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南城門外的這場血戰,征北軍雖然勝利了,但卻是慘勝。此戰,丁原軍的並州鐵騎戰死了五千人,而征北軍虎嘯營的陣亡數也基本上是這個數字。


    看著這一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陳楚的心不禁有些隱隱作痛。


    就在大戰結束後不久,呂布派來了一名傳信兵。


    “主公,已經找到夫人了!但是……”傳信兵低垂著頭,沒敢繼續說下去。


    陳楚不禁心頭一跳,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連忙跳下馬,抓起那名傳信兵急聲道:“但是什麽?快說!”


    傳令兵支支吾吾地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陳楚心中焦急,一把推開傳令兵,跨上戰馬便朝樂平飛馳而去。


    一進樂平,便看見呂公、鄧公等正焦急地等候在城門口。


    “主公!”眾人一起施禮道,神情都有些激動。


    陳楚心憂張蕊,所以沒同眾人打招唿,焦急地問道:“蕊兒現在在哪?”


    聽到陳楚問張蕊,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眾人立刻讓開道,其中鄧公對陳楚道:“小姐現在就在縣衙之中。”


    陳楚立刻催促戰馬往縣衙急馳而去。


    看著陳楚的背影,眾人不禁唉聲歎氣起來,鄧公、呂公更是不停地抹著眼淚。


    “小姐是多好的人啊!想不到竟然……!唉!是我們對不起主公啊!”鄧公一臉悲傷又愧疚地歎氣道。


    陳楚心急火燎地來到縣衙,隻見此時縣衙門口竟然圍滿了百姓。


    “主公來了!大家快讓開!”幾個看到陳楚的百姓立刻揚聲道,隨即百姓們紛紛讓到兩旁。


    門口的一個士兵也看到了陳楚,連忙下去牽住陳楚的戰馬。


    陳楚從戰馬上跳下。疾步跑進縣衙。剛一進縣衙,已經得到消息的呂布和張飛正好迎了出來。


    “主公(大哥)。”陳楚點了點頭。兩人喊了一聲便沒再廢話了,立刻讓到兩旁為陳楚引路。


    穿過大堂,來到後院,便看見主臥室的門口一左一右各站立著兩名士兵負責警戒。張蕊就在那主臥室之中。陳楚離開的這幾年。這縣衙的主臥室便是張蕊的房間。


    就要見到張蕊了,陳楚卻停下了腳步,他有些害怕。萬一……!陳楚不敢再想下去。


    頓了一頓,陳楚加快了腳步,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房間。


    陳楚看到了張蕊,可是張蕊此時卻靜靜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在張蕊的左肩處還有一大塊明顯的血漬。陳楚頓時感到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要不是張飛在後麵扶住,陳楚隻怕已經跌倒在地了。


    陳楚推開張飛。急步來到塌前,雙目怔怔地看著繡榻上安靜的佳人,心中不禁想起曾經兩人在一起時的種種情形,那份刁蠻、那份嬌俏還有那份羞澀。佳人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但她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陳楚不禁感到心頭一陣劇痛。


    陳楚強自撐住,慢慢地在張蕊身旁坐下,輕輕地握著她的柔荑柔聲道:“蕊兒,大哥迴來了。”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主公,小姐傷得極重!小人醫術淺薄,隻能為小姐續命七日!”一個背著藥箱的老人站在床邊一臉遺憾地說道。陳楚根本就沒注意到房間裏還有一個人。他此時的全部心神都在張蕊身上。


    陳楚點了點頭,隨即一震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那個老人,“你剛才說什麽?蕊兒還活著!!”


    老人不禁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道:“當然,小姐隻是傷得太重昏過去了。”


    聽到這話。陳楚的心中不禁湧起狂喜,那感覺就仿佛從地獄迴到了天堂。


    陳楚強自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這時,他才發現麵前的這個老人自己並不認識。


    “老人家如何稱唿?”陳楚非常隨和地問道。


    老人立刻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神情。連忙迴禮道:“老朽姓蔡,是個郎中。”


    這時,站在一旁的張飛說話了,“大哥,這個蔡郎中可是樂平最好的郎中了!”


    陳楚點了點頭,然後滿懷希冀地問道:“蔡先生,你能否治好蕊兒的傷?”


    蔡郎中露出一個慚愧的神情,“實在是慚愧!老朽醫術有限,隻能為小姐續命七日!七日後,隻怕神仙也難救了!”


    陳楚的心頓時一沉,一把抓住蔡郎中的手臂追問道:“可有人能救蕊兒?”


    蔡郎中稍作思忖後迴答道:“老朽倒是知道有一人能救小姐!隻是此人行蹤不定,此時卻不知在哪裏!”


    “他是誰?”


    “這個人的醫術通神,據說有起死迴生之能。這個人叫華佗。”


    華佗!?對啊!自己怎麽將這個時代的天下第一神醫都給忘了!可是這位天下第一的神醫究竟在哪呢?


