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目的,就是這孩子像我一個熟人。”


    竹下警官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裝睡的孩子,柔柔地說:“我喜歡這個孩子。”


    他本來隻想抓萩原研二的小辮子,報複下他嘲笑自己跳舞,這才給萩原研二身上留了個竊聽器。


    誰能想到竊聽到的內容這麽離奇。


    世界祂突然不科學了哎。


    明明師弟的大號還在美國打電話呢,怎麽就將自己分裂了。


    這一魂兩體的模式,沒有距離限製嗎?


    原理是無線電波嗎?


    竹下警官無可避免地產生了科學狂人的好奇心,又自己拚命按捺下去了。


    不行不行,可不能傷害到師弟。


    不管多離奇,都得保密啊。


    人性是完全經不起考驗的,他一點都不想見證某些人令人作嘔的嘴臉。


    竹下警官眼裏劃過一抹晦暗,強行將這件事壓下去,就當從未聽說過。


    報酬就是跟小隻的師弟好好玩玩。


    “鬆田君。”千島巫女目光灼灼盯著鬆田陣平懷裏的孩子,眼底深處藏著一絲審視,語氣誠懇地說,“我們結婚吧。”


    到時候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現在我可以抱他了嗎?”


    竹下警官眼神隱晦又戲謔地從小嬰兒身上劃過,用焊死的溫柔表情,懇切地等待鬆田警官的迴應。


    鬆田陣平眼睛驟然瞪大,不可置信道:“什麽——”


    他抱著孩子猛地從凳子上跳起來,一蹦三丈遠,頭上的倔強卷毛都拚命朝後逃去。那張冷峻的神色隱隱有些崩潰,驚慌失措地喊:“你在胡說什麽!hagi——”


    救我!!!


    鬆田陣平眼睛死死盯著大和撫子美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連帶倔強卷毛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抗拒。


    千島巫女重新拿起團扇掩住了下半張臉,微微的翹起嘴角含著笑意說:“鬆田警官不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嗎?”


    鬆田陣平拚命朝萩原研二使眼色,hagi,你在發什麽愣,快救我啊。


    你的未婚妻,要光明正大的出軌我啊!


    這種‘為了孩子,我可以換個男人’的走向,是不是不對勁?


    你花花公子的魅力呢?


    怎麽到頭來還沒個崽崽強!


    要不是孩子還在手裏,鬆田陣平怕是能逃得更遠。


    他卻沒看到,懷裏的小寶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謝謝師兄惦記我,但我並不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四個人裏突然失去姓名和存在感的萩原研二:“……”


    他半蹲在地上,被竹下警官的話搞得幾乎要心肌梗塞。


    剛才還說跟我去領結婚屆,轉頭就和我的幼馴染求婚。


    竹下警官,您的節操呢。


    不過,您的目的性太明確了。


    是我暴露了什麽嗎?


    萩原研二眼睛睜大,忽覺遍體生寒,紫羅蘭般的眼眸眯起,猝然在身上此處尋找著什麽。


    很快他便從衣領下的位置捏出一粒小小的竊聽器。


    他倏地抬頭與巫女那雙黑色的深沉眼眸對上,一向遊刃有餘的臉上多了一絲蒼白。他猛然用力,將竊聽器捏碎。


    巫女眉頭微皺,紅色的團扇遮掩了神色,寬袖下細長的手指按在耳朵上,將發出刺耳電流聲的耳機拿下來,端莊有禮地頷首示意。


    萩原研二眼裏飛快劃過一絲冷意,又重新化為甜蜜的笑意。


    二人之間的交鋒僅在一瞬間,速度快到鬆田陣平隻察覺到些微異常。


    他狐疑地看了眼二人,眼神閃了閃,重新恢複成抗拒的神色,繼續朝萩原打手勢。


    萩原研二看到幼馴染的求救,忙撐起有些酸麻的腿,將人往身後藏了藏,語調黏膩又溫柔:“千島醬,您別嚇小陣平啊。”


    他故作親昵的外表下,掩埋著隱隱的焦慮無措。


    他必須想辦法收拾爛攤子,抹去小降穀身份暴露的危機。


    該死,他怎麽就這麽大意!


    要是、要是給小降穀造成不可挽迴的損失,他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萩原研二臉色嚴峻了一瞬,紫眸中的情緒深不見底。


    千島巫女睫毛顫動了下,掩飾住眼底的笑意。


    哎呀,嚇到小警察了啊。


    看來這次教訓,他輕易不會忘記了。


    千島巫女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嗓音婉轉多情:“我知道了,下次我會委婉點,不會這麽直白了。”


    萩原研二驚恐: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鬆田陣平目光深深地凝視了眼萩原,斬釘截鐵地說:“千島女士,這孩子是hagi的!跟我沒關係!”


    慘遭背刺的萩原研二一個向日葵猛迴頭,不敢置信道:“小陣平!”


    我們之間的默契呢?


    你明明都看出來這女人不對勁了,為什麽還順杆往上爬的坑我!


    鬆田陣平心虛地挪開視線,不跟他對視上。


    他直覺千島巫女十分異常,絕對不是她說的那樣,是hagi準備結婚的未婚妻。


    她和hagi之間的氣場很古怪,像是一刹那從互相信任的好友變成若即若離的敵人,很微妙。


    莫非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鬆田陣平桀驁不馴的神色下,是理智又謹慎的探究。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著hagi與千島的交鋒,抱著孩子又遠離了些。


    為了小光的安全,隻能將招惹了人家的幼馴染扔出去轉移一下視線,再看看他們能不能暴露出什麽不得而知的秘密。


    隨即他又想到hagi這段時間對他的隱瞞,又理直氣壯瞪了迴去。


    這人明明是hagi自己招惹的,怪不到他頭上!


    望著突然就內訌的三人,寶寶零:“……”


    什麽都沒做,存在感卻一直居高不下的某人在心裏罵人了。


    我是犯了天條嗎,要在這裏看你們演戲!


    他直接抽離全部的精神迴到本體,嬰兒身體隻留下了本能。


    “哇——”


    小寶寶忽然大哭的聲音,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天要黑了啊。”千島巫女緩緩起身,像是忽然對小孩子失去了興致,手執團扇露出半張妍麗溫柔的臉說,“研二君,約好了啊,明天見。”


    萩原研二知道,竹下警官是約他明天談話。


    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阻止知道秘密的警官離開,卻強行忍住了。


    他沒辦法將竹下警官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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