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希亞接納洛丹倫流民的工作進展十分順林,這讓羅文頗為意外。


    以阿爾薩斯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他此刻一定會大動幹戈,向庫爾提拉斯出手。


    然而阿爾薩斯選擇按兵不動,沒有采取任何反製措施,羅文反而更加疑慮。


    這暴風雨前的寧靜,足以證明阿爾薩斯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災難。


    羅文緊急發出密函,令露希爾增派洛丹倫情報專員的人手,並將二號的滲透部隊,部署進入洛丹倫王城。


    阿爾薩斯作為典獄長佐瓦爾的走狗,絕不會坐以待斃。


    將最後幾件事交代清楚後,羅文迴到工業區,部署下一步的計劃。


    燃燒軍團在經曆銀鬆森林之戰後,默契的退迴破碎群島。


    古爾丹的嗅覺十分敏銳,迅速退出戰場。


    納斯雷茲姆密探搜集的信息,足夠古爾丹部署一個完全的計劃。


    阿爾薩斯背後的噬淵勢力,想必古爾丹的上級基爾加丹十分清楚。


    噬淵入局,對於燃燒軍團而言,無疑是一份新的挑戰。


    但阿爾薩斯作為洛丹倫王國的王子,他的出現,恰好成為割裂聯盟勢力,分化人類力量的關鍵。


    古爾丹此時再出手,很容易影響艾澤拉斯三方勢力的均衡。


    所以作壁上觀,看一場人類內戰的好戲,是古爾丹當前最重要的任務。


    不過古爾丹也沒閑著,他在卡利姆多的動作十分迅速。


    軍團輕鬆打退了暗夜精靈的反撲,海加爾山再次易主,成為先遣軍在卡利姆多的主要據點。


    除此之外,古爾丹命令軍團主力南下,征服古老的舊大陸。


    惡魔大軍一路摧枯拉朽,將牛頭人、巨魔各大部族的領地全部粉碎,改造成軍團據點。


    莫高雷牛頭人和暗矛部族的巨魔被迫前往東海岸的荒涼大陸,來到鳥不拉屎的荒蕪貧瘠之地。


    軍團在占據南方大片土地之後,並沒有停歇。


    複活之後的克洛蘇斯,怒意更盛。


    他知曉自己的主人基爾加丹,為了複活他,浪費了諸多功勳點,為此,克洛蘇斯更加賣命,迴饋基爾加丹大人的恩賜。


    軍團大軍隨即進入菲拉斯及安戈洛,清掃厄運之槌的精靈和環形山的諸多荒野巨獸。


    說實話,軍團大軍對付這些沒有組織的流放部族,還真是一把好手。


    克洛蘇斯的四萬惡魔大軍,宛若一把尖刀,如入無人之境,徑直打到希利蘇斯。


    到了卡利姆多南方最邊緣的古老大陸,軍團在這裏,遇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麻煩。


    跟蹤軍團卡利姆多軍隊的情報專員將信息送到羅文手中時,羅文心裏另一塊石頭安然落下。


    要說羅文不擔心軍團偷家,那是假的。


    此時羅文的精力,更多放在噬淵和阿爾薩斯身上,真要腹背受敵。


    阿爾薩斯一定會趁火打劫,這是必然結局。


    幸虧,古爾丹沒有犯渾,他知道三足鼎立的穩定,若是羅文勢力被清除,軍團和噬淵就一定會爆發最終決戰。


    兩大勢力,尤其是古爾丹,他可不想失敗。


    在見證到薩格拉斯主人的神明之力後,古爾丹比在任何時候的,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羅文在摸索到這個相對穩定的戰爭環境後,他動身前往研究所,來到暗影研究室。


    薩拉塔斯兩個月不見羅文,高冷的麵容,稍帶些許慍色。


    “研究報告我正常上報,你應該都看到了。要談工作的話,我可沒時間。”薩拉塔斯冷冷的瞥了羅文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曾經羅文在薩拉塔斯眼中還是正人君子,從一而終的好男人形象。


    現在羅文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勾搭了好幾個纏著他的妹子,薩拉塔斯心裏煩悶,權當自己當初看錯了人。


    “幾天不見,你身上的女人味更濃了。”羅文答非所問,笑著說道。


    薩拉塔斯低頭看著被胸脯撐起來的工作服,冷笑道:“好無趣的話題,你沒看到我今天穿的是工裝?”


