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的時候,崔耿鴞拖著一身的疲憊迴來。手裏拿著幾個盒子。


    “吃晚飯了嗎?”秀英正在桌子邊讀書,桌上放著一杯薑糖水,紅紅的顏色看起來很是誘人。門開之後,她就放下手中的書,接過崔耿鴞手中的盒子放到一邊,殷勤的問道。


    “還沒有吃。”崔耿鴞虛弱的說道:“沒有什麽胃口。”


    “不吃東西可不行。”秀英道:“想吃什麽,我現在就給你點。”


    “真沒什麽想吃的。給我點水喝吧。”崔耿鴞見秀英順手端起她的杯子,拒絕道:“給我點白開水就行了,你成天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水,也不怕身體得病。”


    “我查了一下資料,上麵說這樣喝水,可以減肥。”秀英放下杯子,到食物出口點了一杯白開水。


    “你一點都不肥,幹嗎成天將減肥掛在嘴邊啊!”崔耿鴞想笑,不過似乎牽動了什麽地方,痛苦的皺皺眉,笑容歪斜在臉上,象是中風。


    “你先將自己將息好吧。”秀英看著崔耿鴞將水飲了幾口,就搖頭不再喝。坐到他的身後,用雙手按摩著他的肩膀,關心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麽地方不舒服啊,查資料查到了嗎?”


    “查到了,我能夠感覺到背上什麽地方痛。”崔耿鴞舒服的靠在秀英的手上,很想她更加的用力。“對照下來,有很多種可能,不過肺上的可能最大,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引起的。”


    “有沒有具體的醫治辦法?”


    “有,要吃抗生素和消炎藥,不過我們帶來的,已經被章伯喜毀了。”說到這裏他咬牙切齒,如果章伯喜有座墳,秀英相信,他一定會將他挖出來鞭屍。


    “那怎麽辦,我聽說肺上和心髒上的病最難治。”秀英蹙著眉,“如果前期不能很好的控製,到後期的時候,會越來越難治。”


    “現在隻有一種辦法,用針,或是刺血治療。”崔耿鴞無奈的說道。


    “我們船上有會用針和刺血的人嗎?”


    “沒有,不過我們可以現學。”崔耿鴞自信的說道:“電腦裏的資料很全,不管是針法還是刺血,都有教學視頻,隻要認真學幾天,肯定就會了。”


    “哪有那麽容易。”秀英道:“如果學一門醫術,真有那麽容易,那人人都有可能變成醫生了。”


    “就是有那麽容易。”崔耿鴞打開麵前的一個盒子,秀英看到裏麵裝著無數閃閃的金針。“我剛才已經在身上試過了,你看。”他拿起一根半寸長的金針,在秀英來不及阻止的時候,已經插入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之間。“這裏是合穀穴,可以治療胃病什麽的。”


    “你!”秀英驚詫的叫道:“也太亂來了,怎麽可以在身上隨便紮針呢,如果紮出問題來怎麽辦?”


    “不用擔心。”崔耿鴞的臉色有些發白,“這針隻是看起來嚇人,並不痛,你看,針腳下漸漸的起了紅暈,這就是來氣的表現。”


    “真不痛嗎?”秀英擔心的問道。


    “不痛!”崔耿鴞用另一隻手的拇指捏住指尾,邊旋轉邊提起來,又突然插下,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痛楚的表情。“這是補針,如果反向旋轉就是泄針。”


    “你真當自己是醫生了。”秀英滿臉的不理解。“你不是醫生,就不要胡亂給自己醫病了,萬一治出事故來,怎麽得了。”


    “不用擔心,我隻要再學幾天,就能夠給自己施針治病了。”崔耿鴞自信滿滿。“不過隻能紮身前的部位,一但要在背上動針,就很難了。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人來幫我。”他看向秀英。


    “不不不!”秀英雙手亂搖,“我堅決不做。殺了我都不做。”


    “我怎麽可能殺你呢?愛你都來不及。”崔耿鴞愁眉苦臉的說道:“可是飛船上除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傅冬藏呢?”秀英問。


    “他們都老了,以他們老眼昏花的水平。除非我嫌命長了,不然絕不可能找他們。”


    “我不行的,你別指望我。”秀英離崔耿鴞遠了一些,一副生怕他抓著她學醫的樣子。


    “可是除了你,就沒有其他的年輕人了。”崔耿鴞說道:“你就為我學吧,我會教你。”


    “不學!”秀英非常堅決,“隨便你找誰,就是不要找我,我不可能拿你的命來開玩笑。再等一個月,好些藥就好了,你再找找藥方,到時配好藥,就能藥到病除。不急在一時。”


    “我恐怕等不到那時了。”崔耿鴞的眼中閃過憂慮,“我感到我的背今天比昨天更痛了,就象是裏麵有一條蟲,正要咬穿那裏的肉,然後鑽出來。”


    “少來。”秀英笑道:“不管你說得多嚴重,我都不會學針的,看起來就痛。而且學針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別人在有明師帶的情況下,都要用十幾二十年來學,哪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好吧,我找別人!”崔耿鴞知道秀英固執起來,自己也沒有辦法讓她在短時間內改變主意。“我在那些人中挑一個出來,到時候你在旁邊幫忙看著,由他幫我紮針好了。”


    秀英知道他說的那些人是誰,除了囚室裏的人,還會有誰?她憂慮的說道,“囚室裏的人你也敢用?”她站起身子,在房間裏來迴走動,煩躁的說道,“他們可是敵人。”


    “沒關係,我想,現在他們已經不能再當我們是仇人了。”崔耿鴞很有把握地說道:“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要活活一塊,要死死一塊。我們應該團結起來。”


    “隨你吧!”秀英道:“你還真是應了病急亂投醫那句話。”


    “讓我想想!”崔耿鴞沉思了一下,“囚室裏有哪個人合適呢?”他念出一長串的名字。“耿智忍、耗子、強哥、唐哥馬林、苗誨、朱舉山、和臣光、鄭常空、錢孟兆、古知行。”


    “你別看我。”秀英翻了一個白眼,“我真不知道。”


    “你覺得耿智忍怎麽樣?”崔耿鴞笑道:“我和他的名字之中都有一個‘耿’字,肯定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唉!”秀英歎了口氣,“你怎麽就這樣固執呢。”話雖這麽說,但她卻沒有一點想要阻止的意思。心裏反而急盼著那天快點到來。


    喬叔,我就要為你報仇了,你現在還好嗎?明明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卻仍然覺得他就活在自己的身邊,她滿懷著歉疚的想著,差點當場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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