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過一刻鍾，窗外都會有燈光慢慢地亮起，又慢慢地消失。每當這個時候，就會響起巡夜人輕輕的腳步聲。他們或許以為這樣的腳步聲已經夠輕了，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裏，處在房屋裏的人仍然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
楊靈靈一動也不敢動地蜷縮在床底。
大床上一老一小的唿吸聲漸漸平穩下來，似乎很快就要入眠。楊靈靈心想：等他們入睡後，自己應該就可以從床底出來，想辦法走出這間房屋了。父親和哥哥們還沒有找到，得想辦法找到並救出他們。
就在這時，床上老人的唿吸突然拉風箱似的急促起來，聽起來就象是他的喉嚨裏塞著一團濃痰，卻怎麽也吐不出來。躺在他旁邊的小孩趕緊起來，找到了吸痰器，將老人的痰吸了出來。
老人喘了幾口氣，中氣不足地說道：“歸宇，你又救了我。我都不知道這個家裏，我還能相信誰。特別是那個狐狸精，我總是不放心，自從她進了家門之後，整個家裏就變得烏煙瘴氣，她或許就是給我歐陽家送終的人。”這已是老人很多次提到狐狸精了，楊靈靈覺得很是奇怪，狐狸精倒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怪物，竟然讓一個老人念念不忘地叨念著，聽起來好象很利害的樣子，如果自己能夠變成狐狸精，或許就能救出一家人。
歐陽歸宇輕聲說道：“祖祖，七嬸其實也挺好的。”歐陽老祖聽到之後，心情立即大壞，唿吸又開始粗重起來，他竭力地壓製了一陣，終於壓了下去，突然問道：“聽說她今天又買了幾頭狐狸？”歐陽歸宇小聲說道：“是的，七嬸一共買了四頭，現在就關在他們院裏的柴房裏，下午路過的時候我還看到了。”
歐陽老祖靜默了，似乎正在斟酌措詞，一會兒後，他期待地問道：“歸宇，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不知你可願意。”歐陽歸宇坐起了身子，毫不猶豫地說道：“祖祖您吩咐吧，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
“歸宇，這件事情不是你為我在做，是為你自己在做。”歐陽老祖慢慢地說道：“這個家裏的事情很複雜，我希望你了解得更多一些。”他伸出手愛憐地撫摸著小孩的頭，道：“你還小，我一直放心不下，但事到如今，我的大限將至，不能再象以前一樣保護你了。”他放下手，嚴肅地說道：“有些事情你必須有所了解，不能再將自己視為一個小孩。唉！唉！如果能夠給我多幾年時間就好了。”說完後又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
“祖祖，您別說了。”歐陽歸宇伸出手撫摸著老人的背，懂事地說道：“我懂你的意思，大不了我出去流浪好了，以我學到的知識，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歐陽老祖咳出一口濃痰，吐到另一邊床腳的盆子裏，氣順了一些，唉聲歎氣地說道：“傻孩子，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我想在最後的時刻教你一件事情。”他抬頭看了看屋頂，似乎想看到天穹上的群星，道：“現在應該是時候了，他們如果要動手一定是在今晚。”他聲音輕了下來，就象是耳語般，道：“你現在就偷偷到你七嬸家裏去，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然後你找一個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地方，藏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有些擔心地說道：“之後，不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能伸張，將他們記下來，在雞叫時馬上迴來，不得有任何耽擱。你可聽明白？”
歐陽歸宇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小心地說道：“好的，我已經記住了。”剛才的那一段話，似乎已經用盡了老人所有的力氣，他虛弱地斜倚在床頭，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說道：“等他們下一次巡邏過後，你就出去吧。從窗台上出去，記得將窗戶關好。”
“好的，祖祖。”黑暗裏，小孩的聲音隱含著奇怪的激動。就在這時，窗外又漸漸亮起了巡邏的燈光，隨著燈光的移動，窗戶上飄動著幢幢樹影，就如一串躡手躡腳的夜鬼從窗前經過。終於，巡邏的燈光轉暗，窗外又是黑黑的夜。
“去吧！就是現在。”老人嘶啞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
小孩下了床，穿好衣服，開啟窗戶，笨拙地爬了出去。突然，隻聽窗外傳來“卟通”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然後就傳來小孩壓抑著的低聲痛唿，竟然摔倒在了陰溝裏。
楊靈靈在老人叫小孩去的時候，就已經作好了準備，在小孩翻窗時，趁機也跳到了窗台上。而在小孩摔倒在陰溝裏的時候，她已經輕輕地縱身跳入了旁邊的草叢中。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小孩掙紮著爬了起來，雖然摔了一跤，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外傷。他羞愧地將頭伸到窗口，小聲地說道：“祖祖，孫兒沒事。”
