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又露出猶豫的神色。


    老張雙眼一番嘴角一挑,很是奇怪地問道:“咱咋不忠義了?太守和征北將軍都是漢人,咱們換一個有什麽不可以的!”


    大家都認同地點了點頭,都覺得老張說的在理。就像一個家庭一樣,老大和老二打架,不管老三是幫老大還是老二,你都不能說他不孝吧。


    其實老張的這番言論是受了陳楚思想的影響。代表陳楚思想的言論在有心和無心之下已經在平民之中廣為流傳了。對於這些言論,雖然社會的上層人士大加抨擊,但絕大多數的平民卻很快接受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陳楚的這番言論是符合絕大多數的百姓的利益的,就光是軍隊應該為國為民而戰這一條觀點就能讓百姓們激動得熱淚盈眶,要知道在這之前,軍隊跟皇帝手中的私人打手沒什麽區別,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軍隊就是為皇帝而戰,陳楚的這一觀點無疑是石破天驚的。


    正當方悅緊張地防備著陳楚的征北軍時,雪上加霜的事情出現了。


    根據親信的報告,各軍營陸續出現了逃兵,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將士們士氣低落至極。


    照此發展下去,根本就不須征北軍來打,河內郡的守軍自己就會崩潰了。


    方悅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於是當機立斷采取鐵血手段。凡事被抓住的逃兵,不問情由一律處死。


    方悅的鐵腕手段很快起到了作用,各軍營的逃兵數量迅速下降。不過,方悅雖然控製了局麵,但眾將士們卻對他恨之入骨。


    麵對征北軍的沉重壓力。所有人都異常緊張。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征北軍並未進軍河內郡,而是在河內郡以西三十裏處屯駐下來,然後分出一支五萬人的步軍由在汜水關成名的關羽的率領下軍到年久失修的箕關,隨後整個征北軍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了。


    方悅詫異非常。他不知道征北軍究竟要做什麽。不過征北軍沒來打河內郡這一點還是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王匡原本在洛陽慢條斯理地準備迴自己的河內郡。但當他聽到手下慌張的報告後,登時慌了。王匡怎麽也沒想到陳楚會到他的河內郡去。


    王匡本來在洛陽城外的一個縣城搶掠了不少民財,這些東西裝了好多輛大車。然而王匡現在也顧不上這些東西了。即刻集合麾下的三萬大軍,當天便往河內郡急趕。王匡軍離開後,軍營中一片狼籍,到處是顧不上帶走的輜重物資。


    王匡率領三萬軍卒晝夜兼程渡過黃河迴到河內郡。然而河內郡城並沒有交戰的痕跡。


    “怎麽迴事?不是說陳楚的征北軍來了嗎?人呢?怎麽這麽平靜?”被方悅迎接進城的王匡狐疑地問道,不過王匡倒是稍稍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沒同征北軍交戰總是好的。


    方悅連忙朝王匡抱拳道:“主公,陳楚確實到了咱們的河內郡。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王匡眉頭一皺,“陳楚他們現在在哪?”


    “屬下一直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陳楚他們全都屯駐在箕關上下。”


    王匡思忖片刻後又問道:“陳楚他們沒有任何異動?”


    “沒有。”方悅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確定?”


    “屬下確定。”


    王匡登時火了,“既然陳楚他們沒有異動,你幹嘛心急火燎地派人叫我迴來?!”


    方悅嚇了一跳,連忙分辨道:“主公,當日陳楚征北軍突然出現在郡內,屬下實在想不到他們除了謀奪本郡外,還有何目的。因此才會派人飛馬報知主公。”


    王匡簡直恨不得將這方悅掐死。一想到丟棄的那些財貨物資。王匡就忍不住心痛。那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啊!(其實就是搶來的)。那些丟棄在洛陽城外軍營中的輜重物資此時恐怕已經被其他諸侯瓜分了。


    其實這件事倒怪不得方悅。麵對突然到來的他方大軍,他的反應是很正常的。王匡也明白這一點,不過雖然如此。他仍然非常怨恨方悅。


    王匡看了戰戰兢兢的方悅一眼,突然道:“陳楚既然無惡意,咱們也不能失禮。方悅,我命令你代表我攜帶禮物去拜訪陳楚。”


    方悅聞言一驚,“主公,這。這……”


    王匡立刻露出不悅的神情,“這什麽這!這點事難道你都做不了嗎!”