    羅文點頭,保持微笑:“我是說你的性格。”


    “嗬...你兩個月沒見我,也好意思說我的性格?快點走,快點走,我可不想在一個外人身上浪費時間。”


    羅文知道薩拉塔斯是在危難他,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他順水推舟,賴著不走,厚著臉皮說道:“我怎麽是外人,我們可是合作關係。”


    薩拉塔斯聽到合作,更來氣了。


    “我呸,合作就是被你丟在研究所,天天搞研究?”


    “所以我們之間的矛盾,隻是不讓你出去執行任務?”羅文追問。


    薩拉塔斯立刻耷拉下臉,淡眉微蹙,纖薄的紫色潤唇微微撅起。


    “你隻要不把我當女人,之前的話,全都不作數。”薩拉塔斯冷著臉,淡淡說道。


    羅文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坦誠說道:“你願意將自己當成什麽人,我看你就是什麽人。女性的話,當然更好。”


    薩拉塔斯目光柔和幾分,掌心翻動,暗影匯聚成椅子造型。


    “那羅文少爺,找小女子有什麽事呢?”


    “肯定是你最關心的事。”羅文將一封從暮光之錘信徒手中搶來的信函,遞到薩拉塔斯手中。


    這是燃燒軍團在希利蘇斯遇到的第一個麻煩,暮光之錘為了保護他們的亞基神廟,在此匯聚,並以此抗衡燃燒軍團。


    薩拉塔斯嗅到了上古之神血肉的氣味,一掃臉上的冷漠,換上了一副邪魅的笑容。


    “你想要我怎麽做?”薩拉塔斯晃了晃指尖上的信函,問道。


    羅文微笑,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看你幫誰,我都能接受。”


    薩拉塔斯挑眉,做決定道:“那就幫惡魔吧,在希利蘇斯的安其拉神殿,可是有不少亞基蟲人的上古寶物。可能,會對你有用。”


    “感動。”


    “滾,油嘴滑舌。”


    “我隻是把你當成女人而已,這不好麽?”


    薩拉塔斯聳肩,收起臉上的表情,偏過頭,不看羅文。


    “挺好的,就是挺渣的。”


    “嗬...女人善妒,就說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你還不信。”


    薩拉塔斯突然轉頭,微紅的麵容,滿是惱怒。


    “你調戲我?真把我當成那些愛慕你的小女生了?”


    ......


    晉升之地,極樂堡。


    暮鍾悠揚,聲聲悅耳。


    晉升堡壘五位聖傑,應召而來,齊聚議事大廳。


    執政官長女格裏斯蒂亞,舒展羽翼,從雲端神殿緩緩落下。


    她的目光一一掠過各位聖傑,最終停留在德沃絲身上。


    執政官暫時沒有說議題,她凝視著德沃絲,語氣威嚴,詢問道。


    “德沃絲,你是所有聖傑中,唯一一個前往生者世界的晉升者。說說吧,你在艾澤拉斯的曆練成果,我想你應該會有諸多疑惑。”執政官看到德沃絲的裝束,就知曉德沃絲被人類世界的羅文所影響。


    不過作為晉升之地的領袖,格裏斯蒂亞沒有以領袖之名,壓迫部下尊崇正途。


    她願意讓部下說話,隻不過,她提前將德沃絲的曆練成果,敘述成了對正途的疑惑。


    德沃絲發現了執政官的語言陷阱,她環視眾位聖傑,沉思片刻後說道:“執政官,我並無疑惑。您曾說過,正途對於每一位晉升者而言,都是崇高的天命。我們以此為信仰,以此奉獻,實現自身的價值。正途是正義、公理、犧牲等所有優良品質的集合,它是特殊的東西,我們每一位晉升者的理解,都不一樣。”


    “說好的,德沃絲,看來你的曆練卓有成效。”執政官讚賞的望著德沃絲點了點頭,雖然她知道,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會議開始,執政官格裏斯蒂亞敘述晉升之地心能枯竭危機後續情況。


    各大神廟的救援部署執行效果,及晉升之地所需要準備的反製措施。


    噬淵力量增強,兵主消失,正麵對抗噬淵軍隊的馬卓克薩斯陷入內戰,這讓格裏斯蒂亞真正意識到了秩序崩壞的危險。


    佐瓦爾是個徹頭徹尾的混亂邪惡生物,他不遵循秩序,反抗天命,認為永恆者的枷鎖,應該被盡數打碎消滅,歸還現實位麵自由。


    生者的世界被毀滅,奧利波斯乃至整個暗影界,就再無存在必要。


    現實位麵與死亡位麵融合,宇宙重歸混亂,靈魂無從寄托,那生命和靈魂,還有什麽意義?