“去吧！小心在意，別讓人看到了。”老人再次提醒小孩注意行蹤。小孩關上了窗戶，開始向著一個方向悄悄地走去。楊靈靈小心地跟著。
就在此時，前院又傳來幾聲犬吠，隨後就被人捂斷了聲音。楊靈靈猜想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情，那些看狗的人已經得到了警告，不能讓狗發出聲音，以免吵到了老祖宗睡覺。所以，現在隻要狗一叫，就有人捂住狗嘴，也不管院子裏是不是發生了外人入侵的事件。
小孩在犬吠起時立即伏在了草從中，直到犬吠被人捂斷，才又重新出發。就這樣象做賊般走走停停，半個小時之後才終於來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熟悉的焦臭味從院子裏飄出來。院子的大門前有一顆高大的柳樹，長著眾多的枝條，垂落的枝葉掩蓋了一大段院牆。
楊靈靈輕輕地跟著小孩，不發出任何聲響。小孩來到屋前，他小心地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楊靈靈趕緊將身子伏到草叢中。小孩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用手有節奏地輕輕敲了敲房門，片刻後，院子裏傳出一個清麗的女人的聲音，問道：“是誰？”小孩輕聲說道：“七嬸，是我。”房門立即打開來，慘白的月光下，伸出一張精致之極的臉，她看了看四周，一把將小孩拉進了房門，並立即關了起來。
楊靈靈急忙爬到柳樹上，看到小孩隨著那個女人進了一間房屋之後，才翻過院牆進到了裏麵。房屋裏隱隱傳來女人急急的埋怨聲，道：“小宇，你怎麽來了，這太冒險了，要是你父母泉下有知，又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後麵的話隨著房門關嚴，聽不到了。
楊靈靈圍著房屋轉了半圈，來到了那間房屋的後麵，見到了一道被昏暗的燈光照亮的窗戶。當她靠近之後，正好聽到了小孩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從窗戶中傳來。隻聽歐陽歸宇說道：“嬸嬸，你問我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父母遇害的真相。”嬸嬸語言中透露出驚喜，問道：“好孩子，你的意思是說，老爺子果真偷偷地藏著很多的‘迴陽石髓’？”
小孩固執地說道：“嬸嬸，你先前答應我的，隻要我探得了消息，就告訴我父母遇害的真相，隻要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嗬嗬嗬。”叫嬸嬸的女人嬌笑道：“我們現在碰到了一個難題，是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呢，還是我先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真相。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呢？”
“七嬸，你先告訴我我父母的事情吧！”歐陽歸宇似乎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他囁囁地說道：“隻要我知道了父母遇害的真相，我一定會將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並且告訴你是藏在那一隻箱子裏的。”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女人的聲音轉淡，夾雜著一絲不耐煩，說道：“東西藏在一隻箱子裏，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不管那個房間裏藏有多少個箱子，我隻要一個一個地找，總有找到的時候。”
“七嬸，你賴皮。”他厲聲說道：“你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就應該將我父母的事情告訴我。”繼而，男孩大概是太想知道父母的事情了，聲音又低軟下來，祈求道：“求求你了，七嬸！”七嬸不為所動，堅持道：“你告訴我是一個什麽樣的箱子，我就告訴你，嬸嬸絕不騙你。”
“別聽她的。”就在這時，從房間裏突然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道：“她是騙你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父母遇害的任何事情。”房間裏傳出兩人驚唿聲，隻聽小孩驚叫道：“四叔？”女人咯咯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怎麽？想到七妹的好處了麽？仔細四嫂知道後拔了你的皮。”
叫四叔的男人說道：“狐狸精，自從你進了家門，家裏便無一日寧靜，我應該叫老七將你休了。”
“四哥，我們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四叔聽到之後，反應平淡，就象知道房間裏還藏著另一個男人般，說道：“老七，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連四哥的建議也不聽了嗎？自從你娶了這個狐狸精之後，家裏可曾有一日安寧，你摸著良心想一想。”