    “華佗?這個名字,俺好像在哪聽說過。”張飛緊皺著眉頭很不確定地說道。


    陳楚立刻站起來抓著張飛的胳膊急聲道:“二弟在哪裏聽過華佗這個名字?”


    張飛鼓著腮幫子苦苦思索起來,好半晌才沮喪地道:“俺的記性不好,一時想不起來了!”


    陳楚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想揍人的衝動。


    “二弟再好好想一想,一定要想起來。”


    張飛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使勁抓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在哪?在哪?在哪呢?”


    陳楚站在一旁焦急而又緊張地等候著,呂布則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不過他的眼神中還是隱隱流露出一絲關切之色。


    “啊!我想起來了!”張飛突然跳起來大叫道。


    陳楚不禁心頭一喜,連忙問道:“在哪?”


    “大哥,我想起來了。我是在洛陽聽到這個名字的,當時好像是幾個閑人聊起,說這個叫華佗的好像得罪了袁紹,袁紹將他關起來了。”


    聽完張飛的敘述,陳楚立刻對張飛道:“翼德,你立刻放飛鴿傳書去洛陽,通知子敬,要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七天之內將華佗給我帶迴樂平!”


    “是。俺這就去辦。”然後張飛立刻出去了。


    陳楚轉頭看向呂布,又對呂布吩咐道:“奉先,你也下去吧。打掃戰場,將所有的屍首都收斂起來。”


    “是。”呂布朝陳楚抱拳道,隨即也離開了。


    兩人離開後,陳楚突然朝蔡郎中鞠躬行了一禮。蔡郎中嚇了一跳,連忙跪到地上,語氣惶恐地說道:“將軍這可折殺小人了!”


    陳楚連忙將蔡郎中扶起,“蔡先生,如果沒有你,此時蕊兒隻怕隻剩下一縷香魂了。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感謝你。”頓了頓,陳楚繼續道:“蔡先生若不嫌棄,以後就在我身邊做一個醫官吧。”


    醫官,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部分郎中來說,這可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榮耀。蔡郎中聽到陳楚要封他做醫官,頓時愣住了,隨即驚喜感激的神情溢於言表,蔡郎中撲通一下又跪了下去,“小人謝大人厚愛!”


    陳楚將蔡郎中扶起,想了一下,然後道:“蔡先生這幾天就住在縣衙的廂房裏吧,以便隨時為蕊兒診治。”


    “是,小人緊遵將軍吩咐。”蔡郎中恭恭敬敬地應諾道。


    陳楚點了點頭,然後道:“蔡先生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蕊兒。”


    “是,小人告退。”蔡郎中朝陳楚行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陳楚坐在榻邊,將蕊兒的柔荑握在手中,雙目滿懷深情地注視著張蕊那俏麗而恬靜的臉龐,此時的張蕊就仿佛睡著了一般。陳楚不禁微微一笑。


    蕊兒,你放心,大哥一定會將你救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輕輕地響動了一下,然後兩個脆脆的聲音在陳楚身後響起,“奴婢拜見主公。”


    陳楚轉過頭,隻見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正盈盈跪拜在地。


    陳楚站起來,走到兩個少女跟前道:“都起來吧。”


    兩個少女應諾站了起來,低垂著頭,顯得有些怯怯的樣子。


    “你們不用害怕,是誰讓你們來的?”


    “迴稟主公,是鄧大人、呂大人讓我們來服侍小姐的。”


    鄧大人?呂大人?陳楚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倆說的是鄧公和呂公。


    陳楚點了點頭,“也好,有你們服侍蕊兒也方便一些。”


    陳楚身為征北將軍,有很多事情還急待他去處理,他不能一直呆在張蕊的房中。在仔細地對兩個少女吩咐了一番後,陳楚便帶著牽掛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一大群人便圍了上來,其中有鄧公、呂公等。


    “主公,屬下失職,請主公責罰!”一個渾身浴血的大漢撲通一聲跪到陳楚跟前,臉上全是沉痛自責之色。這個大漢正是之前在張蕊身邊的樂平巡城使王漢。


    陳楚將王漢扶了起來,歎了口氣道:“王漢,你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天意。”


    王漢搖了搖頭,“主公,你不知道,當時……”接下來,王漢便將之前發生在城門樓上的事詳細道來。


    原來,當時張蕊和王漢在血戰之下陷入重圍,眼看突圍無望,張蕊當即便要自刎以保清白,王漢則跪在張蕊跟前淚流滿麵。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漢突然看到了西邊的山崗上出現了一支軍隊,雖然隔得很遠,但那熟悉的黑色使王漢立刻知道這是征北軍,是主公的軍隊。王漢不禁大喜過望,連忙抓住張蕊握劍的右臂,帶著驚喜地口吻喊道:“小姐,主公的軍隊迴來了!”張蕊聞言一震,立刻也往遠處望去,果然,是那熟悉的黑色映入了眼簾,並且那黑色已經開始行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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