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上馬,返迴汜水關!”部將揚聲道。


    蒼狼營騎兵跨上戰馬,也讓那些個垂頭喪氣的俘虜上了馬,隨即眾人準備返迴汜水關。就在這時,那小孩在赤兔馬邊,拽著呂布戰袍的下角,一臉慌張地求道:“將軍哥哥,帶上我吧!”


    呂布的眼角跳了跳,心中很煩躁。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小孩,卻看見一張可憐兮兮又髒兮兮的小臉蛋,緊抿著嘴唇,眼睛打著顫,很可憐的一個小模樣。


    呂布登時心頭一軟,將衝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一把將這孩子拽上赤兔馬放到鞍前,他抱住赤兔馬的脖子,發出一聲歡叫。赤兔馬不滿地扭了扭脖子,打了一個響鼻。


    呂布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沉著臉喝道:“坐好!”孩子痛唿一聲,有點像少女的尖叫,周圍的蒼狼營騎兵都不由得為之側目,臉蛋緋紅起來,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水汪汪的眼睛即羞澀又惱怒。呂布一瞪雙眼喝道:“不許亂叫!”,孩子縮了縮脖子,鼓著腮幫子看了呂布一眼,縮在一團沒再說話了。呂布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裏暗暗地發誓:老子以後再也不做好事了!


    ……


    隊伍離開了小柳村,徑直往汜水關奔去。此刻,太陽已經微微西偏,按照現代的算法,差不多是一點鍾左右。


    在路上,呂布問麵前的孩子,“你小子叫什麽名字?”


    “我叫彩樂。”低聲迴答道。


    呂布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子竟然有一個女孩的名字!”


    彩樂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然而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你小子難道不怕我們是壞人嗎?竟然硬要跟著我們?”呂布調侃道。


    彩樂使勁搖了搖頭。非常認真地迴答道:“你們都是好人!”


    呂布很張狂地哈哈一笑,“你怎麽就認為我們都是好人了?”


    彩樂轉頭看了一眼在前方開路的部將,輕聲道:“剛才是那一位將軍哥哥帶著許多哥哥幫助將村長伯伯他們安葬的!”


    沉默了片刻,呂布又問道:“怎麽沒聽見你說你的父母?”


    彩樂神色一暗,“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們!我是村長伯伯他們養大的!”


    感受到彩樂的悲傷,呂布很少有的升起憐憫之心,拍著胸脯對彩樂道:“今後我就做你的父親,你就做我的兒子!”語氣一如既往地霸道,很有點搶親的味道。


    彩樂扭頭看著呂布,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一副很不樂意的神情。呂布登時來火了,想他呂布是何等人物,要收一個小子做兒子,對方竟然還不樂意!


    “啪”的一聲脆響響起,原來呂布又在彩樂的臀瓣上抽了一巴掌。猝不及防的彩樂又驚叫了一聲,這一次的叫聲更像一個女孩。呂布登時更來火了,吼道:“不是說過不許叫嗎?”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啊!周圍士兵的心中都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彩樂鼓了鼓眼睛,眼看就要哭了。呂布雙眼一瞪,很威嚴地嗬斥道:“不許哭!”,嗬嗬,倒像很有一位父親的氣勢。


    彩樂猛地轉過頭去,沒再說話了。


    一路無話。直到汜水關。


    第三百九十九章第一種接觸


    當呂布一行人迴到汜水關的時候,太陽已經在山梁上了,人和物的長長的影子被拖向西邊。近萬名將士還在打掃戰場,零零星星地還有俘虜被押送下去,刀戈聲已息的戰場上顯得一種蒼涼的安靜,汜水關中的大火早已經熄滅,不過遠遠地仍然能夠感覺到它殘留的熱度。


    呂布一行人從戰場中穿過,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們紛紛行禮。呂布剛收的義子彩樂大睜著好奇的眼眸。也許是因為第一次看見這麽多身著鎧甲的軍人,又或者是因為原野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彩樂的臉上帶著一點懼意,一雙小手不由自主地緊抓著呂布的手臂。


    看到彩樂一副害怕的小模樣。呂布登時又來了火氣,喝道:“我呂布的兒子怎麽能這麽沒用!坐好!”


    彩樂委屈地鼓了鼓眼睛,身子一縮,垂下頭。


    這時,一隊人馬迎麵過來了,是副將曾剛及數百名騎兵。


    來到呂布馬前,曾剛等抱拳行禮。呂布點了點頭。突然,赤兔馬嘶鳴一聲,人立而起,好在呂布武藝不凡,反應也迅速,及時雙腿加緊馬肚,勒緊馬韁,彩樂驚唿一聲,差點摔落下馬,好在慌亂之中拽住了呂布的束甲腰帶,人才沒有摔下去。周圍的將士都不由得驚唿道:“將軍!”


