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飛船上的人們人心惶惶的時候,顧秀英接過了章伯喜手中的工作。由於飛船在深空飛行,人們幾乎體會不到權力更替帶來的影響。


    飛船上的死人的事情還在繼續,沒有人知道原因。不過死人的頻率降低了很多,有時兩三天一個,有時四五天一個。一些謠言漸漸在飛船上不脛而走。


    “聽說是喬有福的靈魂在報複大家。”有人肯定的說道:“那些死的人,都是曾經陷害過他的人。他們做得太過份了。特別是章伯喜,章伯樂的死是一個意外,可是他卻非要象瘋狗一樣亂咬,最後害死了喬有福。”


    “可是章伯喜並沒有死!”


    “章伯喜沒有死,嗬嗬!”那人冷笑道:“是因為喬有福要讓他看到曾經被他利用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死在他的麵前,在那些人死光之前,他不會死的。這是對人心最大的折磨,你懂嗎?”


    “老固執今天早上死了。”另一處,圍著幾個老人,每一個人眉頭上都堆著愁雲慘霧,一個看起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刮臉的老人,用顫抖的手端著一碗酒,“昨天還在跟我們喝酒,身體看起來沒有一點毛病,也不知他是怎麽死的。”


    “他死於心肌梗塞。”另一個人平靜的說道。“我解剖了他的屍體,沒有發現食物中毒的跡象,但他的心髒縮成了一團,硬得象一塊石頭。”


    “那不是心肌梗塞的症狀。”另一個老頭搖了搖頭。“你別拿那些醫學名詞來糊弄人,心肌梗塞的人心髒怎麽會變硬。他是鬼上身了,有鬼伸手握住了他的心髒,硬生生不讓他跳動,所以心髒才會硬得象石頭,那是被鬼魂捏成那樣的。”


    “你別在這裏嚇唬人!”圍在四周的老頭隻覺得心子發緊,這種神鬼之說,在他們這樣的人之中更有市場,“老固執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怎麽可能有鬼會找上他。我記得他在喬有福的事情上,並沒有做什麽。”


    “做了!”一個老頭說道:“我看到他在判喬有福有罪的時候舉了手。”


    “我,”有老頭不安的移動了一下身子,“我也舉了。”


    “老秦頭,別怕,當時舉手的人不止你一個,我們差不多都舉了。”他四顧了一下,發現四周並沒有什麽人,可是還是覺得如有冷風吹過,立即若有所指的說道:“可是,那都是章伯喜叫我們做的,他叫我們舉手,那並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都是善良的人。”


    隔天之後,老秦頭死了。


    隨船的醫生按例解剖了他的屍體,發現心髒連著膽囊的三根肌健就似被人用剪刀剪斷一般,莫名奇妙的斷開。至於死因,他還是沒有找到。


    “我不想再幹了!”他丟下手術刀,疲憊的站在解剖台前,扶著台子的手不停的顫抖。“我再也做不了。老章,這是作孽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死法,身體上沒有其他任何的傷害,這些傷不知從何而來,既象是自身內部的原因,又象是其他人所為。”


    “肯定是有原因的,汪醫生。”章伯喜離開解剖台有一些距離,勾著眼睛看著屍體被剖開的地方。“不管現象如何奇怪,現在是科技時代,一切都可以用科技手段分析出來。你沒有發現原因,是因為我們分析的人還不夠多,或是科學手段還不夠先進。”


    “你找其他人來吧!”汪醫生搖搖欲墜,“我再也不能做這件事情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被解剖的他們,他們血淋淋的來質問我,為什麽要這樣。我要平靜一段時間。”


    “我們就快接近真相了。”章伯喜說道:“再做幾個,隻做幾個,你就不用做了。”


    “不行!”汪醫生脫下手套和衣服,“我不但看到已經死的,還看到沒有死的,包括你都在內,被解剖了。”汪醫生仰頭看了看天花板,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我出現了幻覺,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崔耿鴞坐在駕駛艙裏,孤獨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可憐。顧秀英又到種植園去了,自從接過章伯喜的工作之後,她廢除了對她自己的所有限製,現在可是自由進入種植園了,沒有任何人可以監視她。


    “你不能放她到藥園。”章伯喜走了進來。“飛船上的那些老人都是她毒死的,他們的死因越來越奇怪,我覺得除了被毒死之外,沒有其他的原因。”


    “章伯!”崔耿鴞臉色不愉,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應該是從他寫那封信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章伯喜敏感的覺得他已經知道了那封信是自己寫的,所以才會解除了自己的職務,對自己冷落。“人死有很多原因,我想,他們最多的原因是因為老了吧。”


    “我們才百五十多歲,年齡最大的才不過一百六十歲。”章伯喜來到舷窗前,看著似乎永恆不變的星空,“還不是死亡的時候,而且這近幾天來,死的人越來越多,死因越來越古怪。”


    “死因並不古怪。”崔耿鴞淡淡的說道:“你們是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死亡這件事情,所以才會覺得奇怪。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他們都死得很安詳,無疾而終,得享極樂。”


    “不管如何,你應該停止那個女人到藥園去。”


    “在她沒有到藥園去以前,”崔耿鴞不為所動,“船上就開始死人,而且每天死的人還多。我每天都跟她在一起,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跟她無關。”


    “不見棺材不掉淚。”章伯喜怒發衝冠,“如果你再不製止她,我就要用我的方式阻止她了。”


    “章伯!”崔耿鴞表現得還是不冷不熱,“我希望你遵守飛船上的律法,你現在沒有任何職位,如果你做出有損飛船的舉動,可是觸犯了規則,你知道後果!”


    “威脅我?”章伯喜哈哈大笑,“你做了事情,你自己知道,我就是要按我自己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你敢阻攔,我就將你做過的事情捅出去。”他低下頭來,緊盯著他,“還有,你最好盡快恢複我的職務,我的耐心有限!”


    “你!”崔耿鴞雙手緊緊握著拳頭。


    “你難道還敢打我嗎?”章伯喜將臉湊到他的麵前,指著麵頰,“你有種就打這裏,用勁!”


    “章叔!”崔耿鴞放軟口氣,“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我一個人做不了所有的事情,行星上的人還在等我們迴去。”


    “行星上,我們是迴不去了!”章伯喜帶著勝利的笑容立起身子。“不過,你說的路還長,到還是有些道理。你好自為之吧。隻要你尊重我們,我們也會視你為艦長,如果你不能勝任這個艦長,我們也不建議換一個人來當當。真以為我們這些老家夥,就當不了這個艦長了嗎?”


    “這老家夥越來越不好說話了。”剩下崔耿鴞的時候,他默默的想,不過也很期待他能夠做出一些不明智的舉動出來,不過自己的行動也得小心,如果處置不好,就會傷及自身。“早知道就多帶幾個年輕人出來了。”他不無後悔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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