    看到王匡的神情。方悅知道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得應承下來。


    征北軍自來到河內郡後。每日裏隻管操演練軍,似乎沒有其他的打算。陳楚每天和徐庶、沮授商議事務;而關羽、趙雲、張飛、典韋四員猛將則演兵練武相互切磋。


    四人都是武藝高超的驍勇之輩,切磋之下不禁相互生出佩服之心。武將間的友誼不是產生在生死一線的戰場,就是在這樣的切磋中滋生,然後壯大。


    征北軍每天都會在箕關下的一塊麵積很大的平地上操演,與其他軍隊的操演有些不一樣,受陳楚的影響,征北軍的操練有些現代軍隊的影子。雖然與其他軍隊操練的內容有很多不同,但卻氣勢更勝。


    每當征北軍操練時,周圍總會聚集許多的百姓,他們的神情是又新奇又興奮。每當將士們操練到*時,百姓們總會高聲歡唿,那場麵很有點後世奧林匹克的味道。征北軍和這裏的百姓之間關係非常融洽。


    其實,征北軍剛來時並不是這樣的情況。最開始,這周圍的百姓對征北軍還有些戒懼心理,他們不要說來看操練了,平時都不怎麽敢出門。但幾天下來,百姓們驚訝地發現傳聞中驍勇無比的征北軍待百姓非常和善,講話很客氣,從不強買強賣,不管買什麽都給足了錢,更沒有像其他軍隊慣常的那樣強入民宅搶劫財物強奪民女。戒懼的情緒漸漸地淡去,最後消失無蹤。並且到後來,百姓們遇到什麽困難的事情總是會不由自主地來找征北軍,在百姓的心中,征北軍已經是非常值得依靠和信賴的力量。


    在這件事情上,陳楚從一開始訓練的那批‘先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正是由於他們,才使征北軍褪去了這個時代的軍隊的許多缺點;正是由於他們,才使百姓更容易接受征北軍。


    這天,正當陳楚在帥帳中同徐庶、沮授商議一些事情時,一名鐵衛來報,王匡的使者方悅在軍營外求見。


    徐庶對陳楚微笑道:“看來王匡已經快迴來了,否則來做使者的不會是方悅。”


    一旁的沮授也道:“這方悅是王匡的左膀右臂,此來定是王匡當心我們對河內郡懷有謀奪之心。”


    “這方悅來的正好!咱們的那個計劃正好可以利用他來實施。”陳楚微笑道,徐庶、沮授也都笑著點了點頭。


    方悅心懷忐忑地來到征北軍軍營,不過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他臆想中的情況。而且陳楚還很熱情地招待了他。


    不過每當方悅旁敲側擊地試探陳楚此來的目的時,陳楚總是顧左右而言它。這讓方悅的心頭好像有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


    酒宴過後,陳楚還邀請方悅一同檢閱了征北軍。當方悅看到這數以十萬計氣勢猙獰剽悍的征北軍後,心中是既震驚又不安,震驚的是征北軍不僅不比傳言差,反而猶有過之;不安的是他不知道陳楚邀請他一同檢閱征北軍究竟是何意?‘難道是向我方示威,想迫使我方不戰而降不成?!’方悅的心頭驚疑不定。


    一天下來,方悅不僅沒有弄清楚陳楚的意圖,反而更疑惑了。陳楚的表現似乎對河內郡無意,但許多事情卻使人不得不心存疑竇。


    當方悅迴到河內郡城將所見所聞告知王匡後,王匡思忖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繼續全城戒嚴小心防備。


    正當王匡坐立不安地猜測著陳楚心思的同時,陳楚卻在焦急地等候洛陽方麵的消息。


    魯肅在洛陽與袁紹密談。結盟一事很快就確定下來了,但促成袁紹攻冀州一事卻遲遲沒有進展。


    其實袁紹早就對富庶的冀州垂涎三尺了,之所以一直沒有下決心,主要是因為謀臣逢紀的激烈反對。逢紀對袁紹說,“當今董卓新敗,天下稍定,主公若妄動刀兵隻怕會招天下人唾棄。到頭來必將得不償失!”


    逢紀說的沒有錯,但是逢紀這個人非常愛出風頭,他沒有選擇在私底下向袁紹進諫,卻在大庭廣眾之下以教訓的口吻直言不諱。這讓袁紹感到很沒有麵子,袁紹不禁暗恨在心。


    許攸看出了這一點,於是同逢紀針鋒相對。他這麽做的目的完全是拍袁紹的馬屁。


    魯肅在努力無果後,將目光轉到了許攸的身上。魯肅知道許攸貪財好利,於是一個計劃在腦海中產生了。


    一天夜裏,一名自稱曹操屬下的人攜帶禮物悄悄來到逢紀的府上,逢紀正好出門飲宴不在家,是逢紀新收的愛妾接待了來人。


    來人隻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留下一箱黃金和一封信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魯肅來到許攸的府上。


    “原來是征北軍的主簿大人,不知光臨寒舍所謂何事?”許攸的態度有些傲慢。


    魯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示意隨從將一個檀木箱子奉上。


    隨從將檀木箱子放到許攸的麵前,然後退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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