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齊雅笙就在單位的宿舍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蘇如意客廳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個電話自從前天安好,這還是第一次響起。


    蘇如意接起電話,那邊是齊雅笙焦急的聲音:“蘇大夫,我姐死了!”


    齊雅笙接到蘇如意,兩人趕到齊家大院的時候,院子前麵的整條巷子,都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這件新聞太過炸裂!


    要知道,齊家可是屹立百年的世家了。


    而這短短的一個月內,不僅齊家老爺子,甚至他家那個驕橫跋扈的獨女,都相繼去世,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這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街坊鄰居們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像一群討厭的蚊子一樣,縈繞在蘇如意的耳邊。


    齊雅笙奮力分開這群人,領著蘇如意踏入了院子裏。


    蘇如意第一眼就看到那個討厭的齊釗,正將夏天秀攬在懷裏安慰著。


    夏天秀手裏拿著早已哭濕了的手絹,一副馬上要暈過去的樣子,不斷抽泣著。


    齊雅笙見到夏天秀,兩隻眼睛裏幾乎冒出火星。


    他兩步搶上前去,一把將她從齊釗的懷裏拉了出來:“你還有臉哭,你這個殺人犯!走!跟我去見公安!”


    夏天秀忙一邊向後縮,一邊看向齊釗:“小舅舅救我,救我!舅舅他瘋了!”


    夏天秀將齊釗叫做小舅舅,而將其雅笙叫做舅舅。


    其實齊釗不過是他的表舅而已,但是這個小舅舅明顯叫的要親熱的多了,並且也很有效。


    齊釗聽了她的話,幾乎是立刻就衝上前來,一手拉一個,將齊雅笙和夏天秀分開了。隨即,歲齊雅笙怒目而視:“你幹什麽?幹什麽?拿月兒撒什麽氣?”


    齊雅笙氣得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她不是月兒,她是個騙子!她是冒充的!我們已經找到真正的月兒!”


    不料,齊釗根本不信齊雅笙,而是輕蔑地看了他和蘇如意一眼:“這些事,月兒都跟我說了。雅笙哥呀,我勸你還是長點腦子,不要被不懷好意的人給騙了!二爺爺托夢,怎麽不托給我呢?偏偏要找個外人?這一聽就是無稽之談!”


    齊雅笙聽到這話,才明白過來——齊釗早已被夏天秀洗腦!


    他也不再多說,隻問道:“我姐,她在哪?”


    齊釗道:“已經拉去殯儀館了。”


    齊雅笙皺眉:“為什麽?齊釗,你在替夏天秀掩蓋什麽?”


    齊釗歎息一聲:“雅笙哥,你太先入為主了。”


    齊雅笙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夏天秀:“夏天秀,你真是好樣的!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昨天晚上我們走後,隻有你跟我姐兩個人在家裏,我姐怎麽會突然就死了,你告訴我?”


    齊釗再次攬過夏天秀,用身體將她擋在身後:“雅笙哥,有什麽衝我來!雅琴姐的屍體是我最先發現的!”


    “你最先發現的?”齊雅笙愣住了。


    “是啊,我昨天四點多下的火車,大概五點半來到這兒的。”


    “你下了火車不迴你自己家?跑這來幹什麽?”


    “我……主要是擔心月兒,就想著過來看一眼。再說,我迴去把老爺子吵醒了,又少不得一頓聒噪。我平時出差迴來,如果時間早的話,也經常會來這兒的,這畢竟房子多,你也是知道的,怎麽這莫名其妙的就要明知故問呢?”


    齊雅笙倒被他問得有些啞口無言:“……那你接著往下說,你怎麽發現的?”


    “我這一進門,啥都好好的。


    院子裏靜悄悄的,也沒人。


    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也就你、我姐還有月兒,幾個人住在這院子裏。


    我就往客廳走,想著先把我這箱子放下。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被絆倒了。


    軟綿綿的一個東西,還嚇我一大跳。


    然後我把燈一拉,就看著是我姐趴在地上。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推了幾下推不醒。


    我一著急,就把她翻過來了,她還是沒醒。


    我再一看,她額頭磕破了一個大血包。


    我當時就急了,然後趕緊摸了摸她的脈搏,試了試鼻息——已經是沒氣兒了。


    那客廳的桌子上,放著我姐喝水的杯子。


    你也知道我姐有起夜的習慣,她肯定是來喝水的時候讓門檻給絆倒了!


    然後我這邊動靜響了好一陣,月兒才披了一件衣服出來。


    一看到她媽這個樣子,一下就哭的不行了!


    然後就張羅著要送醫院。


    其實,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還送什麽醫院呢?


    我不送,月兒就不依,哭著打著我讓送。


    最後沒辦法,我還是給送去了。


    送去人家就直接拉到殯儀館了。”


    蘇如意和齊雅笙靜靜聽著齊釗的講述。


    在講述的同時,夏天秀還不時的抽泣著,就好像一個真正失去母親的少女一樣,惶恐、慌亂、不安。


    蘇如意聽完皺眉道:“齊釗同誌,我給你捋一捋——


    你出差迴來就發現齊雅琴已經死了,對吧?


    你沒有親眼看到他是怎麽死的,對吧?”


    齊釗怒道:“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閉上你的臭嘴!”


    齊雅笙道:“你怎麽敢這麽跟小蘇大夫說話?小蘇大夫是咱們家的大恩人!”


    齊釗哼了一聲:“恩人,我看仇人還差不多!自從沾上這個小蘇大夫,不但我二爺爺沒了,現在雅琴姐也沒了,我看她,就是個喪門星!”


    “喪門星”三個字一出口,蘇如意的眼神,瞬間就移到了夏天秀的臉上——看來喪門星的這個名號,隨著夏天秀的宣傳,又傳到了京市,傳到了齊釗的耳中。


    蘇如意並不太生氣,相反,她倒覺得齊釗這種頭腦簡單,性格衝動的人倒不怎麽可怕。


    她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齊釗同誌,你隻需要迴答我一句話——


    你有沒有親眼看到齊雅琴是怎麽去世的?


    你說她是摔在門檻上,這是你的推斷而已!


    而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是——昨天晚上隻有夏天秀和齊雅琴兩個人在家!


    而你迴家的時候,早上五點多,齊雅琴已經死了!


    那麽,最有可能殺掉她的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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