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玫瑰花過敏。”


    楚青微微一愣。


    尹霜打了個噴嚏。


    楚青立刻把花從窗子扔了出去,滿臉自責,“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我騙你的。”尹霜也沒想到楚青會那麽利落地直接把玫瑰花扔出去,眼中帶著明顯的驚訝之色。


    楚青的手指攥緊又鬆開,極盡溫柔地對著尹霜笑了笑,“沒關係,總之你沒過敏就好了,花沒了我還會再有,隻不過是一束花而已。”


    窗外小雨仍然淅淅瀝瀝,紅色的花瓣上沾了水珠,嬌嫩欲滴,然而卻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原本應該很美的場景驟然變得狼狽了起來,而玫瑰花的不遠處,就是那隻死去的烏鴉。


    看著即便這時候仍然對自己笑得那麽溫柔的楚青,尹霜心軟了,掂起腳尖,揉了揉楚青的頭,“抱歉。”


    她也說了一句。


    楚青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是不是聽錯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尹霜當即就想把手收迴去,然而還沒來得及收迴去,就被楚青抓住了手腕。楚青手上微微一用力,拽了一下尹霜。


    兩個人的距離立馬變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宿主大大你在做什麽你不能拋棄我啊!”係統不合時宜地在尹霜腦子裏大喊大叫,尹霜被係統弄得清醒到不能在清醒了。


    “我的腦子……呃,算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要在我腦子裏大喊大叫,不然我真的會聾的!”


    “哦,哦哦哦。對,對不起,我就是太著急了,一著急就給急忘了……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忘了,宿主大大你放心!”


    但就算是沒忘,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係統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大喊大叫。


    “這是最後一次啊。”


    有人在腦子裏大喊大叫的感覺……不是一般的酸爽,絕對讓你體驗過這一次之後就不想有下一次。


    “嗯嗯嗯。”


    係統乖巧的應和著。


    如果這樣的情況是最後一次發生的話,那這也就是他的最後一次,但如果情況不是的話……那係統也沒辦法了。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正義,係統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開口的!


    ……


    另一邊,江顏被莫羽帶走之後,莫羽的確如尹霜想得那般在係統空間兌換了,隻要江顏服下,就不用變成喪屍。真是再好不過的局麵了。


    然而江顏拒絕了莫羽的幫助。


    江顏盯著莫羽掌心的藥看了一會兒,緩緩幫莫羽把手合了上去。


    “我不需要這個,多謝你的好意了。”


    莫羽眼神晦澀:“就算你怪我,也不能不吃這個,不吃的話,之後你會變成什麽樣,你知道的吧?尹霜她是喪屍,被喪屍咬了之後,哪怕你是……是異能者也沒辦法幸免!”


    哪怕,哪怕她是女主也沒辦法幸免。


    尹霜不能傷害女主,但咬傷女主這件事,天道並沒有算在尹霜身上,而是歸在了男主身上,畢竟命令尹霜的是楚青。


    男主和女主,手心手背都是肉,天道還能怎麽辦?


    涼拌唄,就那樣順其發展。


    “我知道。”江顏推開莫羽放在自己手邊的手,定定地看著莫羽,道,“你喜歡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對,我喜歡你。”莫羽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幫。”


    江顏抬頭仰望天空,是那樣的廣闊,而與之相比,天空之下的自己是那樣渺小,甚至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到。


    “這種時候你就別任性了吧?張嘴。”莫羽像哄孩子似的哄著江顏。


    一次就夠了。


    他不想看到對方在自己麵前再死去一次。


    “她是喪屍對吧?難怪,難怪,難怪啊……難怪我之前對她那麽好,她對我依舊是有所隱瞞的樣子,估計就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吧。那樣在人類的據點中生活,一定很辛苦吧……然而那個時候的我卻什麽都不知道,所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承擔……”


    江顏自言自語般的呢喃著,“如果,如果我也變成喪屍的話,兩個人就不會再有秘密了吧?”


    莫羽的心揪痛,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口腔中彌漫著的血腥味一次次將他從發狂的邊緣拽迴來。


    “你和她不一樣。”莫羽無情打破江顏的幻想,他必須讓江顏認清事實,必須,“她總有一天會離開,而你隻能留在這裏,你們從最初開始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無論前麵一起走過了多長時間,最後都會分道揚鑣。”


    後麵的話莫羽沒說出來,因為他不能說出來,那是不能讓這個世界原住民知道的事情。


    因為尹霜她是任務者。而江顏……隻是一個女主罷了。


    然而江顏卻誤會了莫羽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之後,道,“我知道我們不一樣,她是喪屍,我是人類,但隻要我變成喪屍的話……”


    “變成喪屍你就不是你了!”


    變成喪屍之後……就是一個行屍走肉,什麽也不記得,什麽也不是,連理智都沒有,隻會遵從本能,就算成為了高級喪屍,那些丟失的記憶也不會再迴來。


    或許,遺忘掉一部分對江顏來說或許更好?


    莫羽腦中這個荒唐的想法一閃而過,隨即被他否定掉。


    “變成喪屍之後,這些東西,我沒辦法再記得,是嗎?”江顏的態度終於嚴肅起來了。


    “對,就算你變成高級喪屍理智重新迴來,那些記憶也不會迴來。”


    莫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


    “尹霜她……是幾級喪屍?”


    “這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你變成喪屍之後不會和她一樣,絕對,絕對不會再記得這些東西。”


    “可我不想忘。”


    江顏吐出了一句迴答。


    “那就吃下去,吃下去之後,你就不會變成喪屍。”


    莫羽的係統突然感覺自己宿主特別像一個推銷員。


    “這個藥,能夠對抗病毒?”江顏沒有立即同意,反倒是若有所思的問。


    “能。”莫羽倒是沒多想,利落地迴答了,眼巴巴等著她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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