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袁紹軍營忙碌起來,顯得很慌亂的樣子。


    一個小兵低聲問身旁的一個老兵,“大叔,你說我們能抵擋住征北軍嗎?”


    老兵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於是很肯定地告訴小兵,“絕對擋不住!”


    兵吃了一驚,“那該如何是好啊?”


    老兵瞪了他一眼,“你瞎操什麽心?難道你是自願來當兵的嗎?”


    兵愣了一下,隨即仇恨的火焰在眼中跳躍,緊握雙拳道:“我姐姐和母親都是被淳於瓊害死的!我恨不得將淳於瓊碎屍萬段!”


    老兵深以為然地點頭道:“這就對了!”,左右看了看,然後在小兵耳邊低聲道:“咱們找個機會逃到山裏去,等他們打完了,咱們再出來!”


    兵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小兵最後還是點頭了。


    官渡的守軍在慌亂中布置防禦設施,許多頭腦靈活又不願意為袁紹賣命的士兵趁著混亂的局麵,偷偷地逃出了大營,逃進了附近的山中,到最後征北大軍到來的時候,留守官渡的袁紹軍竟然少了三千多人!


    正當官渡一片忙亂的時候,在哨樓上的一名哨兵突然隱隱看見遠方彷佛潮水般漫湧過來,而且還伴隨著雷鳴之聲,大地也有輕微地顫抖。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黑色的蒼龍戰旗仿佛就在眼前獵獵起舞,蒼龍戰旗是在紅色的旗麵上繡上黑色的四爪神龍,霸氣猙獰,這是征北軍的代表性標誌。


    哨兵的臉色瞬間蒼白,連忙便要去敲響警鍾。因為慌亂,腳下被絆了一下,嘭的摔了個惡狗撲食,騰起一大團灰塵,連滾帶爬地爬起來。跑到警鍾邊,使勁地敲了起來。急驟慌亂的鍾聲隨即在軍營中迴蕩開。


    “將軍,不,不好了!征北軍,好多,好多!”一名軍官跑進大帳。一臉驚恐語無倫次。


    淳於瓊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連忙提起自己的大刀疾步出了大帳,呂威廣和韓猛對望了一眼,隨即跟了出去。


    登上了望台,淳於瓊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隻見平原之上旌旗雲卷,黑甲如雲,近二十萬征北軍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駭人氣勢,就如同一座隨時將要爆發的火山。


    淳於瓊手中的大刀好懸沒掉下去,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咱們隻怕是守不住啊!”呂威廣麵色蒼白地說道。韓猛緊皺雙眉點了點頭。


    官渡守軍看著眼前威勢如大海的征北大軍,個個驚駭不已。還未交戰,官渡守軍的戰鬥意誌便已經降到了穀底。沒有人認為自己能擋得住征北大軍的攻擊。


    當天傍晚時分,袁紹便接到了東麵傳來的緊急軍情。原本心情正好的袁紹好像被雷電給直接劈中了一般。愣了片刻。袁紹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臉色蒼白,神情如同夢遊一般。


    “主公。這是千真萬確的!陳留、譙郡已經失守,還請主公早作決斷!”風塵仆仆的軍官稟報道。


    袁紹突然想到了許攸、郭圖,臉色登時猙獰起來,吼道:“把許攸、郭圖這兩個匹夫給我抓來!”袁紹之所以會將大軍調去攻打宛城,之所以會對征北軍方麵毫無防範,可是說主要是因為許攸和郭圖兩人的攛掇。當然也有袁紹自己的原因,不過袁紹是不會考慮自己的過錯的。


    袁紹的親兵立刻將許攸、郭圖的府邸包圍了起來。然而他們並沒有在兩人的府中找到許攸和郭圖。領兵將領拷問尚留在府中的仆役後得知,兩人早在今天早上便出城了。


    領兵將領一麵率人追趕。一麵派人稟報袁紹。


    當袁紹得知兩人竟然已經跑了的消息後,怒不可遏,下令將兩人府中的所有仆役全部五馬分屍。袁紹瞪著血紅的雙眼,不停地大罵陳楚背信棄義,很少看見袁紹表現得如此憤怒過。


    袁紹在大堂上發泄了好一陣,猛地意識到當務之急是應對征北軍的策略,突然想起一人,忙吩咐屬下道:“快去將正南先生請來!”在此危急時刻,袁紹竟然想起了一向不討他喜歡的審配審正南。


    審配獨自坐在自家的小院內,唉聲歎氣,不停地喝著酒,希望能借此緩減心中的惆悵。突然,仆役跑了進來,心急火燎的樣子。正煩心的審配不悅地嗬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爺,主公召見!”仆役一臉喜色的跪稟道。


    審配愣了一下,隨即倏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地便往外走去,竟然連衣服都不去換了。


    “正南啊,今日方知公之所言乃金玉良言,悔不當初啊!”袁紹竟然親自在大廳外迎接審配,感慨萬千。


    審配正待行禮,聽到這話,不由得大驚,急聲道:“難道真被我言中了?征北軍真的朝洛陽來了?”