“四哥，這個家裏事情本來就多。”老七的聲音裏波峰不起，楊靈靈聽出來，他就是當初在歐陽老祖房間裏的七子。隻聽七子繼續說道：“從大哥，二哥直到我們，每人都有自己的家，每天都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你不能將發生的壞事都硬加到纓糯的身上。”
“你們有什麽心思，我也能夠猜到。”歐陽老四嘿嘿冷笑了幾聲，說道：“大家都是會計算的人，我們歐陽家這麽多年的傳承，按照每年的盈利計算下來，絕對不止目前這點家產，多餘的去了什麽地方呢？你們就是想將它們找出來吧！”
“四哥，也隻有你才會算計這些東西。”七子的聲音忽而在東，忽而有西，正在一邊走動，一邊說話，“我們兩口子隻想過點平平淡淡的生活，並不想發大財，也從來不會將主意打到家族共有的財產上。那些財產是我們家族能夠長遠發展下去的保證，沒有了家族，就不會有我們的明天。”
歐陽老四哈哈一笑，道：“老七，說的真好聽，這些話都是這個狐狸精教你的吧。”窗影上可以見到他伸出手指著一個地方的影子，“你們好算計啊，這次又弄了四隻狐狸來，究竟準備做什麽呢？不會隻是想要上好的皮毛，或是吃肉吧？”
“我隻是看他們可憐。”七嬸，也就是名叫纓糯的人說道：“如果其他的人買了去，可能就是剝皮燉肉的下場，我隻想將它們好好的養著，過幾天就讓人到野外去放生。”楊靈靈心裏一喜，心道：這個七嬸真是一個好人。
“嘖嘖嘖！”歐陽老四無不諷刺地說道：“我們家也不是隻買過一次狐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一批和以前買的加起來應該有四十隻了吧？”他的影子在窗戶上淡去，走到了另一邊，繼續說道：“我聽說狐狸精如果不能飲到同類的血，就會保持不住人形，也不知是真是假。”
“四哥，你口口聲聲說纓糥是狐狸變的，你有什麽證據？”歐陽老七突然大聲說道：“我家纓糥一直對你們都敬重有加，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於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家產的話，我們放棄總可以吧。但是請你們收迴對纓糥的誣陷。”
“七子，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能夠明辨是非的人。”歐陽老四語氣中頗有惋惜之意，失望地說道：“結果卻是被這個狐狸精迷得六親不認。好吧，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就不再隱瞞你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看一樣東西，七妹，你敢來嗎？”
“哼，有什麽不敢的。”纓糯說道：“不管你想怎麽陷害我，我清者自清，有什麽可怕的。”緊接著房間內傳來開門的聲音。楊靈靈心想，這些人想去那裏呢？自己是不是也該跟著，萬一他們去的地方正好是關押父親和哥哥們的地方呢？這邊還沒有想好，卻發現一行人打著燈籠已經從房前繞了過來。
楊靈靈一動也不敢動地蜷縮在床底。
大床上一老一小的唿吸聲漸漸平穩下來，似乎很快就要入眠。楊靈靈心想：等他們入睡後，自己應該就可以從床底出來，想辦法走出這間房屋了。父親和哥哥們還沒有找到，得想辦法找到並救出他們。
就在這時，床上老人的唿吸突然拉風箱似的急促起來，聽起來就象是他的喉嚨裏塞著一團濃痰，卻怎麽也吐不出來。躺在他旁邊的小孩趕緊起來，找到了吸痰器，將老人的痰吸了出來。
老人喘了幾口氣，中氣不足地說道：“歸宇，你又救了我。我都不知道這個家裏，我還能相信誰。特別是那個狐狸精，我總是不放心，自從她進了家門之後，整個家裏就變得烏煙瘴氣，她或許就是給我歐陽家送終的人。”這已是老人很多次提到狐狸精了，楊靈靈覺得很是奇怪，狐狸精倒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怪物，竟然讓一個老人念念不忘地叨念著，聽起來好象很利害的樣子，如果自己能夠變成狐狸精，或許就能救出一家人。
歐陽歸宇輕聲說道：“祖祖，七嬸其實也挺好的。”歐陽老祖聽到之後，心情立即大壞，唿吸又開始粗重起來，他竭力地壓製了一陣，終於壓了下去，突然問道：“聽說她今天又買了幾頭狐狸？”歐陽歸宇小聲說道：“是的，七嬸一共買了四頭，現在就關在他們院裏的柴房裏，下午路過的時候我還看到了。”
歐陽老祖靜默了，似乎正在斟酌措詞，一會兒後，他期待地問道：“歸宇，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不知你可願意。”歐陽歸宇坐起了身子，毫不猶豫地說道：“祖祖您吩咐吧，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
“歸宇，這件事情不是你為我在做，是為你自己在做。”歐陽老祖慢慢地說道：“這個家裏的事情很複雜，我希望你了解得更多一些。”他伸出手愛憐地撫摸著小孩的頭，道：“你還小，我一直放心不下，但事到如今，我的大限將至，不能再象以前一樣保護你了。”他放下手，嚴肅地說道：“有些事情你必須有所了解，不能再將自己視為一個小孩。唉！唉！如果能夠給我多幾年時間就好了。”說完後又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