    穩定住赤兔馬,呂布微皺眉頭,心中頗為疑惑,赤兔馬乃絕世神駒,怎會無緣無故地出這種狀況。目光落在赤兔馬的頭頸處,隻見赤兔馬還在輕輕地晃著腦袋,好像很不舒服似的,心中更加疑惑。隨即目光落在麵前彩樂的身上,登時愣了一下,隨即氣不打一處來。將方天畫戟頓到地上,然後猛地將彩樂屁股朝天摁在馬鞍上,在彩樂的驚唿聲中,“啪啪啪”地就在彩樂的屁股上狠狠地來了幾巴掌。曾剛看得目瞪口呆,心裏不明白麵前這就近是咋迴事?


    呂布停了下來,彩樂趴在馬鞍上嗚嗚地哭著,很委屈的模樣。


    “不許哭!”


    彩樂立刻緊閉住嘴巴,扭轉頭水汪汪地看著呂布。


    呂布一指彩樂緊握的右拳,很威嚴地喝道:“把手掌打開!”彩樂立刻流露出慌亂的神情,不敢違拗呂布的話,將右拳在呂布麵前打開,露出一根長長的紅色的鬃毛。


    呂布一把將鬃毛奪過來,看著那根長長的鬃毛,心疼得不得了。


    “你,你這小子,幹嘛要拔它的毛?”呂布憤怒地吼道。


    彩樂縮了縮脖子,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嘴巴憋著,雙眸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到彩樂這個樣子,呂布也不好再責怪什麽,緩和了點聲音喝道:“以後不準幹這種事了!知道嗎?”


    彩樂趴在馬鞍上,使勁地點了點頭腦袋。


    呂布沒來由地歎了口氣,暫時放下這小子的事。抬頭看著曾剛,問道:“你們可有抓到袁紹?”


    曾剛抱拳迴稟道:“迴稟將軍,搜遍了整個戰場,都沒有袁紹的蹤跡!詢問的俘虜都說袁紹已經死了!”隨即神情一動,問道:“難道將軍並未追截到袁紹嗎?”


    呂布有點沮喪地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那幾十個心懷忐忑的俘虜,道:“就抓到這幾十個沒用的東西!連顏良、王允這兩個王八蛋都跑了!”隨即吩咐跟隨自己的那名部將道:“將他們帶下去!”部將應諾,隨即帶這二十名騎兵將那三十幾個俘虜帶了下去。


    “將軍,是不是可以給主公發飛鴿傳書了?”曾剛請示道。


    呂布點了點頭,隨即頗有些擔憂地說道:“沒抓到袁紹,主公隻怕會失望啊!”,到此刻,他仍然不認為那些俘虜說的關於袁紹的情況。這也難怪,那些俘虜說的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一行人沒有迴營地,而是往汜水關行去,邊走,呂布便和曾剛說著話,數百名騎兵緊隨在後,彩樂趴在馬鞍上好奇地東看看西望望。


    一行人在距離汜水關城門五十步處便停下了腳步,這裏的空氣已經非常炙熱了。


    呂布仰頭看了一眼正餘煙繚繞的汜水關,問道:“還有多久才能進去?”


    曾剛迴答道:“大火雖然已經熄了,但是裏麵仍然炙熱灼人!我看可能要到明天早晨才能進入汜水關!”


    呂布點了點頭,吩咐道:“派一隊人馬抵近汜水關下寨!”“是。”曾剛應諾。


    呂布調轉馬頭,揚聲道:“我們迴去!”


    隨即馬蹄揚起,蹄聲陣陣,一行人往距離汜水關數裏的征北軍大營奔馳而去。


    進入大營後,不時地有路過的將士朝呂布行禮,趴在馬鞍上的彩樂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種自豪。


    迴到帥帳,呂布迫不及待地解下鎧袍,一身的血腥味讓他感到非常難受。對接下鎧袍的親兵道:“把我的鎧袍好生洗一洗!”“是!”親兵應諾,隨即捧著呂布的金圈連環甲離開了帥帳。


    “將軍,若沒有什麽事,末將暫時告退了!”曾剛抱拳道。


    呂布點了點頭,“你下去休息吧!另外告訴軍需官,把主公前幾天送來的酒肉來出來靠勞三軍!”


    “是!”曾剛應諾道,看了一眼正在帥帳中好奇地四處打量的彩樂,心頭有些疑惑,不過他並沒有出言詢問。朝呂布行了一禮,然後離開了帥帳。


    ……


    彩樂來到兵器架旁,看著正中的那柄方天畫戟,滿眼都是神往的神情。偷偷地瞥了呂布一眼,看見呂布正在撣著身上的灰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按耐著激動的心情,伸手握住方天畫戟,他想將方天畫戟取下來。然而用力之下才發現,這方天畫戟可不是一般的重。知道自己是沒本事將方天畫戟取下來了,不由得有些悻悻然,隨即看了呂布的背影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呂布將手中的毛巾隨便一扔,迴頭尋找彩樂,看見彩樂正老老實實地站在帥帳的中央,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帳外揚聲道:“來人。”


    候在帥帳外的一名親兵入帳來,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去,給我弄一盆水來!”


    “是。”親兵應諾,隨即離開了帥帳。


    呂布走到主位上坐下,對正站在案幾前的彩樂道:“站著幹什麽?坐下來休息!”彩樂哦了一聲,隨即老老實實地在呂布左邊的一張矮凳上坐下。呂布笑了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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