    袁紹點頭道:“剛才接到的軍報,張遼率領三十萬大軍突然發難,已攻破陳留譙郡兩郡!正南,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雖然有所預料,審配仍吃了一驚。雖然審配非常懷疑征北軍方麵的動向,但他並不願自己的推測成為現實。袁紹一方雖然人擁有八十萬大軍,坐擁洛陽冀州及汝南富饒之地,但作為袁紹重要謀臣的審配卻非常清楚,己方的處境殊不樂觀,八十萬大軍中真正算得上精銳的恐怕隻有三十萬左右,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被強拉進隊伍的新兵,這些士兵不僅沒有戰爭經驗,更惱火的是他們同己方隻怕是同床異夢,甚至心懷仇恨;而內政方麵的失當使得轄下民生凋敝盜賊叢生,這是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審配緊皺雙眉,思忖片刻,“主公,也不須太過擔憂!軍報上所謂的三十萬大軍隻怕不實!”


    袁紹不明白審配所言,“公此言是何意?”,同時心中泛起了一種不切實際的期待。


    審配迴答道:“征北軍留在兗州的總兵力不過三十五萬,而青州方麵的曹操時刻在整軍備戰,兵力已經擴展到了四十萬,他同陳楚仇深似海,時刻威脅著兗州。所以征北軍最多能調二十萬軍隊西進攻打我們!這還是考慮到徐州方麵會給予征北軍相當程度的支持!”


    袁紹露出恍然的神情,隨即怒聲道:“淳於瓊怎敢謊報軍情?”


    “這並不是淳於將軍的過錯!主公,必須立刻將淳於將軍的麾下撤迴到汜水關!征北軍戰力強悍,淳於將軍的兩萬人馬根本不可能受得住官渡!我們必須集中力量於汜水關和虎牢關,以這兩處雄關險隘為依托抵擋並消耗張遼部的力量!”


    袁紹猶豫了起來,他有些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官渡,因為放棄了官渡,就等於放棄了汜水關以東的所有土地,特別是許昌,許昌雖然隻是一個郡府,但卻是中原地區少有的富饒之地。


    見袁紹老毛病又犯了,審配登時大急,“主公,必須當機立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袁紹背著手,猶豫不決地來迴踱著步。


    “主公。”審配懇切地抱拳道。袁紹頓住腳步,為難地說道:“我知道公之所言不無道理,然而許昌、潁川兩郡對我們實在是非常重要啊!”


    “舍棄許昌、潁川固然可惜,但同整個洛陽相比,此二地不過是草芥!”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袁紹擺手道,一臉的為難猶豫。審配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這一刻,他突然升起想揍人的念頭。


    正當袁紹猶豫的時候,一名軍官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正煩惱的袁紹忍不住喝罵道:“沒長眼的東西,沒看見我正在同正南先生議事嗎?”


    軍官嚇了一跳,連忙舉起一卷竹簡跪稟道:“啟稟主公,剛傳來的軍報,官渡失守了!”


    “什麽?!”,袁紹和審配一起大驚失色。


    袁紹疾步走到軍官麵前,一把抄起軍報,看過之後,險些沒暈倒。


    “征北軍最快也要到今天早上才能抵達官渡,怎麽半天不到的時間,官渡就失守了?”審配難以置信地問道。


    軍官迴稟道:“據說征北軍到達官渡後,從正麵發起強攻,淳於將軍抵擋不住,被征北軍一鼓作氣攻入官渡!”審配緊皺雙眉。


    “廢物!真是廢物!”袁紹麵色鐵青地怒罵道。


    “主公,必須立刻增兵到汜水關和虎牢關!並立刻將二公子的大軍從洛陽調迴!”審配急聲道。


    袁紹連忙點頭道:“對對,盡起目前洛陽的所有軍隊開赴汜水關、虎牢關!”


    “不!必須留相當軍隊在洛陽,我敢斷定,定然還有兩支征北軍分別從箕關和函穀關方向出擊!”


    本就六神無主的袁紹聽到這話,登時麵色煞白,“那該如何是好?”


    “派顏良將軍領六萬將士駐守汜水關,派麴義將軍領六萬將士駐守虎牢關,並且命令二人隻可嚴守不可出戰!”


    “對對,你,立刻去將二位將軍傳來!”袁紹對正跪在麵前的軍官下令道。“是。”軍官應諾,連忙跑出了大廳。


    “正南,那河東、河內、弘農三郡怎麽辦?”袁紹問道。河東、河內位於洛陽以北的黃河北岸,箕關以南;弘農位於洛陽以西,函穀關以東,三地都是洛陽轄下郡府。


    審配輕歎了一口氣,搖頭道:“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三郡?”袁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還須立刻傳令冀州的三公子,命他加強防備!”審配補充道。


    “難道冀州也會有危險嗎?”,袁紹感到天都要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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