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磊醒了沒有。”大夥圍在我的身邊,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這麽看著讓我感覺怪怪的,於是岔開了話題,問問鄭磊的情況。他要是好點了,我們也就不要在這深山老林裏風餐露宿了。


    “還行吧,他現在好多了,已經能站起來走路了。”夢藍看了看我,又補充道:“倒是你憔悴的很,看上去麵黃肌瘦的,好像是吃不飽穿不暖的討飯一樣。”


    “哈,那你就當我是討飯不就好了。”我嗬嗬一笑,慢慢的從帳篷裏鑽出來,起身去鄭磊的帳篷看了看情況。這時候的鄭磊比昨天要好了許多,臉色不再蒼白,總算是有點血色了,雖然看上去很是貧弱,但終究算是可以站起來走路了。


    經過一番休息,總算是恢複了點體力。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有些事情從剛開始就要準備準備,我先是看了看還剩下多少幹糧食材。結果是讓我大失所望,我們所帶的食物已經消耗殆盡,看來今天我們就得走了,不然的話我們就要在這裏麵刨草根了。


    我思索再三之後,對大夥說道:“大夥趕緊去收拾一下,把有用的和重要的東西都帶上,剩下的就直接丟在這裏吧。”我看了看這些帳篷,這東西對於我們來說隻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當我們完成了任務之時,它們的效用就已經是結束了。現在我們得帶著鄭磊這個傷員,身上帶的東西應該是越少越好,這些無用且笨重的東西,還是留在這裏吧,指不定以後還能給後麵來的探險者做暫休地,也算是大功一件。


    “好。”大夥點了點頭,都迴各自的帳篷收拾東西去了,我倒是沒有什麽貴重的物品,也不需要迴帳篷去收拾,於是來到了鄭磊的帳篷,他現在身體虛弱,能走得路很有限,我兩手空空,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帶,倒是可以背著鄭磊走一段路,為他節省點力氣。


    “這是哪裏的話?我不缺胳膊少腿,自己能走,這山路崎嶇的,自個走著都已經很累了,再帶一個人豈不是難上加難?”鄭磊的語氣有些激動,很顯然他覺得自己是團隊裏的累贅了,以他現在的身體根本走不了多久,自責於抱怨之情油然而生,他恨自己沒用,連最起碼的走路都做不到。


    “咱們兄弟之間還講什麽客氣話,你有了困難,我應該幫助你,當我有難之時,我相信你也會這樣伸出援手來幫我的。”我看了看鄭磊,擲地有聲的說道:“別說了,這事情就這麽定了,來走著!”


    我一聲吆喝,將鄭磊一把拉了起來,然後一抱腿,往上一抬,就將其背了起來,出去一看大夥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說道:“兄弟們,走吧。”


    走在山路才知道這路的崎嶇不平,有的地方十分陡峭,六七十度的大陡坡,有的地方則積起了水,將原本幹硬的土壤變得泥濘不堪,一腳踩上去濺起了泥水,腳都有些微微下陷了,這深一腳淺一腳的,說不盡那許多的艱辛,可就算再怎麽艱辛,我都不曾說上一句抱怨話。


    都說禍不單行,果真是這樣。按理說這個季節溫度應該不會很高,可今天卻極其反常,毒辣的太陽普照著大地,就好像一個大火爐一樣炙烤著土地,陽光灑在皮膚之上使得其漸漸升溫,然後汗液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泛濫成災,將我的衣服都浸濕了,頭發也被汗水打濕了大半,額頭的汗珠不停的掉落在地上,還帶著我身體的溫度。


    如此炙熱的溫度使得我每走一步都要流失大量的汗水,因此也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分,所以我們的隊伍一直都是走走停停,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速度一直都是相當緩慢的。可路程卻是額定的,就算我們的速度再慢,隻要走出了這片林子,就是勝利。


    雖然這一路上很是艱辛,可我們終究是在天黑之前走出了這片林子,大夥都已經是精疲力盡。煩惱的事情出現了,附近晚上的時候打不到車,這是最尷尬的事情,打不到車我們又沒有了帳篷,難不成我們要露宿街頭了?


    正當我們為晚上住哪裏而發愁的時候,忽然看見在不遠處有點點燈光,看起來應該有人居住,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們前去敲了敲那家的門口。


    “有人麽?”一陣咚咚聲過後,我十分有禮貌的朝裏麵喊了喊,希望有人過來開門。


    “來了來了,誰呀?”裏麵傳來了一陣蒼老的女聲,看樣子應該是一個老太太,當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我才知道,還真是個老太太,還很熟悉,就是之前勸我們不要進自殺森林的那個老人。


    “怎麽是你們?”老人看到我們很是驚訝,繼續說道:“怎麽?知難而退,不進森林了,那就好那就好,年輕人要積極陽光一點,不要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想自殺什麽的。”看樣子這個老人是一個很慈靄的老人,不僅說話和和氣氣的,看樣子也勸過不少來這裏自殺的人,看她的麵相就知道,死了之後肯定會有好結果的,最起碼不會在下三道受苦受難。