“祖祖，您別說了。”歐陽歸宇伸出手撫摸著老人的背，懂事地說道：“我懂你的意思，大不了我出去流浪好了，以我學到的知識，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歐陽老祖咳出一口濃痰，吐到另一邊床腳的盆子裏，氣順了一些，唉聲歎氣地說道：“傻孩子，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我想在最後的時刻教你一件事情。”他抬頭看了看屋頂，似乎想看到天穹上的群星，道：“現在應該是時候了，他們如果要動手一定是在今晚。”他聲音輕了下來，就象是耳語般，道：“你現在就偷偷到你七嬸家裏去，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然後你找一個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地方，藏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有些擔心地說道：“之後，不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能伸張，將他們記下來，在雞叫時馬上迴來，不得有任何耽擱。你可聽明白？”
歐陽歸宇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小心地說道：“好的，我已經記住了。”剛才的那一段話，似乎已經用盡了老人所有的力氣，他虛弱地斜倚在床頭，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說道：“等他們下一次巡邏過後，你就出去吧。從窗台上出去，記得將窗戶關好。”
“好的，祖祖。”黑暗裏，小孩的聲音隱含著奇怪的激動。就在這時，窗外又漸漸亮起了巡邏的燈光，隨著燈光的移動，窗戶上飄動著幢幢樹影，就如一串躡手躡腳的夜鬼從窗前經過。終於，巡邏的燈光轉暗，窗外又是黑黑的夜。
“去吧！就是現在。”老人嘶啞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
小孩下了床，穿好衣服，開啟窗戶，笨拙地爬了出去。突然，隻聽窗外傳來“卟通”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然後就傳來小孩壓抑著的低聲痛唿，竟然摔倒在了陰溝裏。
楊靈靈在老人叫小孩去的時候，就已經作好了準備，在小孩翻窗時，趁機也跳到了窗台上。而在小孩摔倒在陰溝裏的時候，她已經輕輕地縱身跳入了旁邊的草叢中。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小孩掙紮著爬了起來，雖然摔了一跤，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外傷。他羞愧地將頭伸到窗口，小聲地說道：“祖祖，孫兒沒事。”
“去吧！小心在意，別讓人看到了。”老人再次提醒小孩注意行蹤。小孩關上了窗戶，開始向著一個方向悄悄地走去。楊靈靈小心地跟著。
就在此時，前院又傳來幾聲犬吠，隨後就被人捂斷了聲音。楊靈靈猜想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情，那些看狗的人已經得到了警告，不能讓狗發出聲音，以免吵到了老祖宗睡覺。所以，現在隻要狗一叫，就有人捂住狗嘴，也不管院子裏是不是發生了外人入侵的事件。
小孩在犬吠起時立即伏在了草從中，直到犬吠被人捂斷，才又重新出發。就這樣象做賊般走走停停，半個小時之後才終於來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熟悉的焦臭味從院子裏飄出來。院子的大門前有一顆高大的柳樹，長著眾多的枝條，垂落的枝葉掩蓋了一大段院牆。
楊靈靈輕輕地跟著小孩，不發出任何聲響。小孩來到屋前，他小心地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楊靈靈趕緊將身子伏到草叢中。小孩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用手有節奏地輕輕敲了敲房門，片刻後，院子裏傳出一個清麗的女人的聲音，問道：“是誰？”小孩輕聲說道：“七嬸，是我。”房門立即打開來，慘白的月光下，伸出一張精致之極的臉，她看了看四周，一把將小孩拉進了房門，並立即關了起來。
楊靈靈急忙爬到柳樹上，看到小孩隨著那個女人進了一間房屋之後，才翻過院牆進到了裏麵。房屋裏隱隱傳來女人急急的埋怨聲，道：“小宇，你怎麽來了，這太冒險了，要是你父母泉下有知，又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後麵的話隨著房門關嚴，聽不到了。
楊靈靈圍著房屋轉了半圈，來到了那間房屋的後麵，見到了一道被昏暗的燈光照亮的窗戶。當她靠近之後，正好聽到了小孩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從窗戶中傳來。隻聽歐陽歸宇說道：“嬸嬸，你問我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父母遇害的真相。”嬸嬸語言中透露出驚喜，問道：“好孩子，你的意思是說，老爺子果真偷偷地藏著很多的‘迴陽石髓’？”
小孩固執地說道：“嬸嬸，你先前答應我的，隻要我探得了消息，就告訴我父母遇害的真相，隻要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嗬嗬嗬。”叫嬸嬸的女人嬌笑道：“我們現在碰到了一個難題，是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呢，還是我先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真相。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呢？”
