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所遠方,沒有監控的偏僻角落裏。


    神跡般的蝴蝶閃耀著奇跡的光輝,降穀零越來越沉重的步伐在這一刻重新變得輕快穩健,他的姿態從瀕死的恍惚變成了堅定的逐光者。


    係統光屏悄然閃爍,一條debuff觸發。


    [‘我們是幼蟲,生下來是要成為天使般的蝴蝶’。世人在你眼中,是幼蟲還是蝴蝶?]


    8小時臉盲副作用,金發青年並不在意,就當是在昆蟲世界大冒險了。


    在倉庫依舊落灰的治愈卡牌[神愈洗禮]卻不能用,負麵狀態是目盲,作為一個自由的魔術師,他無法忍受自己眼瞎。


    哪怕隻是暫時的。


    降穀零的離開讓研究所一片混亂,已經穩定下來的boss查看了監控後,畫麵定格在魔術師渾身染血的扔下小女孩,瘋狂大笑著離去的場景上。


    老人家捂著心髒沉默半晌,親自給還在美國的琴酒發了郵件。


    [緊急命令,帶迴宮野徹最新人格,代號mojito,並召迴sherry。]


    新人格太瘋了,瘋得老頭子有些害怕這家夥會把自己浪死在外麵。


    畢竟,其他人格再怎麽瘋都是對外的,新人格他不分內外啊。


    瞧瞧他蘇醒後幹得事情,除了整天自殺的田納西,誰能比得上他啊。


    不創死自己不罷休是吧?


    boss無語極了,他一個跨國集團的董事長,不應該是別人小心翼翼恭維他嗎?


    怎麽到了安室透這裏,就成了他小心翼翼哄著對方,唯恐對方死給他看了?


    老人家敲了敲手機,聯係在摸魚的朗姆:“朗姆,現在立刻去尋找宮野徹的蹤跡,將人完好無損帶迴來。”


    頓了頓,他蒼老的聲音滿是陰鷙冰冷:“放下你那滑稽搞笑的神父工作,如果你非要當這個神職人員,別怪老夫不講情麵,送你去見上帝述職。”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的朗姆:“……”


    他抽搐著臉頰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神父裝,以及脖子上閃耀的銀色十字架,抬頭望向旁邊的天使雕像,總覺得自己也快長起翅膀飛向天堂了。


    朗姆打了個寒顫,臉色陰沉下來,轉身就從教堂逃離了。


    再不走就要被一把手嘎了!!


    代行者——你他媽坑我!!


    此時,正在和柏步麗喝酒的琴酒掃了眼郵件,迅速打開內網利用權限看了眼上傳的監控視頻,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又是新人格,這是第四個了。


    看來那家夥還真是病得不輕。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位先生居然會給這個意外出現的新人格代號莫吉托,象征著象征著自由和放鬆嗎?


    可惜,沒人能逃脫得了黑暗和組織。


    他眼神譏諷,放下酒杯,朝伏特加招招手:“緊急任務,走了。”


    想與好朋友貼貼的柏步麗伸手:“等等,等等啊——”


    見人頭也不迴的離開,他氣得砸了杯子。


    那個組織的boss真不是東西,休假都要來打擾別人,一點眼色也沒有。


    他眼珠子一轉,打算想辦法說服社長,搞死那位boss。


    降穀零躲避組織追蹤時,順便換了一身衣服。


    染血的白大褂被換掉,他穿上了一身純白的魔術師禮服,戴著禮帽遮掩了金色的頭發,臉上扣著一張大笑的滑稽小醜麵具,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


    從外形上看,完全沒有了明顯的個人特征。


    這一天24小時過去,他忘記了小時候霸淩他的人。


    12月20日。


    降穀零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大束氣球,高高興興地去了自由女神像下給路過的小朋友發放。


    碧波蕩漾的哈德遜河口,來來往往的人流停在了這裏,悠揚的樂曲伴隨著白鴿展翅的聲音越飛越高。


    在他旁邊,一位流浪歌手正陶醉的演奏著悅耳的曲調。


    那是一首法國的香頌,悠揚的曲調帶著淺淺的憂傷和法國獨有的浪漫氣息,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曲調慢慢從憂傷變得感性的,又漸漸變得灑脫不受束縛,最後像是淑女放開了枷鎖,隻剩下放蕩的自由和純真的浪漫。


    這可真是……大膽的曲子啊。


    一曲奏完,降穀零拽下一個氣球遞過去,在眾人的掌聲中,聲音含笑著說:“真是很棒的曲子。送給你,自由的流浪音樂人。”


    鉑金色短發男人仰起頭,露出一張英俊無比的臉,他鄭重的接過氣球,笑容裏是朗星明月一樣的清澈:“謝謝你,小醜先生。”


    降穀零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艾蒂安·米歇爾,你好。”


    男人放下手搖風琴,與他握了握手,靦腆又陽光地說:“阿米林,我叫阿米林.金。”


    阿木林好奇的看著紳士的小醜,總覺得小醜先生渾身都是謎團。


    特別是名字。


    艾蒂安,加冕,皇冠。


    米歇爾,誰是上帝,或者說像神一樣的人。


    哇哦,這位聽口音不像法國人的人,取了一個大膽的法國名字。


    忽然,有聽眾高聲唿喊:“阿米林先生,您的樂曲真好聽,讓我的心都有種想要奔跑出去的感覺。”


    周圍其他人附和著說:“是啊是啊,阿米林先生幾乎每周都會在這裏演奏兩次,我次次都來,他的音樂真的很有淨化人心靈的感覺。”


    “我喜歡這種感覺,恨不得原地跳上一段。”


    聽著眾人的歡唿和誇讚,阿米林這個大男孩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


    他高興地說:“你們喜歡就好。等我以後出道了,你們一定要捧場啊。”


    “沒問題,阿米林先生。”


    降穀零將一個紅色的氣球遞給走過來的小女孩兒,目光意味深長地盯著這位人氣不低的音樂家,低低笑了兩聲。


    在人群散去後,他手裏隻剩下一個氣球了。


    他像是累了,慵懶地坐在阿米林旁邊,扭過頭望著身後的自由女神像,像是在喃喃自語:“盧梭先生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我卻覺得,人生而不自由。”


    “阿木林先生,女神手裏高舉著自由的火炬,卻雙唇緊閉,神色嚴肅。是不是因為她知道,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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