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喬有福當先跑了出去,後麵跟著崔耿鴞、顧秀英和章伯樂。囚室專用區域的巷道裏,散發出淡淡地臭氣,有老鼠和蟑螂等在巷道上橫行,見到幾人之後,也不避讓。顧秀英緊張起來,喬有福緊繃著臉在前麵帶路,崔耿鴞和章伯樂神情肅穆,大家都感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幾人很快就到達了最裏間的囚室。喬有福彎下腰,從鐵門上的小窗往裏麵窺視,裏麵空蕩蕩的不見一人。他鬆了一口氣,說道:“不在裏麵。”章伯樂皺眉道:“從這幾艘飛艇上轉移的人,你們都已經看見了。不在裏麵,他們會在什麽地方?”喬有福抓抓腦袋,答不出來。顧秀英道:“不管在不在裏麵,都打開門看看。”喬有福從章伯樂的手中,接過鑰匙,打開房門,當他們看到裏麵的情形時,都驚呆了。


    隻見囚室裏靠門這邊的牆壁邊,悄無聲息的盤坐著三個人。他們十指交叉,手心向天放在腿上,低眉順眼地坐在那裏,就象是傳說中打坐的老和尚。喬有福叫道:“我說怎麽沒有看見,原來他們藏在這邊。”顧秀英顫聲問道:“還活著嗎?”


    章伯樂的手早已經伸到了一個人的脖子上,可是立即又吃驚地換了另一隻手,隨後說道:“這個還有溫度,應該沒死。”崔耿鴞站在旁邊,看了看囚室,發現裏麵比較幹淨,就象是沒有人活動的樣子,心裏對這幾個人好奇起來,心想,如果他們不死,可得好好問問,弄不好還可以學到一門了不得的生存技能。


    喬有福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摸了摸坐在裏麵另外兩個人的頸脈,又從一個人的頭上扯下幾根頭發,分成兩份,放到兩人的鼻子下麵。隻見頭發絲微微的飄動。他鬆了一口氣,喜不自禁的說道:“還沒有死!”


    顧秀英撫著自己的胸口,慶幸的說道:“老天保佑!”不管如何,她都不願見到有人無緣無故的死去。不過喬有福的下一句又讓她的心子緊了起來。


    喬有福說道:“不過離死也差不多了。”


    “去找些水來。”章伯樂看看幾人,說道:“好強大的生命力,算起來,這幾個人已經被囚禁差不多半個月了,竟然還能保持不死,是不是他們的這種盤坐方式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喬有福離開房間去找水。


    崔耿鴞眼睛發亮地看著幾人,說道:“我好象在什麽地方,看到過這種姿勢。”章伯樂說道:“有點象瑜伽。”崔耿鴞說道:“對對對!據說這種姿勢能夠降低人體的活力,在食物和水不足的時候,可以更好的保持體力,也能讓自己的心靈保持空靈,不產生幻覺和恐懼,從而降低能量的消耗。”


    顧秀英見到幾人沒有死,心裏很是好奇。她湊近身子聽了聽幾人的唿吸,隻覺幾人的唿吸都得細不可聞,她又試著輕輕地將手觸碰到他們的頸上,發現得他們的脈搏也極為緩慢,幾乎隻有正常人的一半。


    “好神奇的功夫。”她感歎道。章伯樂笑道:“世間神奇的東西多著呢。特別是在人類自身潛力的開發上,有很多的技能看起來,完全不符邏輯。”崔耿鴞說道:“那就隻能說明,邏輯本身並不完全是正確的,總會有一些特例。”


    喬有福很快就將水拿了過來,小心地用布蘸了一些,抹到幾人嘴上。幾人本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可以看到幾人的舌苔已經幹裂,但嘴唇卻保持著一定的潤澤,這更讓幾人覺得神奇。


    章伯樂說道:“這幾人也不知斷水幾天了,都說我們的胃裏有七日餘糧,就是說在沒有食物,但有水的情況之下最多堅持七天。如果沒有水,那我們每個人至多可以堅持三天而也。”他指了指尚沒有醒來的幾人,雖然眼睛沒有睜開,但卻下意識地用舌頭,舔著抹在嘴邊的水。說道:“可你們看,這些人的舌苔已經裂成這個樣子,說明胃氣已經嚴重不足,恐怕已經斷糧了很久了,竟然也能堅持下來。如果能夠搞懂他們的秘密,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都無異多了幾天的生命,而多活幾天就代表著有更多的希望。”


    喬有福很有耐心地一遍一遍地將水抹到幾人的嘴上,漸漸地就看到幾人的身體上有了動靜,變得更有活力了一些。“慢慢來,”崔耿鴞看得明白,說道:“得讓他們的身體一點一點的適應,如果給急了可能適得其反。”