    “執政官大人,噬淵的爪牙已經進入艾澤拉斯。典獄長的部隊在一個凡人的帶領下,開始汙染生者世界的秩序。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不能繼續坐以待斃,看著生者世界淪陷。格裏恩必須團結起來,同仇敵愾,支援艾澤拉斯。”德沃絲直奔主題,她沒有顧慮晉升之地的諸多禁止,直接將消滅噬淵力量當成主要目標。


    薇茜弗涅沒等執政官開口,立刻補充說道:“執政官大人,生者的世界被噬淵之力染指,奧利波斯古老引擎失效,沒有新的靈魂,晉升之地早晚會被心能枯竭的災難吞噬。再者,沒有嶄新的靈魂,我們何以維持萬古試煉,履行正途。”


    長女格裏斯蒂亞頷首:“你們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晉升之地需要履行的責任,不包括馳援生者的世界。我們不能擾亂秩序。”


    “就是暗影界毀滅,都不能悖逆的秩序?”德沃絲反問。


    長女格裏斯蒂亞不怒自威,聲音厚重宛若暮鍾。


    “迴歸生者世界,會讓晉升者找迴失去的記憶,那是在否定我們的萬古試煉,否定正途。”


    “可我們需要失去的記憶,那才是我們力量的源泉!”德沃絲強調。


    執政官神色肅穆,喝止德沃絲道:“不掙脫記憶的束縛和枷鎖,何能歸於純粹。我們晉升者恪盡職守,皆因否定私情。德沃絲,你的正途,除了差錯!”


    “我們晉升者努力堅信征途,但正途給予過我們什麽?我們隻是在按照正途規劃的路,日複一日的履行職責,卻沒有享受一天的歡樂。”


    “安寧與和平,才是幸福,你們之所以來到晉升之地,不就是想脫離爭鬥的泥潭和苦海?”執政官駁斥道。


    德沃絲繼續反駁:“可沒有之前的痛苦,怎麽襯托今世的幸福?”


    “夠了,德沃絲。你妄圖拿迴記憶,就等於拋棄晉升之路。”


    “我願意拋棄您說的這條路,但我心正的正途,從來沒有疑惑。”德沃絲羽翼大展,緩緩升起。


    她懸在半空,當著執政官的麵,解除晉升者的身份。


    雪白的羽翼開始凋零,輕柔羽毛隨風廢物。


    哢嚓,玻璃碎裂般的聲音響起,金色的裂痕在德沃絲的脊背和羽翼的接洽處斷裂。


    天藍色的肌膚迴歸白皙,德沃絲在沒有格裏恩人的模樣,她變成了真正的凡人。


    所有聖傑目瞪口呆,就包括執政官格裏斯蒂亞,都詫異不已。


    忠誠聖傑,棄誓了?


    不過,晉升聖傑和執政官沒有想到的是,德沃絲沒有因為放棄聖傑的身份,而凋零墮落。


    相反,她的力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因為正途的意誌,變得更加強大。


    金色的光芒,為德沃絲重塑光翼。她的力量再次完成了晉升。


    執政官啞口無言,她從未想過,正途之路,還會有新的終點。


    “德沃絲...”長女格裏斯蒂亞,放下了執念。


    “執政官大人,我從未懷疑過正途。但正途不是單純的剝奪和犧牲,我們的晉升之路,不該隻是一次按部就班的旅程。”


    格裏斯蒂亞微微頷首,負手背向眾位聖傑,俯瞰遼闊的晉升之地。


    歸還記憶,是個巨大的挑戰。


    “去拿迴你們的迴憶吧,各位聖傑。改變,要一步一步來。”長女下定決心,既然正途已經改變,新的晉升之路出現,她沒理由繼續扞衛古老的秩序,去阻礙晉升之地嶄新的未來。


    德沃絲向長女格裏斯蒂亞致禮:“感謝您,執政官大人。”


    “不,德沃絲,是你自己找到了答案。”


    眾位聖傑舒展羽翼,飛入雲端。


    長女格裏斯蒂亞向德沃絲招手,沉聲道:“跟我來德沃絲,我想現在的你,或許能幫我取迴曾經的記憶。”


    德沃絲一驚,緊隨執政官步伐,進入極樂堡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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