    “老人家,我們剛剛從森林裏麵出來,這裏晚上沒有地方打的士,所以我們鬥膽想在這裏借宿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我盡量用客氣委婉的語氣表達了我們的意願,本沒有抱著什麽希望的,沒想到這老人真是古道熱腸,樂於助人,沒有猶豫就直接同意了下來。


    我們一群人感恩戴德的進了房子,這房子很大,布置也是十分的溫馨,更加難得可貴的是,在這屋舍之內居然還有一個佛堂,裏麵的佛相慈悲威嚴俱足,呈跏趺坐,菩薩像,頭垂發,戴五智之寶冠,上半身戴著手鐲、臂釧、瓔珞等裝飾品,手結智拳印,通身之色清白,一看就知道是金剛界大日如來尊,看樣子這家的人應該是密教的信徒。


    密教又稱密宗,和顯宗一樣都是佛教的支派,他們的信奉的佛是大日如來,說白了也是釋迦牟尼佛,大日如來佛取光明遍照之義,是釋迦牟尼佛的三身之一。密宗稱大日如來是釋迦牟尼佛的法身,是表示絕對真理的佛身。盧舍那是報身佛,義曰:光明遍照,又作“淨滿”。報身佛是表示證得了絕對真理獲得佛果而顯示了佛的智慧的佛身。釋迦牟尼佛是應身佛,是表示隨緣教化,度脫世間眾生而現的佛身,特指釋迦牟尼的生身。


    既然是有信仰的家庭,那我們言行舉止進就要注意點了,不要觸碰到人家的底線,要不然別說這住的地方沒有了,還得挨頓罵,直接轟了出去,到時候風餐露宿的,可就比不上這屋簷下來的舒坦了。


    那老人果然很是體貼,知道我們大晚上的走了這麽多路肯定是餓了,給我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我十分感激的看了看那老人,說道:“隨喜功德,老人家一生兢兢業業的念佛行善,以後肯定會有好報啊。”


    “哎,過獎了過獎了。”這老人不僅僅善良,而且還很謙虛,平易近人,有著自己的信仰,我很是佩服,隨口問了一句:“請問您修行了多久了?”


    “慚愧慚愧,不過四五年。”老人滿臉愧疚,好像是覺得自己聽聞佛法過於遲暮,為此而感到惋惜。


    “四五年就能修煉成如此境界,實在是佩服佩服!”我朝她行了一個禮,又問道:“家中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後我才後悔莫及,這麽晚了人家家中隻有一個人,說明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可能和某些記憶中不想想起的事情有關,我如此一問,著實是有些唐突了。


    “本來是很好的一家人,老頭子很早就去世了,而前幾年,我的兒子也因為生活上的瑣事,一時想不開自殺了,這樣一來不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嗎!”那老人家倒是沒顯得多麽悲傷,而是平淡的說出了這一切,如此心境,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抱歉了,提起這樣令人傷心的事情。”我看了看老人家,滿是愧疚的說道。


    “哪裏哪裏,對於這事情,其實我並不介意把它翻出來,恰恰相反如果你們願意聽的話,我要講給你們聽聽,聽完之後,你們就會有許多的感觸了。”老人家很是奇怪,一般的人這種傷疤都不想揭,而這位老人卻與眾不同的要和我們分享故事,想必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既然人家都屈尊願意說了,那我們也洗耳恭聽,感悟感悟人生。


    “好的好的,既然老人家都不在意,那我們願意洗耳恭聽。”我放下了手中的飯食,以示對老人家的尊重和對佛法的尊重,老人家看我如此重視,也是開心的很,和我們提起了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這是個真實的故事,我想通過故事讓你們知道,生命是如何的寶貴,生活是如何的艱辛。可就算再艱難困苦,也不要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這樣不僅僅會給家人帶來無盡的哀傷,更加可怕的是要受無窮無盡的果報,那是十分痛苦的呀!”老人家不愧是信奉佛教的人,出口即是大道理,的的確確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都對自殺這樣的事情嗤之以鼻,佛教追求的是來生來世,自殺是和殺人一樣的重罪,會永生永世墮入地獄,而道教講究修煉今生,貴在生,在他們看來,生命是十分美好的,更是反對自殺了,人都死了還拿什麽修煉?


    所以不管從佛教還是道教來說,都是反對自殺的,這不僅僅禍害了親戚朋友,給他們帶來了無限的悲痛,還給自己帶來了無盡的苦難。閻王爺最討厭自殺的人,修成人身是很不容易的,你看那些飛禽走獸,爭破了腦袋都想變成人,而那些不愛惜人身,作踐自己乃至自殺的人,死後都將會墮入無間地獄,生生世世都無法超脫,無間地獄的苦是人間沒有辦法想象的,它不僅僅是一時一刻,或者是一天一月,而是生生世世,一萬年十萬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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