    “我有數。”喬有福笑道:“雖然他們的情形跟我以前知道的都不相同,但道理都是相通的。”他將布上的水倒多了一些,在他們的嘴上開始了新一輪的抹著,說道:“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對於快脫水的人和絕食過久的人,隻有讓他們的身體慢慢恢複之後,才能給予大量的食物,否則有可能引起身體的不適應,反而斷送了他們的生命。”在喬有福持續的抹水之下,幾人的嘴唇終於恢複濕潤。再過了幾分鍾之後,坐在中間的艦長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幾人之後,表現得很平靜。


    喬有福欣喜地說道:“你醒了,來喝點水。”說完之後,將手中的水瓶遞了過去,艦長也不拒絕,拿過水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後含在嘴裏慢慢地吞下去。


    如此三四次之後,他臉上有了一點紅暈,張口說道:“謝謝你們救了我。”正在此時,他身旁的兩人也都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艦長轉身看到之後,衝他們點了點頭,向喬有福說道:“能不能也請您給他們兩個一些水,但不要給太多。你們不要立即喝,要含在嘴裏,讓身體適應之後,才慢慢地吞下去。”他前幾句是對著喬有福說的,後麵幾句卻是向旁邊的兩人說。


    喬有福依言給了後麵兩人每人一個水瓶。兩人果真象艦長說的一樣,慢慢地喝了水,在嘴裏含了一會兒之後,才吞下肚裏。片刻之後,幾人的腹中有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再過了片刻,艦長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再次感謝你們救了我們,你們有什麽問題就問吧,經過這一次,我們也都看談了。”


    章伯樂早就在旁邊抓耳撓腮,猴急得恨不得馬上知道答案,見艦長主動提出來,立即急不可耐地問道:“你們這個是不是瑜伽?”說完後,他也如幾人一樣盤腿坐了下來,隻是由於沒有這樣鍛煉過,雙腳怎麽也盤不到一起。艦長說道:“不是瑜伽,隻是普通的冥想!”


    “冥想?”章伯樂對瑜伽似乎有一種偏執的狂熱,他聽到之後,頗感失望,不死心的問道:“可是我看你們的動作很象瑜伽。”


    “我們這樣盤坐著,隻是習慣了。”艦長笑道:“其實冥想的姿勢隨意,可以躺著,也可以坐著。隻要能夠讓自己進入冥想狀態就行了,並沒有特別的要求。”


    “我試試”章伯樂說完,就不管不顧地跌坐在一邊,閉上眼睛叫了一聲:“冥想!”然後就不說話了。崔耿鴞看了他一眼,心想做事情還是他哥哥章伯喜靠譜一些。別看兩人長得幾乎無法分辯,但從性格上立即就能看出來。章伯樂的心性更象一個孩子,跟他哥哥比起來,總覺得合作做事的時候有些膽顫心驚。


    他丟下章伯樂,轉頭看著仍然坐在地上的艦長,說道:“你別怪我急躁,因為我們目前碰到了大難題,所以需要你們的協助。”艦長點了點頭,突然問道:“我們過了多少天?”崔耿鴞看了看喬有福,喬有福上前一步,說道:“從你們被關起來,到今天一共十五天。”艦長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說道:“看來這種方法有效。以前有人告訴我這樣可以救命,我今天才信了。”說完之後,他放開腿腳,坐在地上開始從上到下,從手到腳的揉搓起來。說道:“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你們到碎星帶來,是有什麽目的嗎?”崔耿鴞蹲下身子,將手放到艦長的大腿上,邊幫他按摩邊問道:“為什麽那些飛船會追你們。我問了他們,他們說隻是要將你們的飛船弄迴去,卻不知道你們飛船上有什麽值錢的事物。”


    “謝謝你的好意,”或許是崔耿鴞的力量用得大了一些,艦長眉頭痛苦的皺了皺,說道:“我還是自己來吧。”崔耿鴞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手,說道:“好的,你自己來。”接著他固執地說道:“你可能已經知道,你們的飛船和另外幾艘追擊的飛船,都出了故障,但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卻一直找不到原因,最終懷疑是中控電腦出了問題。”


    艦長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不過卻並沒有提供更多的信息。崔耿鴞說道:“這些都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我們想知道你們飛船上究竟有什麽事物,值得後麵的飛船窮追不舍。”他憂慮地說道:“值得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付出巨大的代價去保護它們。”


    “給我們一些吃的。”艦長平靜地說道:“並且承諾接下來,不再囚禁我們,在你們方便的時候,放我們走,我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崔耿鴞向艦長伸出手,說道:“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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