“七嬸，你先告訴我我父母的事情吧！”歐陽歸宇似乎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他囁囁地說道：“隻要我知道了父母遇害的真相，我一定會將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並且告訴你是藏在那一隻箱子裏的。”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女人的聲音轉淡，夾雜著一絲不耐煩，說道：“東西藏在一隻箱子裏，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不管那個房間裏藏有多少個箱子，我隻要一個一個地找，總有找到的時候。”
“七嬸，你賴皮。”他厲聲說道：“你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就應該將我父母的事情告訴我。”繼而，男孩大概是太想知道父母的事情了，聲音又低軟下來，祈求道：“求求你了，七嬸！”七嬸不為所動，堅持道：“你告訴我是一個什麽樣的箱子，我就告訴你，嬸嬸絕不騙你。”
“別聽她的。”就在這時，從房間裏突然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道：“她是騙你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父母遇害的任何事情。”房間裏傳出兩人驚唿聲，隻聽小孩驚叫道：“四叔？”女人咯咯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怎麽？想到七妹的好處了麽？仔細四嫂知道後拔了你的皮。”
叫四叔的男人說道：“狐狸精，自從你進了家門，家裏便無一日寧靜，我應該叫老七將你休了。”
“四哥，我們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四叔聽到之後，反應平淡，就象知道房間裏還藏著另一個男人般，說道：“老七，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連四哥的建議也不聽了嗎？自從你娶了這個狐狸精之後，家裏可曾有一日安寧，你摸著良心想一想。”
“四哥，這個家裏事情本來就多。”老七的聲音裏波峰不起，楊靈靈聽出來，他就是當初在歐陽老祖房間裏的七子。隻聽七子繼續說道：“從大哥，二哥直到我們，每人都有自己的家，每天都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你不能將發生的壞事都硬加到纓糯的身上。”
“你們有什麽心思，我也能夠猜到。”歐陽老四嘿嘿冷笑了幾聲，說道：“大家都是會計算的人，我們歐陽家這麽多年的傳承，按照每年的盈利計算下來，絕對不止目前這點家產，多餘的去了什麽地方呢？你們就是想將它們找出來吧！”
“四哥，也隻有你才會算計這些東西。”七子的聲音忽而在東，忽而有西，正在一邊走動，一邊說話，“我們兩口子隻想過點平平淡淡的生活，並不想發大財，也從來不會將主意打到家族共有的財產上。那些財產是我們家族能夠長遠發展下去的保證，沒有了家族，就不會有我們的明天。”
歐陽老四哈哈一笑，道：“老七，說的真好聽，這些話都是這個狐狸精教你的吧。”窗影上可以見到他伸出手指著一個地方的影子，“你們好算計啊，這次又弄了四隻狐狸來，究竟準備做什麽呢？不會隻是想要上好的皮毛，或是吃肉吧？”
“我隻是看他們可憐。”七嬸，也就是名叫纓糯的人說道：“如果其他的人買了去，可能就是剝皮燉肉的下場，我隻想將它們好好的養著，過幾天就讓人到野外去放生。”楊靈靈心裏一喜，心道：這個七嬸真是一個好人。
“嘖嘖嘖！”歐陽老四無不諷刺地說道：“我們家也不是隻買過一次狐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一批和以前買的加起來應該有四十隻了吧？”他的影子在窗戶上淡去，走到了另一邊，繼續說道：“我聽說狐狸精如果不能飲到同類的血，就會保持不住人形，也不知是真是假。”
“四哥，你口口聲聲說纓糥是狐狸變的，你有什麽證據？”歐陽老七突然大聲說道：“我家纓糥一直對你們都敬重有加，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於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家產的話，我們放棄總可以吧。但是請你們收迴對纓糥的誣陷。”
“七子，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能夠明辨是非的人。”歐陽老四語氣中頗有惋惜之意，失望地說道：“結果卻是被這個狐狸精迷得六親不認。好吧，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就不再隱瞞你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看一樣東西，七妹，你敢來嗎？”
“哼，有什麽不敢的。”纓糯說道：“不管你想怎麽陷害我，我清者自清，有什麽可怕的。”緊接著房間內傳來開門的聲音。楊靈靈心想，這些人想去那裏呢？自己是不是也該跟著，萬一他們去的地方正好是關押父親和哥哥們的地方呢？這邊還沒有想好，卻發現一行人打著燈籠已經從房前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