤是族長,老司是祭祀,後來這個模式被所以苗人借鑒,族長和祭祀成了村寨裏地位最高的所在。我們村子就是這種模式的起源地,蚩尤阿普和阿普軍師的部落!可以說我們是真真正正的蚩尤後裔,而我身為祭祀繼承了老司的能力,也就是說我乃當今世界最有可能重現老司壯舉的人。”


    真的是沒看出來,楊芸她們村子居然是正統的蚩尤後裔,這可太讓我驚訝了,要知道蚩尤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率八十一個兄弟舉兵與黃帝爭天下,在涿鹿展開激戰。傳說蚩尤有八隻腳,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刀槍不入。善於使用刀、斧、戈作戰,不死不休,勇猛無比。黃帝不能力敵,請天神助其破之。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蚩尤被黃帝所殺,帝斬其首葬之,首級化為血楓林。後黃帝尊蚩尤為“兵主”,即戰爭之神。他勇猛的形象仍然讓人畏懼,黃帝把他的形象畫在軍旗上,用來鼓勵自己的軍隊勇敢作戰,諸侯見蚩尤像不戰而降,可見其多麽勇猛。


    “剛好我會厭勝之術,可以借助紙人將他們帶迴祖國去。具體方法就是這樣的,將紙人貼在屍骨的背後,念動咒語喚醒紙人後即可控製屍骨行走,這樣就可以將這些屍骨全部都帶迴去了!”楊芸的腦子還是轉的有點快了,將紙人和趕屍術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將這些屍骨通通都趕迴祖國,也算是圓了這些戰死沙場英烈的祖國夢吧。


    “謝謝你楊芸!”楊芸的付出讓我相當感動,這裏是野人山腹地,已經是出了國界進入緬甸了,迴國之路艱辛的很,更何況帶了數萬具屍骨,那更是一浩大的工程,堪比重新建一座萬裏長城。


    “謝什麽,雖然我不是你們漢族人,但我們都頂著同一個名字——中 國人!這裏是我的家鄉,七十多年前日本人也曾經在我們的家鄉肆虐過,也曾經殺過我們的同胞!他們都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而犧牲的,我帶他們迴家是理所當然的,是一個人應有的良知!”雖然楊芸是少數民族的,但她這種一家親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什麽苗人漢人,什麽湖南人湖北人山東人山西人,不都是中 國人麽?大家應該團結起來建設祖國而不是勾心鬥角互相暗算。


    楊芸不顧地上的泥濘和潮濕直接就坐了下來,雙腿微盤,默默的念動的咒語。從其袖口飛出一道道白光,那些紙人懸浮在空中嘰裏呱啦的說些什麽,楊芸用命令的語氣說了幾句話,那些紙人飛速竄進了草叢裏,紙人貼在了屍骨的背後,鏤空的眼睛亮了起來,發出道道紅光,那早已腐朽的屍骨忽然之間也站了起來,眼眶裏也閃著紅色,看起來是被紙人附身了。


    果然是有效的,隨著一張張紙人飛進周邊的草叢,此時此刻站起來不知道多少屍骨,一具具白花花的甚是可怖,有些還長了些青苔,顯得微微泛綠色,漫山遍野都是站立著的死人骨頭,雖然我們知道這些都是英烈,可還是覺得怪滲人的。


    楊芸默默的念動著咒語,這漫山遍野的屍骨居然走動了起來,還真有種奇幻的感覺。楊芸走在前麵,後麵就是一排排緊跟其後的屍骨,整齊有序仿佛是趕往前線支援作戰一樣,她看了看我,微微一笑道:“我先把他們送迴祖國,如果那時候你們還沒有追到那些殺我族人的鬼怪,那我們就在密支那會和!”說完就直接領著這些屍骨慢慢的走向了遠方,一路上跋山涉水肯定是艱辛的很,希望楊芸和遠征軍將士們一路平安吧。


    我緊握著那張照片,雖然那楊保清已經死了,但我依舊要把這張照片送到他墓碑前,親手燒給他。現在沒了楊芸我們的路就更顯得難走許多,畢竟這野外生存專家離去了,隻剩下我挑大梁,雖然我知道的東西是不少,可這森林我還是真摸不透,辛虧我們從南雲村出來時就帶了許多幹糧,倒也不至於餓肚子,大夥繼續往密支那方向趕去,走走停停十幾天之後,我們總算是走出了野人山,進入到緬北重鎮密支那。


    密支那是緬甸北部克欽邦首府,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為戰略據點,是緬甸北部最重要河港、史迪威公路上的貿易中心,人口約20萬。位於伊洛瓦底江上遊支流邁立開江西岸,地處北部山地丘陵區,海拔1000米以上,公路南經八莫可達中國雲南省畹町,北經葡萄城可抵中國西藏,密支那距仰光919英裏,距曼德勒487英裏,坐落在伊洛瓦底江邊,伊洛瓦底江兩條支脈東支恩梅開江和西支邁立開江的匯流處。


    密支那同樣也是幾經戰火,1942年密支那被日軍攻陷,1944年中 國遠征軍乘勝追擊,將號稱叢林之虎的日軍第十八師團打的到處逃竄,收迴了大量失地。密支那守軍是由第十八師團和第五十六師團各一部組成,中美英聯軍在這裏苦戰三個月,以6000人的代價掃清了密支那的殘敵,此時此刻的密支那已經是一片廢墟,戰火將這座緬北小城化作地獄。


    密支那世居民族以克欽族為主體民族,其他民族有緬、撣、阿依、臘西、央宛、瑪魯、格堵、格蘭、摩些等十餘種,有萬餘名來自中國騰衝、龍陵、盈江等地的華人和千餘名印、巴、孟等國僑民。而且當地的華人都會說緬甸語,所以我們找個向導不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找了個酒店住下,這趟野人山之旅總算是結束了,下一階段我們的目標就是截百百目和骨女她們了。


    因為路途太過遙遠我們的腳都磨出了水泡,現在終於不用走路了,大夥泡腳的泡腳,睡覺的睡覺,之前在雨林裏都沒有睡好覺,這幾天有空可要好好的補一補。現在楊芸暫時迴去了,我們沒有和紙人溝通的能力,也不知道百百目她們的具體位置,不過我估計她們肯定在緬甸,而且她們絕對會忍不住對平民百姓下手,我們隻要守株待兔,靜靜的看哪裏有響動就可以了,一個地方不停死人肯定會被媒體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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